陶寬爺爺領著二個孩子,不緊不慢得走著,此時陶寬心情卻有些沮喪,往日的這個時候,幹脆說昨天的這個時候,也正泡在溪水裏,一絲絲涼意侵襲著陶寬的全身,頭上曬日頭,身卻浸在水裏,那種感覺還是很舒服的,在其他人看來,這水溫有些涼了,但對於陶寬來說卻正是時候。可現在呢,自己跟在陶磊的身後,身上就有些不自在了,因為身上的不自在,腳下的步子就有些墨跡了,陶寬爺爺雖然年齡有些大,但聽力卻是沒有退卻,也分辨出二個孩子的腳步,剛開始,陶寬爺爺總覺得陶寬是不願去讀書,但時間長了,就可以判斷出陶寬不僅僅是不願去讀書,關鍵還是心還沒有收迴來,心還在野呢。陶寬爺爺走著,也不由得搖搖頭,這孩子確實有些皮實,放眼看看整個銀井灣,能像陶寬這樣的孩子不多,和陶寬同齡的孩子有誰家的孩子就放到學校裏去讀書的,要不是陶家這幾年賺了幾個錢,陶寬卻也正在野外做事呢。還不說陶寬時而得去害人家。陶寬爺爺並不想對著陶寬開口,總覺得自己有些事該管有些事不該管,兒孫自有兒孫福,也許陶寬就是因為自己的命好,而不用勞苦到頭。陶磊和陶寬爺爺的感情更好,陶寬爺爺帶著陶磊也更多次得往返於隔壁村莊,時間長了就感覺順腳多了,所以跟在陶寬爺爺身後也就比陶寬更為開心。陶磊原本就更文靜,對於讀書這樣的事也更適合陶磊來做,然而事情卻有著不同的方向發展下去,最終還是陶寬和陶寬爺爺一樣,順利得從這條百十年的古老的小路走了出去,走出了銀井灣,到了三十的公裏外的鄉鎮去做事,這自然也是後話。陶寬的身上也隨著時間的拖延,身上的汗慢慢得浸濕了剛才新換的衣服,夏天的衣服有些單薄,就一件衣服而且還是比較密實的布料做的,隻是在有著高興的時間才穿,今天在陶寬媽看來算是有些特別的日子了,陶寬媽給陶寬換上了這身衣服,不說顯耀家裏的家境優渥,但至少讓陶寬有個好的心情,然而事情卻讓陶寬覺得渾身的不自在,甚至可以說是悶熱難耐。不管走得如何得慢,爺孫三人還是趕在學校還沒有上班的時候就走到了學校。學校是完小,比起銀井灣的教學點來說,那卻不是一個層次,不說年級齊整,老師也更多,不會隻是一個老師,什麽都教,關鍵是有個很大的操場。整個操場比起銀井灣的曬穀坪還大,時值秋後,仍然有少些地方曬著稻穀,但不多,也許是附近老百姓家裏的稻穀,或者是生產隊裏的稻穀,這讓陶寬爺爺覺得有著這麽大的操場曬稻穀確實是好事。和銀井灣的地少人多比起來,這個村莊確實讓陶寬爺爺這樣的老農心裏高興。操場的後麵是教室,沿著整個操場的外圍做了十來個房間,具體有多少房間,陶寬爺爺卻沒有認真得去數,感覺這樣的事不是自己要做的,現在迴去休息時間,操場上也有和陶寬爺爺一樣帶著孩子來報名的大人,這些大人大多是婦女,畢竟男人是要做事的,這個時候也正是一年到頭最能出工分的時間,哪個人家的男人舍得放下這功夫帶著孩子來報名。陶寬爺爺帶著陶磊和陶寬到處得轉悠,想讓孩子盡快得熟悉學校,畢竟從明天開始,陶寬爺爺就不可能會有時間再帶著二個孩子過來,今天能夠過來,都還是陶寬爹對於陶寬爺爺的一份孝心。陶寬爹也是在做手藝的時候,聽著主人家說的情況,這才寄個口信到了自己家裏,讓陶寬爺爺帶著孩子過來報名。陶寬爹平時都做手藝,家裏隻有陶寬爺爺在掙工分,一年到頭的辛苦自然不必言語,能在這樣的時候,讓陶寬爺爺帶著孩子來,也還是陶寬爹有意得讓陶寬爺爺歇息半天。陶寬爺爺也體諒陶寬爹的好心,吃了飯也沒有再歇歇,而是就帶著孩子出來,目的就是讓孩子多走走多看看,免得以後的日子裏,孩子搞不清楚自己的教室和其他的場所。在陶寬爺爺的心裏,孩子能讀到什麽程度倒不是自己能夠管到的事,但有件事卻是陶寬爺爺極需要解決的問題。銀井灣離這個學校有些距離,照著年齡大些的孩子還是能夠走迴家去吃飯的,但陶磊和陶寬就有些勉為其難了,刨去來去的時間,陶寬和陶磊就基本上吃不上飯了,尤其是陶磊,身子骨瘦弱,雖然經過了這幾年的砍柴做其他的勞動,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比起其他的孩子來,仍舊還算是瘦弱的,因而陶寬爹情願讓陶磊和陶寬帶些菜來,到學校的食堂去吃飯。也正因為是這樣,把年齡有些偏小的陶寬也拉來做伴,而並不是讓陶寬早早得讀書,隻是為了陶磊有個伴。在銀井灣,來讀書的有,但不多,都是些年齡偏大的孩子讀,往年銀井灣有個教學點還好些,在自己家門口可以認識幾個字,算得來工分就算了,現在教學點撤了,上學要到完小來讀,銀井灣的大人們就更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來讀書了,有讀書的時間可以讓孩子幫著家裏多做點工分,到了年底也可以多分些糧食或者是其他的東西迴家,總比一個半大的孩子在學校裏混日子強。陶寬爺爺也正是擔心著陶磊和陶寬因為家裏遠,不敢去食堂吃飯而餓肚子,在還沒有報名的時候,陶寬爺爺想去食堂看看,看看做飯的大師傅是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都說熟人好辦事,真要是自己認識的,從此以後的日子,陶磊和陶寬就有人照顧好孩子,不至於被餓著。陶磊和陶寬卻不是這樣想的,他們讓整個學校的大搞得有些發懵,隻想自己去哪個教室上課,至於以後吃飯的問題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