篾匠師傅中午本來就是迴家睡午覺來的,卻不想看到陶寬爺爺來。家裏有了客人來了,總得要陪吧,其他的人也好說,關鍵還是老陶家裏的,不衝著那幾塊銀洋也得衝著劉哥的麵子,喝上幾口是很有必要,關鍵還是想看看陶寬爺爺今天有什麽花樣來糊弄自己,前幾天的和劉哥合夥坑了自己,今天不找點迴來確實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就沒有去睡,而是留下來喝酒,同時叫徒弟也把陶寬爺爺原來的酒也給換了,換成自己經常喝的稍微好點的酒,像篾匠師傅這樣的家庭,酒肯定是有的,而且還有不同層次的酒,也是看來的客人如何,同時也吩咐自己的女人端出了豆腐幹來,這是自己比較喜歡吃的下酒菜,也想在陶寬爺爺麵前顯擺一下,讓陶寬爺爺知道自己的家底,最少也讓陶寬爺爺知道自己不想和陶寬爺爺有著什麽過節,能把話說開了最好,畢竟自己已經答應了陶寬爹學徒的事,雖然前幾天剛行了拜師禮,但真要確定陶寬爹來學手藝就得抓緊住過來,這才是真正的學手藝,而不是來了一趟就沒有了音訊。當然了,老陶家裏也有反悔的可能,即使是拜師了也可以不來,但拜師禮卻不會退給老陶了,那樣就是自己沒有了麵子。當自己走進了廳堂裏,看到陶寬爺爺坐著喝酒心裏也就放下心來,盡管是這樣,還是想從今天的酒裏找迴麵子,不管陶寬爺爺會不會說出去,但前幾天的事確實是讓篾匠師傅有些惱火,隻是礙於劉哥的麵子沒有發作,但到了那天晚上,自己喝了粥後,夫妻倆看到了陶寬爺爺送來的銀洋,心裏也就好受了很多。在喝酒的過程裏,篾匠師傅看到了陶寬爺爺的誠意,一次次的敬酒,這才把自己的心情煨熱乎了,也有了更多的興致來陪著陶寬爺爺喝酒,當看到陶寬爺爺叫自己的孩子——陶寬爹過來磕頭的時候,這才理解了陶寬爺爺的難處,也想著自己的心胸狹窄,把老陶看得太過於的小氣,也決定了自己願意選擇陶寬爹來繼承自己的衣缽,隻給不過要看陶寬爹的悟性了,尤其是陶寬爺爺自己送迴了鐲子來,而且鐲子還保管得如此的精細,心情確實大好,直到陶寬爺爺喝得個爛醉,自己心裏原來的不高興和前幾天積留下來的所有的不良情緒都隨著喝進去的酒和流出來的汗給稀釋了,最後看到陶寬爹給自己爹端進去的蜂蜜水,隨後還自覺得到廚房裏把碗都給洗幹淨,心裏就踏實了,這孩子不笨,心細著呢,就衝著這份聰明勁學好篾匠活還是不在話下的,自己也放心了,等所有的不快都放下的時候,酒勁也就過來了,幹脆先去睡會,說不定晚上還得陪著老陶喝酒呢。篾匠師傅睡到床上的時候,沒有太多的空餘時間就打起鼾聲來。二個喝酒的人都睡了,剩下的隻是沒有喝酒人的時間了。陶寬爹坐著陶寬爺爺的床邊上,看著自己爹的一張通紅通紅的臉,隨著睡覺時間的延長,慢慢得褪去了,當然了,血紅血紅的眼睛是看不到的,陶寬爺爺喝了陶寬爹給他端去的蜂蜜水,睡得也就更沉了,這就讓陶寬爹覺得有些無聊,無聊的時候就是到外麵去走走。以前陶寬爺爺也喝到過這樣的程度,家裏還沒有蜂蜜呢,今天有了蜂蜜水,相信陶寬爺爺肯定會好很多,陶寬爹也知道陶寬爺爺喝的還沒有有些時候喝得多酒,今天隻不過是來表誠心的,而不是來試著自己能喝多少酒的,而是做給篾匠師傅看,讓篾匠師傅找麵子的,隻有自己喝醉了才有篾匠師傅今後對著陶寬爹的好,才能實現陶寬爺爺的願望,這一點,陶寬爹還是能夠看出來的。陶寬爹走出了房間,也就看到篾匠師傅的女人在做針線活,沒有了其他人的時候,讓陶寬爹對篾匠師傅的女人更有了一些親密,畢竟陶寬爹的嘴甜,讓篾匠師傅的女人幾乎沒有了抵抗力,也許是母性光輝吧,篾匠師傅的女人很是喜歡陶寬爹。做針線活的師娘聽到腳步聲,不用抬頭幾乎就可以判斷出是自己的徒弟——陶寬爹走了過來,遂停下手裏的針線活,眼裏飽含著心痛對著陶寬爹說:你出來,你爹沒事吧。陶寬爹畢竟還是孩子,再個說對於自己信賴的師娘自然是什麽都不隱瞞:隨口就告訴篾匠師傅的女人——自己的師娘:沒事的,可能是今天走了路,喝得又是空肚子酒,所以就甚至醉了,要擱平時,我爹喝這麽點酒,根本就不會醉,況且師娘又好,給我爹喝了蜂蜜水,隻要睡著了,根本就沒有什麽事,剛才我看我爹的臉色褪去了通紅通紅了,也就恢複了原來的臉色。篾匠師傅的女人饒有興趣得聽著陶寬爹的話,也就隨口接著問:你爹喝過最多的酒有多少。陶寬爹聽著這話,低頭忖著沒有直接告訴自己的師娘,他在想自打自己懂事起,看到自己的爹喝得最多的時候的情景。篾匠師傅的女人沒有聽到陶寬爹接著說,就以為陶寬爹有著什麽難言之隱,心裏也有了不是很開心,也有自責,該不問這樣的話題的,但還是抬起頭來,看著陶寬爹,卻看到陶寬爹在很認真得想,這才消去了心裏的不快,也著實看到陶寬爹的誠實,有一說一,不會瞎說,即使是自己知道的也要想清楚來,不像有些孩子為了討好自己,也不管實際情況,想哄著自己高興就好,自己怎麽高興他就怎麽說,這讓篾匠師傅的女人頗有好感,也猜想著陶寬爹對自己的誠意。也就沒有接著去問,而是做起自己的針線活來。篾匠師傅的女人是在等,等陶寬爹想好了再告訴自己,隻有這樣,才能聽到陶寬爹的真心話,才能很好得做好以後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