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人大多都有個習慣,那就是敬酒,一則是說明自己有教養,二則就是能提高彼此的熱情程度。至於猜拳喝那則是更高的層次了。無酒不成席,無酒不歡都是這樣,喝到一定程度了就開始了敬酒。陶寬爺爺敬了篾匠師傅二次酒了,來而不往非禮也,也應該篾匠師傅對著陶寬爺爺敬酒了,原本隻是桌子上的菜太少了,自己也隻是耐心等待廚房裏能出來解圍,現在好了,有了菜也就可以舉碗了。篾匠師傅對著陶寬爺爺說:你都敬我二次了,咱也該表表心意了,來,我們走一個。陶寬爺爺看著篾匠師傅給自己敬酒,就有些受寵若驚了。篾匠師傅是主人不錯,但陶寬爺爺卻是求著篾匠師傅來的,隻有篾匠師傅高興了,才會有自己的孩子——陶寬爹的來日可期。陶寬爺爺有些腿腳不利索了,但仍舊站起身來,對著篾匠師傅說:承蒙師傅不棄,能收我家的崽做徒弟,以後的日子還承師傅多多嚴加管教,如有冒犯那就得打,打殘了算我的,打得越狠也就能越學到好的手藝,哪怕是學到師傅的幾成也能掙口飯吃。說著先把酒喝了:權當是我替孩子敬你。篾匠師傅到了此時才發現陶寬爺爺確實不是劉哥的幫兇,隻是身在江湖,不得已而為之。於是對陶寬爺爺的做法也有了理解,當時的情況也容不得陶寬爺爺做出什麽幺蛾子來,從而刺激劉哥。陶寬爺爺先喝了酒就有些開心了,陶寬爺爺從篾匠師傅的臉色看到:篾匠師傅臉色比剛才緩和了很多,這就說明今天來是有效果的,特別是剛才敬酒更是體現了自己的誠意,雖然有些站不太穩,但還是先把酒給喝了。有了這樣的氣氛,陶寬爺爺得趁熱打鐵,於是有些做作,大唿小叫得喊著陶寬爹出來。原本陶寬爹端出菜來,就躲到廚房裏和師娘在嘀咕著什麽,現在聽到陶寬爺爺的大聲叫喚,就知道自己的爹有了效果了,最少也得讓篾匠師傅知道:自己是聽話的,隻要有人叫到都會走到外麵來。陶寬爺爺看著陶寬爹自己走了出來,就對著陶寬爹說:你過來給你師傅敬酒,哪天就那麽的一聲師傅是不能算數的,還得認真得磕頭重新叫師傅師娘。陶寬爹也聽出了陶寬爺爺的意圖,是讓自己給篾匠師傅賠罪,以便讓篾匠師傅更接受自己。於是陶寬爹就快步得走了出來,站在篾匠師傅身邊的凳子邊上。陶寬爺爺則從自己的位置上走到陶寬爹身邊,把陶寬爹跟前的凳子移開,陶寬爹的跟前也就開闊了些。有了這開闊的地方,陶寬爹跪了下去,雙手擺放在頭部二側,對著篾匠師傅就磕起頭來。篾匠師傅看著陶寬爹跪下了,這才神情嚴肅得挺直腰杆,任憑陶寬爹恭敬得磕頭,直到陶寬爹磕完了三個頭,這才站起身來,雙手扶起陶寬爹來:好了,我收下你這個徒弟了,以後聽話點就是。陶寬爹聽到這裏,就接著說:我一點聽師傅師娘的話,認真學習手藝,將來發揚光大師傅的篾匠手藝。說陶寬爹懂事也確實是,別的徒弟隻是提到要聽師傅的話,卻沒有要聽師娘的話,有了這句話,篾匠師傅也心裏高興,這孩子也確實懂事。是的,在外麵做事要聽我的話,在家裏就應該聽師娘的話,其實,你聽不聽師娘的話,不就是隔個晚上嗎,到了晚上,篾匠師傅的女人自然會把徒弟的做的事和說的話都告訴篾匠師傅。既然提到了師娘,篾匠師傅也就對著廚房裏喊:屋裏的,你也出來下。有了篾匠師傅的招唿,篾匠師傅的女人也就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其實不用篾匠師傅叫喚,篾匠師傅的女人都會出來的,像今天這樣的場合,自己肯定會在場,見證自己男人的威嚴,更是從側麵去對徒弟的管教,隻要是投到篾匠師傅的門下,以後在社會上不管是做好還是做壞都得體現出篾匠師傅的管教。手藝的精與不精是篾匠師傅的事,但到了外麵有沒有教養還是能體現出師娘的教誨。篾匠師傅的女人走到陶寬爹的跟前,篾匠師傅也邀請自己的女人也坐到凳子上,讓陶寬爹再次得磕頭,以謝篾匠師傅的收陶寬爹為徒的禮。篾匠師傅的女人這次卻沒有坐實,就對著篾匠師傅說:我就算了,給你磕頭了就可以了,這孩子比起其他的徒弟來說確實是會做事也很聽話,從早上過來就認了我做娘,沒有娘的孩子也確實可憐,別讓孩子再跪了,你就替我收到跪禮了。這下陶寬爺爺有些不滿意了對著篾匠師傅的女人說:師娘,孩子就得管,能有你管著,我也放心。我們農村不也是有句話嗎,叫人熟禮不熟,還行的禮不能免,孩子以後就交給你們給我管了,你們也多費心,說著就去按陶寬爹跪下。陶寬爹有了自己爹的話也不敢不跪,於是又跪下,對著篾匠師傅夫妻倆磕起頭來,篾匠師傅的女人本來想站起來,但給篾匠師傅給拉住了,也隻好坐好,受著陶寬爹的磕頭。直到三個頭磕完了,篾匠師傅的夫妻倆這才站起身,把陶寬爹扶了起來。篾匠師傅見陶寬爹磕完了頭,就對著陶寬爺爺,你也坐好來,咱們繼續喝酒。有了篾匠師傅的話,陶寬爺爺很是高興,至少可以說明篾匠師傅的夫妻倆確認了收陶寬爹做徒弟了,和前幾天的情況有所不同,前幾天的情況是有著劉哥的幹擾,篾匠師傅沒有認陶寬爹做徒弟,隻不過是過了下形式,但今天不同,沒有了其他人,隻有陶寬爺爺父子倆和自己夫妻倆,很多的話也可以更好得說開來。前幾天原本隻是想借著自己的拜師禮來酬謝劉哥,結果劉哥反而做了讓篾匠師傅心裏不快的事,考慮到以後還要求著劉哥,篾匠師傅也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