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爹聽到這裏,也確定這個陪客的是要鐵了心來給自己篩酒的,自己就更做好準備,盡量讓陪酒的先給篾匠師傅篩酒,這樣就和篾匠師傅有個過渡。陶寬爺爺想到這裏就對陪客的說:今天是我兒子拜師的日子,但師傅大還是徒弟大呢?陪客的也知道這是陶寬爺爺的一種伎倆,如果自己迴答了陶寬爺爺的話,承認了師傅大,那自己就先從篾匠師傅這裏篩酒,再輪到陶寬爺爺那裏來。篾匠師傅隻是笑著看陶寬爺爺和陪客的鬥嘴,也感覺有些熱鬧,更多的樂得其見。農村都這樣,平時都做體力活,沒有太多的樂趣,況且聚在一起吃飯時間又不多,有人來熱鬧下還是很願意接受的。劉哥倒沒有什麽說的,而是和篾匠師傅的師叔在討論著什麽,而沒有太在意陪客的和陶寬爺爺之間的扯皮,更沒有去看篾匠師傅的眼神,他們隻是似乎在討論著什麽有趣的話題。陶寬爺爺從眼神的餘光中看到了劉哥的態度,陶寬爺爺還是有些想知道劉哥和篾匠師傅的師叔在討論著什麽,於是陶寬爺爺朝著篾匠師傅使眼色,讓他多去注意劉哥和自己的師叔,篾匠師傅看到陶寬爺爺的眼神這才把自己的注意力轉到劉哥的身上來,而劉哥卻沒有注意到篾匠師傅的眼神。可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或許劉哥對於篾匠師傅的師叔所談論的話題太感興趣了,或許是劉哥對於篾匠師傅太過於得放心,認為劉哥根本就不可能形成對自己有個什麽不利,壓根兒就沒有把篾匠師傅放在眼裏,但劉哥卻忽略了其中的陶寬爺爺。陶寬爺爺雖然不是對劉哥的話題感興趣,但能知道劉哥和篾匠師傅的師叔談論的話題還是有必要的。有了陶寬爺爺的使眼色,篾匠師傅有所警覺了,在場能知根知底的隻有這二個正在談話的劉哥和自己的師叔。劉哥所熟悉的是篾匠師傅做手藝的部分。而篾匠師傅的師叔卻正好是劉哥的補充,篾匠師傅的師叔知道的是卻是篾匠師傅學徒的部分,也是在尚未出師時候的情況,如果這二個人有個很好的討論,那麽篾匠師傅的整個情況,都被這二個人知道得差不多。雖然篾匠師傅也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麽重要的把柄落在這二個手裏,但這要是討論關於篾匠師傅的事,篾匠師傅還是有些不開心的。劉哥,篾匠師傅是不敢去得罪,但更為讓篾匠師傅惱火的劉哥會通過篾匠師傅的師叔嘴裏知道篾匠師傅的過去,從而讓篾匠師傅被劉哥玩弄於鼓掌之中。篾匠師傅對於自己的師叔,倒是有些放心,篾匠師傅的師叔是篾匠師傅請來撐場麵的,篾匠師傅的師叔對於篾匠師傅來說,完全是擺飾。雖然是擺飾但也知道篾匠師傅的過去,也算是神差鬼使吧,篾匠師傅的師叔居然會和劉哥坐在一起談論著篾匠師傅的事,篾匠師傅感覺自己有些失策了,但師叔請都請來了,總不能讓自己的師叔即可放下碗迴家吧。擺飾隻是擺飾的作用,但過了界便失去了原有的價值,所以,篾匠師傅還是願意和陶寬爺爺一起來拆開劉哥和篾匠師傅的師叔的談論。此時陪客的也似乎注意到陶寬爺爺沒有再來擠兌自己了,感覺有些意外,但順著陶寬爺爺的眼神看去,恰好看到劉哥和篾匠師傅的師叔談論的情景。也許大家的注意力慢慢集中到了劉哥和篾匠師傅的師叔談論的問題來,而變得格外有些異常,讓劉哥有了警覺,於是抬起頭來,看到篾匠師傅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而陶寬爺爺的眼神更是讓劉哥有些抓摸不透,也就停下了和篾匠師傅的師叔的談論,慌忙站起身來,對著大家說:篩酒都篩好了嗎,要麽舉杯。劉哥站起來卻發現是自己太慌張了,這才看桌上的情況:隻有自己和篾匠師傅的師叔的碗裏有酒,其他人的碗裏都空著呢。劉哥對著陪客的說道:你這個陪客的是怎麽篩酒的,居然是有些人沒有酒,是不是篾匠師傅在早些時候就把你給收買了,不準讓大家喝酒的不是。於是對著陪客的伸出手去,意思是你篩不下去的酒,就讓我來篩。陪客的也正好需要有個人來給自己解圍,於是很暢快得把酒遞了過去。劉哥接過了陶罐,使勁得搖晃幾下,用耳朵仔細得聽聽,這才開始對著篾匠師傅和陶寬爺爺說:把你們自己的碗都放到我這裏來。有了劉哥的話,篾匠師傅和陶寬爺爺都感覺自己贏了,而在桌上輸掉的不是劉哥,也不是篾匠師傅的師叔,隻是那些看熱鬧的人,本來陶寬爺爺和篾匠師傅扯皮就可以躲過喝酒的輪迴,但現在不同,有了劉哥的安排,先把篾匠師傅和陶寬爺爺二人的碗都滿上了,就對著其他的人說:把你們的碗都放過來。劉哥既然是篾匠師傅家裏的貴客,其他的人也就沒有不聽劉哥的話,都把自己的碗放到劉哥的跟前來,劉哥也不看是誰的碗,都很平均得把所有的碗都給倒滿了,連來陪客的也不例外。這樣看來,隻有篾匠師傅的師叔碗裏的酒最少了,篾匠師傅的師叔卻是很高興,畢竟自己的年齡偏大了,不敢喝劉哥這樣的人去喝。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隻不過是篾匠師傅請來的擺飾,不能當真,自然是能少喝就少喝,更沒有必要去逞能。劉哥把其他人碗都倒滿了酒,然後端起酒碗便開口說話了:剛才是我沒有注意你們的心思,現在呢有酒的都端起來,不能喝的可以說出來,不說話的隻當是默認罷了。劉哥本來就是站著篩酒的,這樣自然也還是站著喝酒。農村人畢竟還是農村人,沒有太多的花花草草,更沒有什麽致酒詞,隻要是能喝的都得喝下去,至於喝下去是什麽結果,隻有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