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爺爺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按照陶寬爺爺對劉哥的了解,劉哥不說沒有顧忌,但推倒重來機會不大,但也得防備著,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去劉哥家裏,先溝通溝通,探探劉哥的口風再說,如果劉哥沒有說太多,或者是表情輕鬆的,陶寬爺爺心裏就有數了,照著這樣的想法,陶寬爺爺還是決定去劉哥家裏一趟。陶寬爺爺想好了便對著站在身邊的陶寬爹說:好的,我會準備的,你去歇會,今天中午的碗就由我來洗,你現在也算半個學徒了,以後到了篾匠師傅家裏可得要勤快些,眼睛要靈光點。陶寬爺爺說著,心裏慢慢有些心酸,畢竟和自己十來年了,還是第一次讓孩子離開自己去了別人家裏,心裏的不舍肯定是有的,但又想迴來,自己的孩子去師傅家裏學手藝,短則五六年的樣子,長則也就是七八年的樣子,況且平時自己有了方便還是可以到篾匠師傅家裏去看看孩子的。陶寬爹卻沒有陶寬爺爺這樣的想法,陶寬爹畢竟還小,更不知道學手藝的難處,以為自己看著換個環境,反而要高興很多。最主要的還是可以擺脫自己和村裏其他那些大中午的時候還要出去砍柴的命運,可以和那些在自己的村莊裏做事的匠人師傅一樣,夏天躲在陰涼的地方,邊做事邊聊天,冬天還可以在太陽底下做事而不必出去大風吹得手上都裂開了口子。陶寬爹也會在空閑的時候和自己村裏那些同年齡段的孩子一起玩,看著他們的手,陶寬爹都感覺有些疼。尤其是冬天的時候,自己在家裏坐在火桶邊上玩,心情好的時候還可以煨番薯或者是芋頭吃,和那些每天都要出去砍柴或者是做其他事的同齡人來說,心裏別提多幸福了。而這一切都來自於自己的爹好,心痛自己,而這樣的心痛還將持續下去,有了這樣的心痛才會把自己送到篾匠師傅家裏去學手藝,陶寬爹雖然小,但也對自己的未來有著很好的願望,希望自己將來可以過得好些。有了陶寬爺爺的吩咐,陶寬爹自然開心得走了,畢竟廚房裏沒有房間裏涼快。陶寬爺爺看著自己孩子——陶寬爹走出了自己的視線,心裏樂得有些忘形,甚至還想唱幾句,至於想唱些什麽,陶寬爺爺卻沒有想好,這樣的心情從自己的孩子告訴自己:劉哥寄口信來的時候,心裏就有些開心了,但礙於陶寬爹站在身邊,自己不能很好得表達出來,現在自己的孩子走出了視線,自然要開心一會。對於給篾匠師傅的禮物,從自己和篾匠師傅在劉哥家裏見麵後就慢慢得整理了。送禮要麽不送,要送就得送到別人心坎上去,隻有這樣才能辦成事,而那些痛不痛,癢不癢的東西,要人家辦事別人心裏卻是有些不痛快。辦吧,有些沒有到位,不辦吧,人家已經是求到自己的跟前來了。這就讓人有些惱火,甚至幹脆會把東西退迴去,大不了就是不要東西就是了。陶寬爺爺不同,陶寬爺爺想法卻是很幹脆的,要麽不求人辦事,要麽就是起了頭,就要把事辦好了。而對於自己孩子的事,陶寬爺爺肯定是會下血本去辦的,當時自己連女人都可以不要,也要給自己的孩子一份唯一的愛。不是別人介紹的女人不好,甚至有幾個女人還是自己看得比較順眼的,隻是考慮到自己孩子的事,索性拒絕了別人,嘴裏不說,心裏卻有些不舍。現在輪到自己做決定的時候了,也是自己該為孩子做犧牲的時候了,能把家裏好的東西都拿出來才是。有了原來想好的禮物,下一步就是要考慮怎麽去和劉哥協商,看看劉哥的口風和態度了。陶寬爺爺想著陶寬爹的事,幾個碗也就在這不經意間洗好了,陶寬爺爺把碗放進了櫥櫃裏,就去看看自己想好的東西,是不是還在那裏。自己雖然藏得好,但也不是放到保險櫃裏,他得去看看,看到了自己才踏實。陶寬爺爺走到自己孩子——陶寬爹的房間門口,聽著陶寬爹的唿吸和鼾聲,確定了自己的孩子——陶寬爹確實是睡著了,這才端來了樓梯,爬上閣樓。閣樓裏放著的才是陶寬爺爺最趕緊的東西,包括陶寬爹最想得到的茶油也是放在這裏的。閣樓裏有灰塵,但陶寬爺爺時不時在陶寬爹沒有在家裏或者是陶寬爹熟睡的夜裏而經常自己光顧的原因,看到的還不是太髒,至少自己經常拿東西的器具上的灰塵就少了很多。陶寬爺爺也可謂是狡兔三窟,藏得東西也是很緊密的,就連自己平時做的偽裝都會在自己的心裏有著深刻的記憶,隻要誰來翻看東西,陶寬爺爺肯定會知道,並且可以推測出別人是來找什麽東西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像老陶家這樣的富戶,惦記著的人不少,他們都知道老陶家裏藏有的東西不是一般人家所有的,也是當今人所必需的東西,其中就包括茶油和粉絲。而老陶家裏肯定不止這些東西讓人眼紅的。平時,陶寬爺爺都會樓梯鎖進自己的房間,沒有了樓梯想到閣樓上,看到是比較艱難的。加上陶寬爺爺不輕易地安排陶寬爹出去做事,一則是心痛自己的孩子,在自己孩子的身上依稀可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即使是歲月的流逝,陶寬爹的模子裏越來越有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影子。二則就是:家裏有個孩子,別人就不敢明目張膽得進自己的家門,但這話陶寬爺爺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的孩子——陶寬爹。而說的最多的是:崽,你還小,等你大了,自己就有很多勞累的事等著你自己去做,我現在還有這樣的能力供應你。陶寬爺爺雖是這樣的說,但卻也擔心孩子將來好吃懶做,成不了大器,現在可好,改變孩子的命運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