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爺爺的敲門聲,打斷了劉哥的睡眠。對於這些經常外出的人來說,敲門聲很敏感,即使是太疲勞,但還是一聽到敲門聲即可就醒了,劉哥也一樣,劉哥晚上也喝了不少的酒,一則是在自己家裏,做個東,肯定得喝,隻有放開了喝,才能讓別人無所顧忌得喝,你自己都不喝,客人更不喝了,劉哥在外麵走,自然懂得不能做省酒待客的事,自己喝得再怎麽樣,也是在自己家裏,即使是醉了也是極為安全的,而不存在有被人暗算的危險;二則,今天要請的人也是對自己有所幫助的,也隻有讓人家喝高興了,讓別人看到你的誠意,人家才會拿出精力來幫你。其實劉哥今天的狀態很好,喝得不是很醉,隻是有些高興了,所以才不至於他們走了馬上就睡著了,劉哥還是出於興奮的節點上,而這些陶寬爺爺並不知道。在陶寬爺爺敲第一聲門的時候,劉哥就聽見了,但劉哥並不著急去應,他得等,等來敲門的再次去敲。劉哥心裏想,不對啊,該走的都走了,還有誰呢,況且敲門的地方也不對啊:剛走的那些人即使要敲門都會在大門去敲,而跑到背後的小門來敲的,肯定是有事的人,至於是是敲,劉哥也聽不出來。經常外出的人被人敲門很有講究,絕不會很急切得去敲門,那種是不吉利的,而是有節奏的,找敲一聲,敲了第一聲,得歇會,再敲第二聲,這樣才讓人有個反應的時間,而且敲的重度也很有講究,不能用手使勁得去拍,而是用手指勾起的關節去敲。以前的門不是現在的門,這樣的門大多是鐵皮做外包,中間是空的,有著隔音效果,用手指的關節去敲肯定不是很響,聽的人肯定是聽不太清楚。以前的門都是實木的,敲的聲音比較清脆,是那種:篤篤的聲音,況且後麵的小門沒有前麵的大門厚,而且緊挨著主人的房間,這就讓劉哥聽得很是清晰。劉哥聽出來了,這敲門聲音很熟悉,節奏也掌握得很好,一聽就知道是那種經常外出做事的人敲的門,劉哥不動聲色,憑劉哥再怎麽想,也絕對想不到是陶寬爺爺在敲門,多年的交情,彼此都很熟悉,但真正到彼此家裏去求對方的幾乎不多,況且還是這個時候。劉哥起來,身邊的女人就問劉哥什麽事,劉哥在黑暗裏並不去點煤油燈,而是一隻手去按住自己女人的嘴,讓女人不再出聲。在不知道外麵的情況下,絕不輕易去開聲音,更不會點起煤油燈去看看,對於自己的女人也不能驚動,以免收到不必要的傷害。這也是長期外出做事的人應有的經驗,自己在外麵不管做了什麽,都會有人來,要麽是來求自己的,也有來找自己麻煩的,劉哥並不知道外麵敲門的人是誰,但在這時候來敲門的,就有著不合時宜,劉哥剛剛送走了自己的客人,也不可能還有客人落下東西,迴來找的,即使迴來找東西的也不會跑到後門來敲,而且敲門的聲音也不對,這種敲門的聲音肯定是有著豐富經驗的老手敲的。劉哥摸黑從自己的床上起來,也不掉燈,憑著自己在家的熟悉,很輕很輕的繞過家裏雜七雜八的東西,來到了後門。劉哥並不急著去開門,而且透過門縫看到星光下站著個模糊的身影,劉哥對這身影很是熟悉,幾乎第一眼就知道敲門的人是陶寬爺爺,在劉哥那次吃炒鹽,劉哥就對陶寬爺爺有了很深刻的映像,況且在後麵幾次一起走路的時候,劉哥都被領頭人安排在陶寬爺爺的身後,劉哥沒事的時候就去打量陶寬爺爺的身形,次數多了,就有點爛熟於心了,即使是隔了日子沒有在一起了,陶寬爺爺的身形卻沒有太多的改變,而對於陶寬爺爺從娶了自己的女人就沒有再外出做事了,劉哥就替陶寬爺爺很惋惜,覺得陶寬爺爺就應該出去做事,在劉哥的心裏似乎就有些先入為主的感覺,感覺陶寬爺爺本身就是外出做事的胚子。劉哥在知道是陶寬爺爺的同時,心裏很急切得想起,自己沒有在哪裏得罪了陶寬爺爺,即使是得罪了陶寬爺爺,陶寬爺爺也不能這時候來敲門,是啊,劉哥也確實有些日子沒有看到陶寬爺爺了,雖然劉哥很是關注著陶寬爺爺,那也隻是從別人的嘴裏知道的,而自己確實有些日子沒有去找陶寬爺爺去溝通感情了。這時候來,就有點不合常理了。陶寬爺爺這時候來敲門,顯然是看到自己請客的,也肯定看到自己請的都是些什麽人了,這讓劉哥心裏有些懸著了。劉哥想著,但眼睛還是很仔細得看著,劉哥從門縫看到陶寬爺爺的手不是空著的,而是拿了東西的,雖然拿的是什麽東西,劉哥沒有看得很清楚,至少可以確定陶寬爺爺不是來找事的,找事的肯定是空著手來的,即使是帶了工具,而這樣的工具都是別在腰間的,不可能是拿在手上的,拿在手上的肯定就是那些毛頭小夥,不知道隱藏的,像陶寬爺爺這樣的人,肯定是把工具藏在腰間,或者是其他讓人不注意的地方,但劉哥看到的陶寬爺爺手上沒有空著,一隻手提著一捆類似柴火樣的東西,那肯定不是柴火,而是其他的東西,另一隻手提著的類似一個竹筒,竹筒雖然要輕點,但陶寬爺爺似乎更專注於竹筒裏的東西,即使是竹筒更輕,但還是願意用提著一捆東西來敲門,即使是一捆東西的重量比竹筒貴重些。竹筒裏裝的肯定是之類的,最大可能就是酒,油,劉哥也想過,但油太貴重了,劉哥感覺自己還沒到陶寬爺爺提著油來找自己幫忙,這時候的南方的農村,尤其是銀井灣這個地方,油就可以肯定是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