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媽或許是真的累了,懷裏摟著陶磊,身上蓋著薄被也許是起得太早,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對陶磊的病情有了個徹底的認知,也確定了陶磊的肚子裏沒有毛病,總之,陶寬媽睡得佷實,也睡得很香,陶寬媽從午後一直睡到太陽快落山了,這才懵裏懵懂得醒來,但被陶寬媽摟在懷裏的陶磊卻比陶寬媽睡得更好,小臉看起來也沒有剛才那樣的蒼白,紅潤了許多,陶寬媽,看著陶磊睡得那麽好,都有點不敢驚動陶磊,即使是手有些酸麻了,依然枕著陶磊,讓陶磊睡。陶寬媽也知道自己的事很多,更知道陶寬爺爺差不多就要下工迴家了。但在陶寬媽的心裏依然情願時間過得慢些,而讓陶磊多睡一會兒。陶寬媽就這樣醒著,手臂枕著陶磊,心裏在過馬燈似的,想想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何等的正確。在陶寬爹去說親的時候,原來就有二家來說了,一家是個大家庭,來說親那個男的,是家裏的老五,兄弟七個加上姐妹四個,上麵還有爺爺奶奶,總之,確確確實實一大家子,家裏人多,做事的人也多,吃飯的人更多,家裏幾乎每天都在燒酒席的那種人家,偶爾家裏來了客人,隻要是不是很生的那種客人,即使來了,家裏人也未必知道,可能就是最後洗碗的人才知道家裏來了客人了,那種人家做菜基本上是不會用碗盛菜的,碗太小,吃飯的人多,用碗盛菜就不太現實了,而是用那種大缽頭,陶土燒的,能盛半鍋菜的那種,下飯的菜也不可能燒多少樣,而是那麽的幾樣菜,但數量卻是不敢恭維了,要麽一大缽頭,甚至是幾個大缽頭,即使是這樣也有沒搶到菜吃的,搶到的高興了,找個角落頭,大快朵頤,沒搶到坐桌上哭,反正家裏鬧哄哄的,亂哄哄的,熱鬧非凡,反正家裏就沒有清淨過的時候。在農村,有人就有實力,所謂的打架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家裏人多就沒有吃虧的時候,人家當初來說陶寬媽的時候也是衝著陶寬媽人秀氣,皮膚白淨來的,陶寬媽的家裏人都極力攛掇陶寬媽答應這門婚事,但陶寬媽愣是沒有答應,也不知道什麽原因讓陶寬媽沒有答應,人家來說了一二次也就罷了。見陶寬媽不答應就不再來了,就憑那家的實力,誰都會往前湊。另一家則是小戶人家,有公婆但也是獨子,家裏也還是殷實的,和老陶家比較起來,公婆比較扣苛,陶寬媽受不了那樣的扣苛,還是答應了陶寬爹,老陶家雖然不是很殷實,也沒有婆婆,嫁過來就當家,雖然沒有了婆婆,自己在帶孩子上可能要累得多,但也有沒有婆婆的好處,一則家裏人更心疼自己,二則就是少了和婆婆的爭吵。陶寬媽就這樣瞎想著,抬頭看看房子,房子也很破舊了,在這裏隻能是安身,沒有太多的開心,但陶寬媽心裏卻隱隱約約想著:做新房子的事可能就在這幾年,陶寬媽都管著的家裏的收入,陶寬爹在外麵做手藝,掙的錢一年比一年多,房子肯定是要做的,至於做什麽樣的房子陶寬媽心裏沒底,做房子要花多少錢陶寬媽更是沒有一點數,但陶寬媽卻知道,陶寬爹的手藝是附近幾個村莊裏是最好的,有了好的手藝,陶寬爹人又勤快,幹活又不惜力氣,人家自然喜歡。請陶寬爹做事的人也變得越來越遠,陶寬爹自然花費在路上的時間就越來越多了,但陶寬爹從沒有推辭,隻要有人來請的,陶寬爹都去,去了還比近的地方做的事多,人家喜歡了,也替陶寬爹做了宣傳,陶寬爹的時運也就轉了。陶寬媽心裏想著,能有這樣的好老公自己自然開心,沒有了婆婆,孩子得有人照顧,陶寬爺爺也想著讓陶寬媽自己帶著陶磊,陶磊出生的時候,身子骨就弱,得有人好好帶著,但終歸還是心疼自己的孫子。陶寬媽從陶寬爺爺神情和平時做事的喜慶,陶寬媽看出來陶寬爺爺確實喜歡陶磊,老陶家本來就人丁不是很興旺,現在陶寬媽一進門就給自己添了個孫子,心裏那勁比什麽都好,做起事來手也輕快多了。陶寬媽給老陶家添了孫子,自古以來,都有母憑子貴的說法,在南方的農村也不例外。陶寬媽就這樣瞎想著,時而抬頭看看房子,時而低頭看看孩子,但還是覺得孩子比什麽都好看,孩子雖小,但卻會不斷地長大,農村都說:帶三年的孩子走咚咚,做三年的事白勞無功,帶孩子是最有成就的,況且上自己的孩子,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起,陶寬媽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哪怕是在外麵做事,隻要有空了,都得迴家看看陶磊,哪怕是一眼,哪怕是奔走來迴好幾裏地陶寬媽都情願。陶寬媽不僅是從陶寬爺爺讀出了希望,同樣的,陶寬媽也從陶寬爹眼裏讀出了更讓她心動的東西。老陶家也就在陶磊出生以後,變得更加充滿希望和力量。就這麽瞎想著,但陶寬媽從心裏還是擔心陶磊的身體,從陶磊吃進米油的那一刻起,陶寬媽心裏就更有了一股向上長的東西。隨著時間的推移,陶磊慢慢長大,這一股東西也更升得更快。窩在床上瞎想著,時間也過得好快,不覺間太陽都落山了,陶寬媽才戀戀不舍得起來,再怎麽得,晚飯還是要做的,不然陶寬爺爺差不多就得下工迴家了,到了那時,陶寬爺爺就得吃飯了,自己再怎麽的,也不能讓陶寬爺爺自己去做飯吧。陶寬媽想從陶磊的身下抽出自己的手來,但陶磊壓著陶寬媽的手恰到好處,隻要用力抽出手來,陶磊就會醒,陶寬媽有些無奈,心裏想著陶磊是該多睡會,但晚飯的時間也得抓緊做,就在這時候,陶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