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媽剛進門,就聽到陶磊的哭聲,陶寬媽的心頓時又揪了起來,快步走過廳堂,卻見陶寬爺爺仍舊抱著陶磊,來迴走動,小心嗬護著陶磊,陶寬爺爺聽到陶寬媽進來的腳步聲,轉過身來,對著陶寬媽搖搖頭,陶寬媽進了房間門,見陶寬爺爺抱著陶磊,對著自己搖搖頭,陶寬媽心裏明白了,這陶磊刁,估計陶寬爺爺看著陶磊睡著的,就想把陶磊放到床上去,卻不成想陶磊對著陶寬爺爺抱著很敏感,陶寬爺爺抱著陶磊的時候,陶磊感覺到溫暖,安全,舒適,現在,突然把自己放到了床上,缺少了舒適的力度和溫暖的臂彎,頓時就醒了,估計孩子這樣的反應是先天的,很敏感,到了打了以後,自己一個人睡了就慢慢得淡化了。陶寬媽眼看著陶寬爺爺從衛生所一直抱著陶磊迴家,估計二條手臂早就僵硬了,極需要把陶磊放到床上去,自己好好地歇歇。陶寬媽走上前去,對著陶寬爺爺說:爹,你歇歇,我來抱。已經到了家裏,陶寬爺爺也不再客氣,自己的二條手臂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了,沒有了感覺,沒有了疼痛,隻是機械得抱著陶磊,現在看到陶寬媽這樣說,也隻好笑笑,把陶磊遞給了陶寬媽,自己則很快得出了房間門,朝廚房走了去。陶寬媽從陶寬爺爺手裏接過了陶磊,就順勢坐在了房間的椅子上,陶寬媽借著從窗戶射進來的陽光,仔細得看著陶磊:陶磊睡得很安逸,雖然臉很小,隻有陶寬媽的三個指頭那麽寬,眼睛閉著,眼角有滴細小的淚,那是陶磊剛才哭的時候,留下的,陶磊隨了陶寬媽,皮膚好,雖然嘴寬,但遠遠沒有後來陶寬的嘴那麽寬,但比起其他人來說還算是寬的。陶磊臉上的胎毛完全褪去,隻有幹淨的臉,皮膚好也容易顯出紅潤來,同樣的也容易看到早上那樣的青灰色,陶寬媽看了陶磊確實睡著了,就輕輕得把陶磊放到了床上,這次陶磊沒有被驚醒,依然酣睡如故。這也許就是母子連心的表現。陶寬媽放好陶磊,拿床上的薄被蓋在了陶磊身上,又仔細得看看,看著陶磊安穩得睡著,陶寬媽從心底甜蜜起來,這陶磊很想陶磊媽自己,陶寬媽不僅是看到自己的心血,也是自己延續,最重要的是陶寬爹和陶寬爺爺對陶磊的那種眼神,陶寬媽懂。陶寬媽輕輕得帶好了房間門,就直接到廚房裏去了。陶寬爺爺從把陶磊交給了陶寬媽,就從房間走到了廚房,陶寬爺爺確實是餓了,幾乎是到了挑戰自己耐力的時候了,陶寬爺爺雖然手痛,但真的把陶磊交給了陶寬媽,從房間出來,一路上就使勁得甩手,盡量讓自己的手活動起來,不出一會兒,陶寬爺爺的手就慢慢有些麻了,麻了以後就明顯感覺到血液流到自己的手上來了,有了血液的流動,陶寬爺爺的手上的麻也就慢慢退去了,即使是這樣,陶寬爺爺的胳膊肘還是有些酸。陶寬爺爺也顧不得這麽多了,自己得盡快燒起火來,把昨晚幹淨的鍋裏放進了水,然後把灶台的火點了起來,就在陶寬爺爺邊揉自己的胳膊邊燒火的時候,陶寬媽進來了。陶寬媽看到灶台裏的煙,就知道陶寬爺爺把水放進了鍋裏,並且把火也燒了。陶寬媽就沒有必要去管灶台上的事,眼下要抓緊的是去把米缸裏的米取來,淘洗幹淨。落後的生活條件隻能這樣,你再餓也得耐心得去等,等把水燒開了再把淘洗好的米放進去去煮,最後才有粥吃。而不像現在,根本直接用電飯煲去做飯,用煤氣灶燒菜。陶寬媽端了個小木盤,這樣的小木盤比起陶寬媽剁番薯藤的大木盤來說,自然是小巫見大巫了,這個小木盤隻是用來做飯,洗菜。也是箍匠箍的,但這個小木盤卻不是陶寬媽一起嫁過來的嫁妝,而是陶寬奶奶過來的時候,陶寬爺爺請箍匠箍的。到了陶寬媽手裏的時候,這個小木盤就有些斑駁了,依照陶寬爺爺那時候的財力,也沒有為小木盤刷漆的能力,隻是在小木盤箍好的次日的早上就拿來用了,根本沒有那個必要,陶寬奶奶你跟著陶寬爺爺生活,陶寬爺爺都很幸運了。也是這個小木盤,陶寬爹從小就是用這個小木盤做出來的飯菜養大的,所以,陶寬爹對於這個小木盤還是有著很好的感情的。陶寬媽拿著小木盤穿過了廚房,來到陶寬爺爺隔壁的房間裏,掀開木桶蓋,用升筒量出一升筒米來,以前量米的時候,陶寬媽都會用手從升筒的上緣,把升筒上麵多餘的米刮了下去,這就是農村人的生活,每天這樣刮了,也許就能多吃幾天,你不刮下這些米,也是被吃了的。但陶寬媽今天沒有像往日的那樣去刮掉多餘的米,而是幹淨利索的把量好的米從升筒裏直接倒進了小木盤裏,然後把米桶蓋蓋好,看看沒有了漏處才出了房間門,走到了廚房裏,到了廚房才發現,灶台上,鍋裏的水已經有些燙了,幾乎是要不了多久就沸騰了,陶寬媽來不及說什麽,而是抓緊把小木盤的米倒了水,淘洗了起來,隻有這樣,才不至於水開了,自己的米都沒有淘洗好,而損失柴火。經過了二次的淘洗,米泔水基本上就淘洗好了,等陶寬媽掀開鍋蓋的那一刻,水剛好被燒開了。陶寬媽麻利得把小木盤裏米迅速倒進了鍋裏,剛才沸騰的水被倒進鍋裏的米瞬間就沒有了沸騰,而是平靜了,陶寬媽從刀欄裏拿著出了鍋鏟,直接伸進了鍋裏,把鍋裏的米倒騰起來,不然的話,鍋裏的燙被倒進鍋裏的米黏住了,容易被燒了,而燒焦的米就有火燒的焦味,到了中午的飯就不太好吃了,陶寬媽用鍋鏟倒騰著鍋裏的米,絲毫不得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