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媽雖然迴家晚了些,但有著平時儲備好的材料,加上陶寬家吃飯的人比較少,蒸米飯的量比較少,關鍵還是有陶磊這樣的懂事的孩子,能幫著陶寬媽做事,等陶寬媽走進豬欄裏,看著陶磊正耐心得給豬的豬食盤裏倒豬食,陶寬媽看著陶磊稚嫩的背影承載著與之不相適應的成熟穩重,陶寬媽心裏流過了一股暖流。孩子的早懂事是大人的福氣,按現在的話說:小的時候不讓生我的人淘氣,老的時候不讓我生的人淘氣。陶磊舀完了桶裏的豬食,看著豬在吃,看到豬欄門口閃過一個人影,便知道是陶寬媽過來了,於是不等陶寬媽開聲就和陶寬媽說,豬吃飽了,然後看著陶寬媽進來。陶寬媽進來以後不由得伸手去摸陶磊的頭,陶寬媽知道,陶磊長大了,已不再是那個整天病懨懨的孩子了,不由得感謝上天的眷顧,更多的是感謝陶寬爺爺的辛勞付出。陶寬媽從嫁到陶寬家裏來,就感覺自己掉進了蜜罐裏,從一開始,陶寬的姥姥並不讚同陶寬媽嫁給陶寬爹,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陶寬奶奶走得早,女人生孩子了,沒有了婆婆,將是一個不小的災難,首先就是伺候月子,月子裏的女人猶如蛻皮的蛇,尤其是在南方,這樣的觀念更是根深蒂固,陶寬姥姥看著自己的閨女義無反顧得往陶寬爹身上撲去,陶寬姥姥心寒了,正應了那句話,愛情中男女就去撲火的飛蛾。在全家人勸阻無效後,陶寬媽嫁給了陶寬爹,那是一個家徒四壁的家,陶寬爺爺和陶寬爹父子二人相依為命,沒有女人的家,那就不能叫家,隻能算個窩。陶寬媽看了心酸如醋,但陶寬媽卻憑著自己的熱情,硬是把醋捂成了蜜。陶寬媽還沒嫁給陶寬爹的時候,陶寬爺爺幾乎就是一個人在家,陶寬爹還在學手藝呢,陶寬爺爺年輕的時候也到外麵去闖蕩了,照顧自己還是可以的,即使是這樣,陶寬爺爺打理的家在陶寬媽這個女人看來,還是有些髒亂。陶寬媽嫁給陶寬爹以後,家裏有了女人,也就慢慢有了起色,至少一日三餐可以兌現了,不會像陶寬爺爺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吃了上頓沒了下頓,最關鍵還是衣服幹淨了,過去的人一件衣服,可謂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要是誰家有件沒有補丁的衣服,暫且不去說衣服的布料質量如何,肯定就是臉上光彩的事,幾乎是所有的衣服都有補丁,隻不過是補丁的多少不同而已。衣服有了補丁,也是勤快人,最少也是有女人的人家,沒有女人在家,補補丁的衣服也有,但卻沒有女人補補丁那麽和諧,女人打的補丁能很好得遮住窟窿,而顯得那麽熨帖,男人手巧的有,能拿縫衣針的不多,想補得和女人一樣的補好的補丁更是為數不多。陶寬的爺爺也會補補丁,但看起來卻有些生硬,有點純粹為了補補丁才去補補丁的樣子。陶寬爺爺不去補補丁,陶寬爹就更不會了。中國人總有個意願,寧願自己累點,也不讓孩子累著。自己什麽苦都可以吃,唯獨不願孩子去步自己的後塵,也一樣勞累或者一樣的受氣。哪怕是比自己好那麽的一點點,都感覺自己的孩子比自己過得更好。所以,在陶寬爺爺的眼裏都不情願陶寬爹也和自己一樣。不管是幾個人的家,衣服總是要洗的,身上的衣服有補丁,但不能不幹淨,而盡量得洗幹淨,而讓別人看不起自己,看不起沒有女人的家。陶寬爺爺再手巧,也沒有女人那麽心細,況且陶寬爺爺不隻是要洗衣服,還要去生產隊做工分,種菜,一個家還有的一切家務事,陶寬爺爺都得承擔,哪怕是到了深更半夜,也得把衣服洗了,晾好,不然明天就沒得穿了。男人的粗心,加上時間的倉促,衣服總是洗不幹淨,總有那麽一二塊髒的地方沒有洗到,時間長了,自然就形成汙斑。最後競成了陶寬爺爺的綽號,陶寬爺爺也無奈。但陶寬媽嫁進陶寬家裏,家裏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樣,衣服也慢慢比以前幹淨多了,正應了那句話:衣服的新舊倒是其次,但卻要幹淨整潔,至少是對生活的一個態度。隨著陶寬爹出去做手藝的時間越來越多,陶寬爹更需要一套幹淨整潔的衣服,這都得感謝陶寬媽,沒有了陶寬媽就沒有陶寬爹那一身幹淨的衣服,更沒有了陶寬爹在村子裏的地位。從一開始,陶寬爹有一套也是打滿補丁的衣服,但有了陶寬媽的打理,陶寬爹也顯得精神多了,過了那麽一二年的功夫,陶寬爹才脫去了有補丁的衣服。給了“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撐著”最好的注腳。陶寬家有了陶寬媽的料理,家裏逐漸有了笑聲,也有了風風火火的活力。陶寬媽也隨著陶寬家的改變也改變了自己,變得成熟。不久就有了陶磊,有了陶磊的日子陶寬媽就覺得自己看到的藍天是整個村莊裏最藍的天。陶寬爹出去做手藝的時間更多了,而大部分時間都是陶寬爺爺和陶寬媽二人在家裏吃飯,陶寬媽總是用自己的廚藝,讓陶寬爺爺有著幸福一日三餐,陶寬媽總是在廚房裏吃,即使要出來吃飯,也得等陶寬爺爺吃飽了才出來坐到桌子上吃。起先陶寬爺爺都沒覺得怎麽樣,有時是陶寬爺爺午睡的時候,陶寬媽才吃好。有時陶寬爺爺都要出去到生產隊裏做工分了,才看到陶寬媽張著小嘴,慢慢咀嚼著飯菜。陶寬爺爺有時候也感覺陶寬媽吃飯吃得太慢了,但轉而一想,女人吃飯慢反而是福氣。陶寬爺爺想到這裏,心裏也就釋懷多了,以後不管言語上,還是體力上,能幫陶寬媽做些什麽的,都會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