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看著桌子上的剩菜,自己喜歡的菜給陶寬爹倒掉了,陶寬想說話,看著陶寬爹那嚴峻的臉色,想想也就算了,也不管自己喜不喜歡,隨便挑了一碗菜湯,就著剩下的飯吃了,吃了剩下的飯,陶寬也飽了,爬下長凳,走到大門口去溜溜,每次都這樣,吃飽了溜會,找到自己的鞋,去洗刷刷了。桌子上,陶磊也吃飽了,陶寬爺爺年齡大了,吃得慢,陶寬媽來得晚,吃飯又慢,慢慢品嚐臘肉的香味,陶寬媽喜歡吃臘肉倒不如說陶寬媽喜歡的是臘肉的香味。聞著比吃著的感覺都好,陶寬媽醃製臘肉的技術自然是陶寬姥姥教給陶寬媽的,據說:陶寬姥爺家有誰就是靠著醃製臘肉買田置地的,到了陶寬姥爺手上,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敗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業敗落了,但醃製臘肉的技術卻傳了下來。也本承著傳男不傳女的傳統,但到了陶寬姥爺輩上,就沒有了那麽多的規矩了,陶寬的姥姥也得到了十之八九,陶寬姥姥能傳給陶寬媽的都傳給陶寬媽了。要換作現在,早就開店了,可那時候不一樣,還是集體經濟,不容得個人開店呢,剩下的就是自己家醃製臘肉了。陶寬媽慢慢嚼著臘肉,從心裏體味著臘肉的香味,從舌尖上體會自己的幸福。陶磊見陶寬出去了,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陶磊和陶寬不同,什麽菜都很挑,即使是臘肉也隻是吃瘦肉,而且還是那種不沾一絲肥肉的,小口咬,慢慢嚼,一直吃得滿嘴油香了,才慢慢得吞下去,從上桌吃飯到他自己吃飽,也就吃了幾塊臘肉,等陶寬媽端上了其他的蔬菜,就挑蔬菜吃了,再就是吃飯,有了瘦肉的墊底,飯也少吃了幾口。夾了幾口蔬菜吃,就下了桌,任由陶寬爹他們在吃。陶寬爺爺見二孩子都吃飽了,才擱下筷子,輕聲對陶寬爹說:現在,孩子都吃飽了,你說說今天的情況吧。陶寬爹笑笑:今天很好啊,沒什麽情況啊。陶寬爺爺歎了一口氣:你這孩子,就是這樣,有事就自己扛,現在是大人了,該給自己的孩子帶個好頭,你自己看看,陶磊現在都和你一樣了,有什麽事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不好嗎,上次陶磊砸了林家的鍋,也幸好是林家,還感恩,要是別人家裏的鍋被陶磊砸了,看你怎麽收拾。提到陶磊的事,陶寬爹就沒有了底氣,對著陶寬爺爺說:孩子任性,以後我會好好教育他的。陶寬爺爺接著說:先把自己教育好了,再教育孩子吧,說吧,今天怎麽了,沒事會那麽早迴家,你說你下午沒做事也不至於這麽晚迴家,你說你下午做事,又不可能那麽早就迴來,知兒莫如父,你心裏想的,我不知道麽?陶寬爹見陶寬爺爺說得如此也隻好承認。陶寬媽也參和說,雞蛋拿迴來了。陶寬爹嗯了一聲,還是對著陶寬爺爺說:今天吧,還是自己托大了,本以為自己的附近村莊的有些人緣,那都是表麵的東西,真實到了求人家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底細。都說:登天難,求人更難,也還是情理之中的事,不就是想把陶寬哥倆送到完小去讀吧,那裏的教學條件比咱村裏的好多了,現在我們家的條件比較於以前那也是好幾倍,現在也有能力送他們出去讀書了,我想著去找校長打聽打聽,卻不料說錯了話,被校長逼出了辦公室,唉,求人確實是難。陶寬爺爺也才知道陶寬爹今天是受了委屈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委屈,但陶寬爺爺卻想著:受點委屈好,沒到高山不知道平地,都這麽大了,自己說不好話,那也是該的。陶寬爺爺看著陶寬爹一步步得膨大,甚至有些時候,連自己都不當迴事了,你現在還年輕,以後有你苦吃的。陶寬爺爺接著問陶寬爹:你說錯了什麽話了,至於被別人逼出來了。陶寬爹到這時候也沒得太隱瞞了,畢竟還是在家裏,還是自己二個最親近的人,說出來也不算太掉麵子。陶寬爹對著陶寬爺爺說:其實,也沒有說太難聽的話,這話要擱別人,也不算什麽不好聽的話,但校長卻不這樣認為,校長也是要維護他手下的老師。我也隻是說:村莊裏的代課老師素質不好,那知校長就很生氣了,說我不該看不起村莊裏的代課老師,從這句話以後,校長就結實得訓了我一頓,我也不想出來,雞蛋還拎手上呢。要不是念陶寬媽的好,我真想把雞蛋砸辦公室裏了。陶寬媽見陶寬爹如此敬重自己的功勞,寧願自己受點委屈也不讓陶寬媽不開心,陶寬媽心裏有些悸動,心裏說:有你這句話值了。陶寬爺爺也沒有太多的話來勸陶寬爹,陶寬爺爺隻是掏出自己的煙杆,裝滿煙絲,借著油燈吸起煙來。但陶寬爺爺心裏還是替陶寬爹叫屈,也怪自己平時沒管好陶寬爹,總以為陶寬爹自己都長大了,很多事都不用自己出麵處理了,也沒有對陶寬爹過多的管,但這次以後,自己以後對陶寬爹適當的管管。但嘴裏還是說:以後要自己注意了,好話一句三冬暖,惡語半句六月寒,和人家說話,況且對方是領工資的公家人,還是一個管事的,你就不能軟和軟和點啊,人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怎麽去挽迴,找誰去挽迴,挽迴還有用嗎。陶寬爹也喝了點酒,加上心裏憋屈:唉,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去完小讀書嗎,也就是這一二年,真到了三年級了,還得去完小讀書,到那時候,校長也不能拒絕陶寬和陶磊了,耐心點,家裏督促陶寬和陶磊刻苦些讀書,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了,還留了個口子的,就在迴家前,我去了大隊支書家,讓他去說和說和,等幾天就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