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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村是欣慰的,同時也是傷感的。熟悉的小路,經年的樹木,沒有人影的院落,似乎都是滄桑的,一種陳舊的味道侵襲心頭。唯有夏天的風,用顫抖的聲音,在山村裏鑽出鑽進,草木在枯黃裏守候。夏天和農人一道走來,並不見得清爽,隻是用期待的目光,把遠山眺望。這條路,我從小就開始走,時光都讓我踩出了魚尾紋。僅有的人我都認識,和草木一樣,一茬又一茬的老著。不過,我還是在想,細心把村莊端倪,有我家的老房子,老房子裏有父母,我也是村裏的一根草皮。在這裏,人像草木一樣的活,草木像人一樣的生。每棵草木,樹葉上都生長祖輩的印記;每個人,音容笑貌裏都隱現著先人的神韻。我想,不由得去想,在微風中一起一伏,沒有海浪般壯闊,卻塗抹著村莊固有的色彩;麥子在夏天,黃橙橙一片濃烈,皎陽似火裏的熱情,用“汗滴禾下土”考驗著耐力纏綿的糜穀,麻雀急不可待地在樹上窺視,一有陽光露出,踩在沉甸甸的糜穀穗上,一旁的假人望而卻步;洋芋當趾高氣揚的出頭露麵時,白嫩而性感地裸露著自己的身體。爸媽已在門口等著我,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很惆悵,更是無奈。畢竟接一下,我將成為一個待業的青年。一個不知道要待多久業的青年。在家的日子是如此漫長,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否堅持下去,我更感覺到應該找點事做的必要了,放鬆一下自己,說是放鬆,其實就是解脫一下自己而已。


    當然在迴村後,時常會想起她,我們聯絡感情在當時最好的方式是用書信的交流。然而同她的書信往來由開始的一周一封信,變成一個月一封。由之前寫不完的話,變得無話可寫。別人都說,距離產感情慢慢變淡。以前我也不相信,現在我知道了。感情本來就是件很脆弱的東西,距離使它更脆弱,這是始終要麵對的問題。慢慢我們的聯係越來越少,直至沒有再聯係了。  畢業在家半年多了,至今工作沒有得到落實,雖然父母沒有說什麽,我卻也心中惶惶不安。夜難成寐,坐立難安,苦思冥想:曾經的小夥伴們沒念大學,早一步於社會打拚,卻也取得不小成就,生活有模有樣;而我,前方道路曲折,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三年之前,小夥伴們對我參喜道賀;三年以後,我反而對他們羨慕嫉妒恨。不得不說,也算一個不小諷刺。這三年,我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得到和失去是不是一個正比,不敢去比較,怕又哀怨叢生。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曾經畢業以後的美好幻想在現實麵前成了水中月,鏡中花。與其,自己在家伸手靠父母,還不如出外雙手養自己,我覺得一個大學生去工廠裏打工拚搏亦不是丟人丟到家的事情,一個人若想昂起頭走路必須先學會彎下身板,工廠裏有相對完善的福祉,得過且過的工資,平日省吃儉用,也能每年存下一些錢,三五年後在進行一些自己心裏早已盤算的投資,此想法卻也不甚為過。沒有辦法,父母解不開心結認為所謂的一個大學的高材生,去不見天日的工廠裏埋沒是萬萬不能的。寧願,用他們的人脈換我一個他們看得順眼的現在。這條路,也許可以在被左右下一步一步往前走。但,這不是我的未來!我的未來,不應**手,趁年輕,背起行囊,該闖就闖!累也不會累死靠雙手的人,機會也是給有準備的人。半會一時,也難以在與父母的論斷中占據上風。又過了一個月,有一天晚上父親對我說:“明天你騎自行車帶我一起去銀行取錢去。”我記得媽有同我說過,現在家裏僅存了兩萬元,是給哥娶老婆的彩禮錢。現在他們要將這筆錢拿出來給我找工作。從銀行迴來,爸爸站在床數錢,看著他手上全是皺紋,看著那一張張百元大鈔,我隻覺得心酸無比。當天晚上我堂哥和我帶上錢去找我們鄉裏一個副鄉長。(副鄉長是我堂哥的表舅)晚上我們到了他家,坐了一會,我堂哥介紹說:


    “表舅,就是上次我同你說的,我這個堂弟,他大學畢業,學得是工商管理專業,聽你上次說,咱鄉工商所還要一個人嗎?正好專業也對口。”


    “你幫幫忙吧!”


    “哦,是的,我上次是有同你說過,不過,現在這一屆畢業的有好幾個人盯上這個位置,大家都在托關係,走後門,現在有點不好搞哦。再說現在又不包分配,說白了,都是走後門在找工作。這個工作不但福利好,而且輕鬆。現在隻能等過幾天我幫你看一下吧。”


    “這是點小意思,你先收下,你幫忙打理一下,那我們先迴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隻有等,父母也在等,等好消息的到來,差不多又過了半個月。我堂哥到我家說,有個副縣長的親戚兒子人家已找到人事局直接安排分配下去了。


    “沒有辦事,錢得退迴來吧。”我說。說真的,當時拿兩萬塊去找關係,我就不願意。


    “行,晚上我去我表舅家。”


    第二天一早,將錢退迴來了,接到錢的那一刻明顯感覺到少了些,我們點了一下隻有一萬五千塊。


    “不是兩萬嗎,怎麽隻有一萬五,少了五千呢?”


    “哦,是的,我表舅有說,但他從中拿了五千元買了煙,酒等給了所長。事情沒有辦,錢是退了,但是買的煙,酒是不能從人家那裏要迴來吧!”


    “我表舅說了,你們放心,如果後麵還有機會,會優先考慮你的。”就這樣,我堂哥,開心的走了,但五千元,是我們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事情也沒有辦,錢也沒有了。從我堂哥獰猙的笑聲中,我都懷疑錢是不是他自己拿走了。


    看到周圍的朋友同學都有工作其實心情挺抑鬱的。特別是熟人見了麵還總會問“畢業了吧找工作了沒”心情就更糟了。我不能再等父母幫我找工作了,我得自己先找一份工作先做。


    “爸,我想到隔壁鎮的鄉鎮企業去上班。”


    父親還是沒有同意,說:“再等等吧,我找人托關係,有個國營單位。”就這樣,又等了一個月,還是沒有找到工作。我一直在想,這不是我的未來!我的未來,不應**手,趁年輕,背起行囊,該闖就闖!累也不會累死靠雙手的人,機會也是給有準備的人。慢慢地同父母的論斷中已占據了上風,他們也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實。正好附近有個鄉鎮企業裏招工,我去麵試了,一切都順利麵試過關了。說下周一可以上班。我當天去車間及所謂我的辦公室裏看了一下。與我所期望的相差太遠,太遠。所謂給我的一個單間辦公室,不用體驗就知道,這是一個冬冷夏熱的地方。風扇上的灰塵已讓人看不到這是風扇了,隻是在電源的驅動下在轉動時,才會覺得有風,然後灰塵迫不及待地四處飄灑著。應該是說經驗的不足,哦,不是經驗的不足,因為我根本沒有上班的經驗,結果上了一周的班,我才想起連每個月的工資是多少都沒有問。並且開始麵試時也說好了,我隻是在車間裏呆一個星期,然後去辦公室裏搞設計。(這裏我得說明一下,我可以學了三年的機械專業的畢業生)然後,我確一直呆在車間裏,甚至大部分的時間讓我進行機台上的操作。這,我,我這個身板我哪裏能受得了,也不可能受得了。每天腰酸背痛苦。有一次,拖著疲倦的身體就去找主管說。我的主管,是一個車間主任,如果你沒有看到他對操作機台的熟練及產品質量管製的優勢之外,你不可能相信他是一個管理者。而且據廠裏人員說,他還是一個很優秀的管理者。這也就是所說的人不可貌相。我走到他的身邊,同他說,主任,我過來麵試所談的與現在廠裏讓我所做的不一樣。他笑了一下說:“理論與實際是有差距的。做我們這一行,尤其你們做設計的人員,設計的東西再好,如果一線的工作操作不出來,就等於廢紙一張。所以,我還是讓你在車間了多呆上一些時間,理論一定要結合實際。這樣的理論才有效。”我無言以對,我能說什麽,我又會說什麽呢,為了生活,為了生存我得呆下去。這一呆就是三個月。三個月後,我領到第一份工資273元。實際工資應該370元,如果中途要買生活用品或什麽可以到廠裏的小賣部拿,不用現金的。記好帳後,從工資裏扣除。後來我才知道,小賣部的老板娘是廠裏會計的兒媳。據說小賣部的老板娘當時嫁給他家圖得兩個方麵,一方麵可以接管小賣部(因會計的兒子是個傻子,不過,這個傻子有點不同,隻是將東西拿進家,從不將家裏的給別人。)另一方麵可以讓她弟弟在廠裏上班。小賣部老板娘見人就笑,當然她的笑並不是那種----見人就笑會發蕩,三更半夜翻牆會情郎的那種。她的笑是對金錢的貪婪。我有點佩服這個小賣部所存在的位置---所有人上下班必須經過小賣部的門口,這大大增加了她的營業收入額。同時這也歸功於她很會做生意頭腦。


    “老板娘,最新的意林來了沒?”


    “哎,意林還沒來,要不買讀者吧,反正內容都差不多”


    “嗯,讀者可沒意林有趣,那算了,我明天再過來看看”


    “好嘞,明天要是有上新的我給你留一本”


    “額,這又不是什麽稀缺貨……”雖然內心這麽想,但我還


    露出笑容迴應道“那就謝謝老板娘了”


    老板娘是位看起來挺年輕的中年婦女,中等偏瘦,由於小賣部裏有個閣樓,我感覺她應該就是住在這裏了。每天都樂嗬嗬地坐在收銀台前,看著我們這些工人一個一個地進出,仿佛我們是移動的印鈔機一樣,因為她總是很熱情地推薦自家的各種存貨,有次我甚至被她“騙”去買了本此後幾乎沒碰過的小說書。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口才,總感覺她在這個小賣部真是屈才了。


    我實在受不了了,第四個月我還在車間裏上班,我已提出了無法了理由並且找了很多個借口,但車間主任還是說讓我呆在車間了,至少將廠裏所生產的產品每一道流程都會實際操作。我哪裏能受得了這種折磨,尤其現在是冬天,窗戶的玻璃也壞了,已經反應給總務部很多次了,還是沒有人修。天氣異常寒冷。西北風從窗戶像刀子似的刮到我的臉,枯枝無力地吱吱作響,做著最後的掙紮,我跺了跺冷得發麻的雙腳,向車間主任的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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