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有所指地看向姨父,這兩種原因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有撇不清的責任。


    隻可惜姥姥姥爺不在了,沒人會為小姨討個公道了。


    我突然為小姨感到有些悲哀。


    父母不在了,丈夫和女兒成了她最親的人,他倆一旦對她冷漠,似乎她有了委屈再也沒有人能聽到了。


    這樣的處境想想都讓人窒息。


    警察的調查不過是例行公事,他們並沒有懷疑小姨的死因,簡單的給我做了筆錄就離開了。


    我媽幫著收拾小姨的遺物,鄧思思仍然坐著刷手機,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萌萌,過來幫媽媽一起收拾東西。”


    幹活的時候想到我了。


    鄧思思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我麵無表情的瞥她一眼,“要不一起整理下你媽的遺物。”


    鄧思思可憐兮兮地看著我:“不了,看到媽媽的遺物我會很難過的。”說著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媽蛋,我練習了一路也沒學會她這種一秒裝哭的技能。


    可是我媽就吃她這一套,立刻滿眼都是心疼的安慰她,“你在這兒坐著就好了,姨媽和你姐去收拾就行。”


    我翻了個白眼,不過我沒拒絕,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走了,遺物似乎是她留在這個世上,唯一證明她存在過的東西。


    按我們這兒的風俗,死者衣物會燒掉,家人隻留幾樣作為念想。


    我媽收拾小姨的衣物,我整理她生前的其他物品。


    她的床頭櫃裏有一個小包,我打開看了下,裏麵有一些鄧思思小時候和她的合影,還有一些紙張泛黃的信件,上麵寫著我姨父的名字。


    最下麵放著幾本病曆,我在心裏歎了口氣,隨手把病曆翻開看了一眼。


    讓我意外的是並不是婦科檢查的病曆,而是精神科的病曆。


    而且陸陸續續已經看了七八年了,從病情記錄上看,小姨很早就得了抑鬱症,發現時已經是中度了,後來配合藥物治療,時好時壞。


    最後一次記錄是前年年初,醫生診斷中度抑鬱症。


    所以這才是小姨自殺的真相嗎?為什麽從來沒人提過小姨有抑鬱症?


    “媽,你知道小姨有抑鬱症嗎?”


    我媽頭都沒抬,“你胡說什麽呢,你小姨哪來的抑鬱症。”


    “她從來沒和你說過?難道姨父也不知道?”


    姨父剛好推門進來聽到,“什麽抑鬱症?”


    “小姨有抑鬱症,好多年了,您都不知道嗎?”


    姨父有些不屑地說:“她哪有什麽抑鬱症,純粹是吃飽了閑的,一開始還偷偷去看什麽精神科,也不怕被人笑話死。


    別人要是知道了,還以為我鄧新榮的老婆有精神病呢。


    萌萌,你可別出去亂說啊。”


    我驚呆了,“姨父,小姨好幾年前就病了,您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這時我媽也停下手裏的活兒,有些詫異地看著姨父,“新榮,書欣有抑鬱症的事兒,你怎麽沒跟我說過呀。”


    姨父理直氣壯地說:“又不是什麽真的病,就是她自己想東想西心思太重了。


    去了幾次醫院就真的覺得自己生病了,我前年發現她的病曆後,就不讓她去醫院了,這兩年我們不也一直過得好好的。”


    人都跳樓了,哪裏來的好好的?


    看著好好的一個文化人,怎麽會幹出這麽沒文化的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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