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花縣縣醫院牛牛的病房裏,一個頭發花白,穿得很邋遢的老頭走了進來,牛恩海趕緊迎了上去。


    魯曉妹警惕地看著老頭問道:“你是什麽人,是誰讓你來的?”


    老頭不耐煩地說:“是牛院長請我來,給你兒子看病的,如果你看不起我老頭子的話,我立刻就走!”


    牛恩海趕緊拉住了老頭的胳膊,低聲下氣地說:“苗大師,你可千萬不能走啊,還是救孩子要緊!”


    魯曉妹此時也明白了咋迴事,她瞪大了眼睛,怒聲道:“牛恩海,你身為縣醫院院長,竟然從外邊請了一個神棍給牛牛治病,說出來你不怕被笑掉了大牙嗎?”


    牛恩海賠著笑說:“魯局長,你有所不知,苗大師可是很厲害的,他配合我解決了很多疑難雜症,我這次是花了高價,才請動了他,我這也是在完成馬書記的下達的命令!”


    牛恩海萬般無奈,隻好把馬得利抬了出來。


    魯曉妹掏出手機就要給馬得利打電話,牛恩海急忙攔住了她,他哀求道:“魯局長,我這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救孩子要緊,隻要能夠把孩子治好,你就別管用什麽方法了。”


    魯曉妹看著在痛苦中掙紮的牛牛,隻好含淚點了點頭。


    牛恩海喜出望外,急忙向那位“苗大師”擺擺手,老頭走到了牛牛麵前,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番,又圍著牛牛的床轉了一圈,他拿出一張黃紙寫的符,閉著眼睛對著牛牛叨咕了一陣,然後一抬手,那張符竟然點著了。


    老頭把那張符化成的灰收集起來,放到了一個杯子裏,然後倒了一杯白開水,他又接著叨咕了一番,然後端起那杯水,讓護士幫著喂了下去。


    幾分鍾後,牛牛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旁邊圍著很多人,他哇哇地大哭起來。


    魯曉妹喜極而泣,她緊緊地抱住了兒子的頭,輕聲道:“好兒子,你終於醒了,可是把媽媽嚇壞了,這迴好了,牛牛醒了,沒事了!”


    牛恩海心裏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不管他用什麽辦法,隻要能把牛牛救醒過來,那麽他院長的位置就算是保住了。


    魯曉妹正要把這個消息報告給馬得利,牛牛的眼睛突然睜得很大,他哇地吐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又開始抽搐起來,好在這次沒有昏迷。


    牛恩海一陣急火攻心,差點背過去,暗想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偏偏把書記的兒子治不好,這不是要命嗎?


    牛恩海急忙詢問老頭道:“苗大師,你快看看,孩子是怎麽迴事,怎麽又開始抽搐了?”


    老頭上前看了一番,沉聲道:“此子受了連番驚嚇,神經很脆弱,現在隻有一個人能夠解決他,我是無能為力了!”


    魯曉妹和牛恩海異口同聲地問道:“誰?”


    老頭搖搖頭說:“我不認識!”


    魯曉妹以為老頭是在開玩笑,不由得臉帶寒霜,她厲聲道:“老頭,如果你耽誤我兒子治病的話,我立刻讓田震方抓了你!”


    老頭嘟囔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的意思是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我可以把他畫出來!”


    牛恩海聽到老頭說話大喘氣,他知道這個老頭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就趕緊讓護士給拿來了紙和筆。


    不得不說,這個老頭素描的手藝還是不錯的,他在紙上刷刷點點地畫了幾分鍾,一個年輕男人的形象躍然紙上。


    看到這個畫像,牛恩海失聲喊道:“太像了,簡直太像了!”


    魯曉妹搶過來一看,她並不認識這個人,就急忙說:“牛院長,既然你認識他,就趕快把這個人找來,讓他來給牛牛治病!”


    牛恩海囁嚅道:“魯局長,你有所不知,如果想請動這個人,恐怕得需要馬書記出麵,我的麵子是不行的。”


    魯曉妹現在是急火攻心,口無遮攔,她怒聲道:“牛院長,這人是誰呀?怎麽這麽大的架子,我直接給他打電話!”


    牛恩海麵帶懼色地說:“魯局長,此人可是大有來頭,他是省政法委書記郝偉明的公子,郝盛,是和金渝鋼鐵公司做礦粉生意的,我們吃過幾次飯,他倒是很給馬書記麵子的。”


    魯曉妹聽了也是暗自心驚,但知道這個郝公子,不止一次地聽馬得利提起過,在花縣橫衝直撞,仗著老子的權勢,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但他怎麽能夠解救牛牛呢?兩人根本沒有任何交集,這讓魯曉妹有點半信半疑。


    這迴她的口氣軟了下來,對著老頭說:“苗大師,兩個素不相識的人,他怎麽能夠解救牛牛呢?”


    老頭閉著眼睛說:“天機不可泄露,如果想盡快救孩子,就趕緊下決心找人吧!”


    魯曉妹也不再猶豫,就對著老頭畫得那張像,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馬得利,把這邊的情況,編輯了一條信息,也發了過去。


    當馬得利收到照片和信息後,更加驗證了自己的判斷,郝盛這樣煞費苦心,完全是為了讓自己承他的人情,然後把那三塊地賣給他,不得不說,這小子雖然做事不地道,但心機還是挺深的。


    竟然玩出了這麽多手段,環環緊扣,不是一般人能夠幹出來的。


    馬得利從開會的會議室出來,撥通了郝盛的手機,他就像沒事人一樣,語氣誠懇地說:“郝公子,我現在遇到了一件麻煩事,懇請你能夠幫我一下!”


    郝盛一直在等這個電話,他的嘴角彎出了一抹弧度,嘴上卻很急切地說:“馬書記,你太客氣了,隻要小盛能夠做到的事情,你盡管吩咐!”


    馬得利雖然恨得牙根疼,但還是強裝笑臉道:“郝公子,那我就先謝謝了!是有一個小男孩受到了驚嚇,現在醫院束手無措,他們請了一位大師,畫出了一幅圖像,我一看竟然是你,那個大師說,解鈴還須係鈴人,隻要你能夠前去醫院,看上孩子一眼,就能夠徹底好轉。這事雖然透著邪性,但有病亂投醫,我想辛苦你去趟縣醫院,你看如何?”


    郝盛很痛快地說:“馬書記,隻要是你的吩咐,小盛立刻照辦,我這就前去縣醫院,但願能夠對孩子有所幫助。”


    馬得利沉聲道:“郝公子,不管能不能真的對孩子管用,你這份人情我都欠下了,我老馬是知恩圖報的人,今後郝公子有事,我一定竭盡全力去辦好!”


    “馬書記,你太客氣了,我不和你聊了,救人要緊,我這就趕去縣醫院!”郝盛主動掛斷了電話。


    兩人都是聰明人,有些話就不需要再說出來了,心照不宣的感覺,讓馬得利很堵心,而郝盛卻很開心,很得意。


    15分鍾後,郝盛帶著兩個保鏢,急匆匆地來到了牛牛的病房,苗大師讓牛牛睜開了眼睛,當牛牛看到眼前的郝盛時,竟然對著他叫了一聲:“叔叔!”


    然後停止了抽搐,一骨碌爬了起來。


    這讓一旁的魯曉妹簡直驚呆了,這樣的橋段,比那些玄幻小說裏寫得還要神奇,但不管怎麽說,牛牛完全好了,又開始活蹦亂跳地玩了起來。


    郝盛讓保鏢出去給牛牛買了好幾輛高級車模,這讓牛牛更開心了,郝叔叔,郝叔叔地叫個不停,兩人仿佛就像認識了多年一樣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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