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得利得到這個消息後,他的內心變得忐忑不安起來。在花縣,他從縣長幹起,已經在這裏待了10多年,從上到下都是他的人。


    他是個強勢而且很有能力的縣領導,當縣長時,幾任書記書記根本駕馭不了他,他以發展經濟為名,大搞項目建設,從外邊拉來了很多投資,上級也把他看成了能人。書記走馬燈似地換,但他是雷打不動的縣長。


    5年前當上書記後,他變得更加霸道,說一不二,縣裏的幹部們談之色變。


    但最近他總有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從什麽時間開始的呢?


    確切地說是在兩年前,從上麵空降了一名年輕的縣長,叫孫鳴磊,是一個很文氣的小夥子,當時還不到30歲,據說是省裏某領導的公子,原來在某個銀行擔任行長,就這麽直接空降過來了。


    雖然有背景,但他並不張揚,而且就像個透明人一樣,時時處處唯馬得利馬首是瞻,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


    但越是這樣,馬得利心裏越不安。據說孫鳴磊和喻禾風走得很近,兩人經常在一起喝酒聊天,而且孫鳴磊似乎還沒有從行長的角色中轉變過來,經常幫銀行拉客戶,拉存款,大家私底下都說這個縣長不務正業。


    馬得利可不是這樣看,他敏銳地發現,孫鳴磊接觸的都是外地來的大投資商,他們已經慢慢掌控了花縣的支柱產業。


    除了錢金渝的鋼鐵公司和馬盛裕的房地產公司,這些外來者,似乎無孔不入,大有尾大不掉之勢。


    還有一個就是喻禾風,這個年輕的行長,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但上任後,果斷地停掉了錢金渝和馬盛裕的新增貸款,讓兩個人一度很被動。


    馬得利親自找過他,也沒有給麵子,而是擺出了一堆理由,這也是讓馬得利下決心動他的主要原因。


    喻禾風雖然不聽他的,但對孫鳴磊言聽計從,打得火熱,對那些新項目的投入,遠遠地超過了以前年度的總和,這讓馬得利心裏更不舒服。


    但孫鳴磊並不正麵接招,也讓馬得利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再有一個人就是桃源大酒店的冷綉媛,這個女人太神秘了,好像是橫空出世的一般,又像墜落凡塵的仙子,就那麽突兀地出現在了花縣,而且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開起了那麽大的一家商業綜合體。


    有人說她是高官的女兒,還有的說她是柴市長的情婦,還有的說她是孫鳴磊的女朋友,眾說紛紜,但沒有人知道她的真正底細。


    馬得利當時也想一親芳澤,在花縣的地麵上,還沒有他馬得利拿不下的女人。


    他努力了兩次,都“成功”了,但當他醒來後,躺在身邊的竟然是別的女人,冷綉媛早就不知道去了何處,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今天清晨,他貿然闖入冷綉媛的房間,她含蓄地提到了柴市長,這讓馬得利驚出了一身冷汗。


    柴市長是他的最大靠山,如果惹惱了自己的主子,那麽他的好日子就真的到頭了。


    把這三個人從頭到尾地想了一遍後,他決定讓麥觀言暫緩行動,不要再進一步去碰這個黴頭了。


    馬永利接到自己“老板”停止調查的電話後,他大感意外,本想借機去敲打一下那個冷綉媛,看來又沒有機會了。


    在花縣地界上,沒有“老板”的授意,任何人都是不敢去動桃源大酒店的,那裏儼然成了禁區。


    馬盛裕接到老爸的命令後,氣得摔了手裏的手機,這是今天早上剛買來的。


    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擺了一道,還弄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真的是咽不下這口氣。


    漂亮的女秘書連忙給他拿來了一部新手機,這個老板摔手機的習慣不是一天兩天了,秘書那裏常備著幾部,以應不時之需。


    馬盛裕撥通了趙友良的電話,讓他務必要搞清楚昨晚到底是誰弄走了方筱琳,否則他這個主持工作的副行長就不要幹了。


    趙友良今天心情很好,昨晚上在一對姊妹花伺候下,他盡享齊人之福,“性福”得不要不要的,今天上午迴到辦公室的時候,他的雙腿還是輕飄飄的。


    但他的心裏美極了,今天是他正式開始主持工作的日子,雖然昨晚把方筱琳送給了馬大少,有點意難平,但人家也算是給了自己補償,還是收起那份心思,以後方筱琳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了。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被馬盛裕在電話裏臭罵了一頓,他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看來昨晚出了意外,這位馬大少並沒有得逞,,趙友良的心裏不由得暗自竊喜,天意如此,說不定自己還有機會。


    於是他用內線撥通了方筱琳辦公桌上的電話,讓她到自己這裏來一下。


    方筱琳的內心裏也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從洪珍嬌那裏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自己又被人盯上了,看來這件事情還是不算完。


    桌上的電話機響了,看到是趙友良辦公室的電話,她不情願地接聽了。


    當方筱琳身著工裝走進趙友良的辦公室時,這廝的眼前一亮,他覺得方筱琳還是穿工裝好看,淡藍色的西服套裙,肉色絲襪,黑色高跟鞋,帶著一種知性的美,還有一種製服誘惑。


    看到他不懷好意的眼神,方筱琳輕咳了一聲,坐在他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冷冷地問道:“趙副行長,請問有何指示?”


    對於她的稱唿,趙友良倒是沒有在意,畢竟他還沒有轉正,人家這樣稱唿自己也沒有毛病,就是感覺有點怪怪的,有點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於是他哂笑道:“小琳,昨晚你是怎麽迴去的,我喝多了,竟然失憶了,後來都不記得了。”


    方筱琳白了他一眼,“遇上你這樣的領導,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以前和喻行長出去,他都會保護我,而你卻把我推在前麵,我隻記得有兩個女服務員攙著要送我迴家,今天早晨醒來,我就在自己的床上了,穿著衣服睡了一宿。你說幸虧遇上了好人,如果是遇到了壞人,估計我就慘了。”


    趙友良囁嚅道:“小琳,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做得不好,我給你道歉,不過你確信昨晚就直接迴了家嗎?”


    方筱琳氣唿唿地說:“我不迴家能去哪裏,至於誰送的我,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也許就是那兩個好心的服務員吧。”


    趙友良看見問不出有用的內容,就岔開話題道:“小琳,我準備對金渝鋼鐵公司和盛裕房地產公司增加貸款,你準備一下資料,企業的申請書,稍後就會送過來!”


    方筱琳心頭一驚,趙友良下手好快呀!真是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軟,這剛上任就開始為對方效力了。


    她本想當即拒絕,當想到自己人微言輕,即使反對,也沒有用,還不如虛以委蛇,拖著不辦。


    於是她“嗯”了一聲,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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