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同來受到感染,輕歎道:“小喻這一受傷,如同斷去了我的一隻臂膀,接下來花縣的形勢很複雜呀!”


    鄭右光收迴思緒,問道:“對花縣支行的行長,你準備派誰去?”


    武同來急忙說:“辦公室主任蔡嘯斌和公司處長淩驍勇都是合格的人選,兩人各有特點,如果從加強信貸業務方麵來說,淩驍勇更為合適;但蔡嘯斌在協調各方麵關係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他還有親屬在市政府任職,有利於穩定局麵。”


    “那你最後的選擇呢?軍中不可一日無帥,花縣支行也不能沒有領頭人啊!”鄭右光探尋地問道。


    “我還是更傾向於讓淩驍勇去,這樣花縣支行的信貸業務,不至於偏航!”武同來好像下了最後的決心。


    “但你有沒有想過,他會成為第二個喻禾風呢?”鄭右光言辭犀利地說。


    武同來心中大驚,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鄭右光提出來以後,他立刻反應了過來。


    淩驍勇是自己的心腹愛將,也是信貸上的一把好手,但他有著嫉惡如仇的性格,如果他走上和喻禾風一樣的道路,那麽真的有可能把他帶入危險之中。


    “鄭行長,這個蔡嘯斌的親戚就是燕市市長柴一得,如果把他派過去,就等於否定了喻禾風的全部工作,我不敢說蔡嘯斌和錢金渝穿一條褲子,但這種危險性還是很大的。”武同來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難道就沒有別的人選了嗎?比如說那個副行長趙友良,可否讓他主持工作呢?”鄭右光思索著說。


    “那我們不查他了嗎?”武同來反問道。


    “事情已經擺在那裏了,查到最後也是那個結果,內外勾結,騙取銀行貸款,但外邊人動不了,也不能把他怎麽樣,還不如將計就計,讓他自己跳出來!”鄭右光目光深邃地說。


    武同來眼前一亮,他讀懂了鄭右光的深意,於是立刻說:“那就讓趙友良暫時主持花縣支行的工作,等小喻的傷勢穩定下來,再做安排,這段時間,就讓子彈多飛一會兒。”


    鄭右光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這樣安排的目的,還有一層意思,他總感覺喻禾風昏迷這事有蹊蹺,來得太突然,他想等事情都發酵出來,再一並解決。


    兩人達成了共識後,迴到了那個病房,趙友良、何春妮、蔡嘯斌、淩驍勇都在那裏等著,特別是蔡嘯斌,有一絲隱隱地期待,他覺得武同來把他喊過來,肯定有讓他接任花縣支行行長的意思,雖然淩驍勇也是自己的競爭對手,但自己的姑父是柴一得,有這麽一尊大神在,武同來也不得不給麵子。


    看到兩位行長迴來,大家都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武同來的眼神,從四個人臉上一一掃過,然後正色道:“花縣支行今天的突發情況,讓我們始料不及,經過和鄭行長商量,花縣支行的行長,”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到幾個人都在緊盯著他,就繼續說道:“暫時由趙友良副行長代理!”


    他看見蔡嘯斌眼睛裏滿滿地都是失望的眼神,淩驍勇則好像鬆了一口氣,對這個職位似乎並不是很感興趣。


    何春妮的臉上則寫滿了憤怒,她的杏眼中都要噴出火來,對於武同來的決定很是不滿。


    趙友良先是一愣,感到很意外,隨後眼神中充滿了狂喜。


    他知道代理行長就是一個說辭,隻要不出現什麽意外,下一步就是正式任命了。


    鄭右光和武同來,把幾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武同來接著說:“小趙,花縣支行是全省規模最大的縣支行,也是效益最好的縣支行,你雖然是代理行長,但要切實發揮出全部的能量,確保業務經營穩定進行,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和問題。”


    趙友良帶著微笑說:“請鄭行長、武行長放心,我是花縣支行的老員工了,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何春妮突然帶著不甘的口氣說:“鄭行長、武行長,我堅決反對趙友良代理行長,如果你們堅持任命的話,我申請調離!”


    武同來臉色一沉,低聲道:“小何,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氣,這是組織談話,接下來行裏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配合小趙去做,這個時候一定要團結,團結就是力量,團結才能打勝仗!”


    何春妮還想要說什麽,被他擺擺手打斷了。


    武同來對趙友良說:“你和小何連夜返迴花縣,做好維穩工作,另外要關注一下方筱琳和那個女老板的情況,隨時向我報告!”


    他轉頭對蔡嘯斌說:“你和小趙他們一塊迴去,花縣支行的工作,你幫著處理一下。”


    隨後他又對淩驍勇說:“驍勇,你暫時留下來,和我處理一下喻禾風轉院等相關事宜。”


    “事不宜遲,大家分頭去做吧!”


    鄭右光、武同來、淩驍勇再次來到了重症監護室,大家都陸續走了,門口也空蕩蕩的。


    在得到主治醫生的許可後,武同來穿上防護服,進到了重症監護室裏麵,看到那雙緊閉的眼睛,武同來的心頭沉沉的。


    那張始終充滿陽光的笑臉,時時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但現在一切都變了,隻剩下了一具靜靜躺著的軀體,盡管他還有生命,但卻不知道何時才能清醒過來。


    武同來下意識地抓住了喻禾風的右手,那隻經常和他掰手腕,向他敬禮的右手,一刹那,往事曆曆在目,讓他不由得心頭一陣酸楚。


    他抓著喻禾風那冰冷的右手,喃喃自語道:“小喻,出現這個意外,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今天本來是你的高光時刻,在那麽莊嚴隆重的場合受到表彰,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賀的事情;但今天卻成了你的至暗時光,當著那麽多人被帶走,讓你心靈和精神受到雙重打擊;最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你竟然受了重傷,還昏迷不醒,你讓我情何以堪,如何麵對你的家人,如何幫你洗清恥辱呢?”


    盡管喻禾風不能答複他,但武同來卻自言自語地說了很多,仿佛要用這些話刺激他,讓他盡快醒過來,變成那個生龍活虎的陽光青年。


    武同來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但喻禾風沒有任何反應。


    武同來生氣地說:“小喻,你是這樣躺到了,什麽也不用管了,可是壞人依然很猖獗,他們還會卷土重來,和你並肩作戰的方筱琳、洪珍嬌還在受到審查,何春妮依然滿腔悲憤,你就甘心這樣認輸嗎?不想報仇嗎?”


    武同來的話顯然刺激到了喻禾風,他的眼皮突然動了一下,武同來激動地喊道:“小喻,你醒了,小喻,你真的醒了嗎?”


    武同來意識到可能是錯覺,當他站起來想去唿喊醫生的時候,喻禾風那隻一直被他抓著的右手,似乎在拉扯著他。


    武同來覺得他這次的感覺沒有錯,喻禾風的手就是在抓他,於是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把耳朵貼在了喻禾風的嘴邊,就聽見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說:“武,大哥,我沒事,死不了,你把我悄悄地轉院,不要對外公布,我蘇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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