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連連擺頭,臉上的肌肉因為焦慮而微微抽搐,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說道:“殿下啊,這個羅融真的是一個無敵大將軍!此人簡直如同戰神下凡,勇不可當。就算是那靠山王楊林,一生征戰無數,威名遠揚,可在這羅融麵前,也會落得下風,不是他的對手。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楊素邊說邊跺腳,滿心的無奈與憂慮盡顯無疑。


    這樣的埋怨之語讓楊廣不禁陷入了沉思,思緒瞬間飄迴了過往,想起了無敵大將軍宇文成都。


    楊廣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希冀,猶如黑暗中的一點燭光,他猛地停下踱步,急切地說道:“對呀,宇文成都!此人天生神力,武藝高強,在我大隋也是赫赫有名。若他前來,或許能與這羅融一較高下,解我軍之困。”


    說罷,楊廣當即下令,趕忙派人去長安向隋文帝楊堅表明此間戰況的危急。那使者領命,快馬加鞭,日夜兼程。


    楊廣在營帳中來迴踱步,心急如焚,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但願宇文成都能速速趕來,扭轉這不利的戰局。若再拖延下去,不知還會有怎樣的變數。”他望著營帳外的天空,眉頭緊鎖,心中默默祈禱著,期盼著援兵早日到來。


    隋文帝楊堅接到楊廣的奏報後,眉頭緊蹙,臉上滿是凝重之色。他深知局勢危急,若不能迅速扭轉戰局,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果斷派遣宇文化及帶著兒子宇文成都率領精兵強將,火速趕赴前線支援。


    宇文化及接到旨意的那一刻,心頭一緊,深知此次任務重大,不敢有絲毫怠慢。他迅速整理行裝,帶著宇文成都點齊兵馬。出發之時,宇文化及望著身後士氣高昂的隊伍,心中也是思緒萬千:“此番出征,定要助晉王殿下一臂之力,立下赫赫戰功。若能凱旋而歸,必能在朝堂之上更進一步。”


    宇文成都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金色鎧甲在陽光下閃耀著璀璨奪目的光芒,宛如天神下凡,英姿颯爽。


    他身背那沉重的鳳翅鎦金镋,金色的光芒與镋身相互輝映,更顯威風凜凜。宇文成都目光堅定如磐石,自信滿滿地說道:“父親,孩兒定當不辱使命,將那羅融擊敗,揚我大隋軍威!讓敵軍知曉我大隋猛將如雲,無人可敵。”


    他們率領著大軍,如同一股洶湧的洪流,馬不停蹄地朝著前線奔去。馬蹄聲如雷,所經之處,塵土飛揚,遮天蔽日。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著他們的決心與勇氣。


    經過數日的急行軍,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終於抵達了楊廣所在的營地。楊廣得知援兵已到,大喜過望,急忙帶著眾將領出來迎接。


    宇文化及翻身下馬,快步向前參拜楊廣,恭敬地說道:“晉王殿下,末將奉陛下旨意,率宇文將軍前來助陣。一路奔波,隻為能早日抵達,解殿下之困。”


    楊廣激動地雙手扶起宇文化及,說道:“來得正好,本王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們盼來了。有宇文將軍在此,何愁羅融不破!這羅融著實兇悍,讓我軍吃了不少苦頭。”


    眾人進入營帳,一番商議後,決定盡快製定戰略。將領們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分析著敵我形勢,準備與羅融再次交鋒,一雪前恥。


    羅融剛剛勝了楊廣,才剛剛過了十日。這日,他正在營帳中與眾將士圍坐在一起,神色嚴肅地商討著後續戰略。營帳內彌漫著緊張而嚴肅的氣氛,眾人各抒己見,爭論不休。


    就在這時,忽聞探子來報,那急切的腳步聲打破了營帳內的爭論。羅融微微一怔,原本專注思考的神情瞬間變得警覺,劍眉緊蹙,一雙虎目透著威嚴,沉聲道:“細細說來,此次來者何人?”


    探子一路飛奔而來,此刻氣喘籲籲,汗水順著臉頰不斷流淌,趕忙迴道:“將軍,此次前來的乃是在漠北一戰成名的猛將宇文成都。”


    羅融心中一凜,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念頭,暗自思忖:“漠北一戰成名?看來此番是個勁敵。這宇文成都能有如此威名,想必絕非等閑之輩。”但他深知此刻自己作為主帥,絕不能在將士麵前露出絲毫怯意,於是麵上依舊不露聲色,鎮定自若地說道:“繼續打探,務必將敵軍兵力部署、戰術安排等情況摸清楚,不得有絲毫疏漏。”


    眾將士聽聞此消息,原本熱烈討論的聲音戛然而止,也不禁交頭接耳起來,臉上紛紛麵露憂色。有人低聲說道:“這宇文成都威名遠揚,恐怕不好對付啊。”還有人憂心忡忡地歎道:“不知此次能否像之前那般取勝。”


    羅融環視眾人,目光堅定而有力,大聲說道:“諸位莫慌!我軍此前連番取勝,士氣正盛。且我們占據地利人和,何懼之有?管他來者何人,我羅融定當身先士卒,全力以赴。隻要我們上下一心,同仇敵愾,必能保我軍無虞!”


    羅融的話語猶如一劑強心針,讓營帳內原本緊張的氣氛稍稍緩和。然而,羅融心中明白,即將到來的這場戰鬥,必定是一場惡戰。但他已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誓要扞衛己方的榮耀與尊嚴。


    這宇文成都一路快馬加鞭,風風火火地來到了楊廣的大營中。楊廣見他到來,如遇救星一般,趕忙將此前與羅融交戰的詳細情況一五一十地告知於他。


    當宇文成都聽到魏成、新永豐還有左天成的兵器都被羅融打斷時,心中不禁一驚,暗自思忖:“此人武藝居然如此厲害,能將三位將軍的兵器打斷,看來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


    宇文成都皺起眉頭,那英挺的麵容此刻滿是凝重,目光中閃過一絲果斷,隨即毫不猶豫地下令讓隋軍工匠把他那在漠北時候,殺了突厥大將沙圖射所繳獲的戰利品——沙圖射的獨腳銅人槊給融了,為三位將軍重新打造兵器。


    他對著工匠們嚴肅而急切地說道:“爾等務必盡快打造出精良的兵器,不得有半分拖延。此次關乎戰局勝負,定要助三位將軍在戰場上一雪前恥。”工匠們深知責任重大,紛紛領命後,迅速行動起來。一時間,營中的爐火熊熊燃燒,火光衝天,打鐵聲不絕於耳,火星四濺。


    魏成、新永豐和左天成聽聞宇文成都的義舉,匆匆趕來,滿臉感激之色。魏成抱拳說道:“宇文將軍大義,我等無以為報。”新永豐也激動地說道:“此等恩情,若能在戰場生還,必當湧泉相報。”左天成更是眼中含淚,聲音哽咽:“宇文將軍高義,我等定當拚死殺敵。”


    宇文成都則站在一旁,雙手抱胸,神色嚴肅地盯著工匠們忙碌的身影,心中暗暗發誓:“羅融,不管你有多厲害,我宇文成都定要與你一較高下,定要破了你這強敵。”


    宇文成都於是將三員大將召集到自己的營帳中,他神色鄭重,目光炯炯地詢問起羅融的武功。


    魏成率先開口,麵色凝重,眉頭緊鎖,迴憶起與羅融的交鋒,仍心有餘悸地說道:“宇文將軍,那羅融力大無窮,招式迅猛如疾風驟雨。我與他剛一交手,隻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強大力量洶湧襲來,仿佛一座巨山壓頂,令我難以抵擋,瞬間就被震得虎口生疼,兵器險些脫手。”


    新永豐緊接著補充道,他的臉上滿是挫敗與無奈:“我當時拚盡全力迎敵,可他一棍子下來,勢如雷霆萬鈞,伴隨著一聲巨響,我手中的兵器瞬間斷裂成兩截。那股衝擊力透過兵器傳至我的雙臂,至今仍覺酸痛麻木。”


    左天成也一臉沮喪,唉聲歎氣地說道:“我等與他相比,實力懸殊。他那一棍子的威力,簡直超乎想象,猶如天神下凡,威猛至極。我等在他麵前,就如同螻蟻一般渺小無力。”


    十六歲的宇文成都聽著他們的描述,得知羅融居然是一棍子打斷了幾人的兵器,心中更是驚訝不已。他原本自信滿滿、充滿朝氣的眼神中此刻多了一絲謹慎和凝重。宇文成都緊抿雙唇,沉思片刻後說道:“此人竟如此厲害,看來我絕不能掉以輕心,貿然行事。”


    於是,宇文成都果斷決定暫時不輕易接戰,而是吩咐手下人用剩下的熟銅,精心打造一條三百斤的熟銅棍。他在心中暗暗盤算著:“我倒要親自試試這羅融有多大力氣,通過與他的較量,摸清楚他的實力,也好讓自己心中有所把握,再製定周全的應對之策,一舉將其擊敗。”


    於是兵士們不敢有絲毫懈怠,星夜打造熟銅棍。營帳外,夜色如濃稠的墨汁一般深沉,隻有寥寥幾顆星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而營帳內卻是燈火通明,工匠們赤裸著上身,揮汗如雨,他們肌肉緊繃,每一次揮動鐵錘都傾注了全身的力量。鐵錘敲擊銅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中格外清晰,清脆的叮當聲此起彼伏,仿佛是在奏響一曲緊張而充滿希望的樂章。暫時大軍還沒有出發,眾人都在等待著宇文成都的下一步指令,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期待的氣氛。


    且說那雙槍老將定彥平,在自己清幽的居所中得知楊廣率領大軍伐陳的消息時,原本平靜的心湖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坐立不安,眉頭緊鎖。但並非是他想要隨軍前去參戰,而是他的內心陷入了極度的糾結與掙紮之中。


    他踱步於庭院,望著天空中的冷月,長歎一聲,自言自語道:“我定彥平身為南陳大將,本應保家衛國。可那南陳後主,荒淫無道,是個無德昏君,讓百姓受苦,讓忠臣寒心,我怎能為他賣命?再說我已經是興隋九老之一,兩不相幫吧。”他想起過往種種,心中滿是憤懣與失望。


    然而,他與那羅融乃是忘年之交,更是莫逆之交。他們曾一起把酒言歡,暢談天下大事;也曾並肩作戰,共禦外敵。這份深厚的情誼在他心中重如泰山,讓他無法對羅融的困境坐視不理。


    於是,定彥平匆匆把自己的徒弟張善相喊來。這張善相天生骨骼清奇,天賦異稟,當年楊林來訪,他初出茅廬便輕鬆勝過邱瑞,後來又和楊林打成平手,聲名遠揚。經過這麽多年在定彥平的悉心指導下,武藝更是超群,已然成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定彥平望著張善相,目光中充滿了期待與信任,緩緩開口說道:“徒兒,為師如今有一事相托。為師與那羅融情同手足,如今他身處險境,為師實在於心不忍。為師深知你武藝高強,心地善良,且重情重義。為師希望你能代我走一趟,去助羅融一臂之力。你可願意?”


    張善相看著師父滿是憂慮的麵容,毫不猶豫地抱拳說道:“師父放心,徒兒定不辱使命!”


    定彥平欣慰地點點頭,接著說道:“徒兒啊,此去必定艱險重重。那隋軍勢大,你要小心行事,切不可魯莽衝動。能幫則幫,若實在無力迴天,也要保住自身性命,為師不想失去你這個得意弟子。”


    張善相鄭重地應道:“師父教誨,徒兒謹記在心。”


    定彥平隨即神色凝重,雙眉緊蹙,緩緩說道:“徒兒啊,為師不是讓你去幫羅融如何對抗隋軍,而是勸說他就算是不歸順隋朝,也何嚐不做閑雲野鶴,遠離這塵世的紛爭。畢竟戰爭殘酷,生死難料。一旦卷入其中,便是命懸一線,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他停頓片刻,目光深邃地望著遠方,那遙遠的天際仿佛承載著他無盡的憂慮,繼續說道:“羅融此人性格剛烈,猶如烈火燃燒,寧折不彎。為師深知他的脾性,擔心他一味死戰,絲毫不顧自身安危。


    如此這般,最終極有可能落得個悲慘下場,甚至可能身首異處,英年早逝。你此次前去,定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明白,有時候放下並非懦弱,而是一種明哲保身的智慧。人生漫長,不必執著於一時的勝負榮辱。”


    定彥平緩緩走到張善相身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再者,徒兒,你武藝高強,且心懷正義,這讓為師深感欣慰。但你要知曉,責任重大。若是隋軍平定江南後,有那不法之徒借著勝利之勢欺壓百姓,你定要挺身而出,伸張正義。


    為師一生光明磊落,問心無愧。雖對南陳後主失望至極,對這南陳的朝堂心灰意冷,但也絕見不得無辜百姓受苦受難,遭人欺淩。你要時刻記住,習武之人,當以保護弱小,維護正義為己任,不可有絲毫懈怠與退縮。”


    張善相鄭重點頭,目光堅定如炬,鏗鏘有力地說道:“師父,您的教誨徒兒定銘記於心,字字句句不敢忘卻。徒兒定當全力以赴,絕不辜負您的期望。哪怕前路艱險,徒兒也定當勇往直前,不負所托。”


    定彥平目不轉睛地看著張善相遠去的背影,那身影在如血的夕陽餘暉中顯得孤獨而堅定。


    餘暉將張善相的輪廓勾勒得越發清晰,卻又隨著他步伐的邁進,漸行漸遠,直至最終消失在道路蜿蜒的盡頭。定彥平就那樣久久佇立著,宛如一尊雕像,紋絲不動。


    他的目光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對徒兒此去能否順利完成使命的深深擔憂,那擔憂猶如層層陰雲,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也有對未來局勢撲朔迷離、難以預測的迷茫,仿佛置身於一片濃霧之中,找不到方向。


    想到若是隋軍作戰不利,以楊廣剛愎自用又野心勃勃的性子,估計還會尋訪自己前來,妄圖讓自己為其效力。


    定彥平不禁長歎一聲,這歎息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沉重,他心中暗自道:“這亂世紛爭,烽火連天,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如此的混亂與動蕩,何時才是盡頭?何時才能迎來真正的太平盛世?”


    於是,他索性轉身迴屋,步伐略顯沉重。屋內,他有條不紊地開始收拾行囊。他輕輕地取出自己視若生命的雙槍,那槍杆在歲月的摩挲下依舊散發著冷冽的光澤。


    定彥平用一塊柔軟的綢緞仔細地擦拭著,每一個細微之處都不放過,仿佛在撫摸著最珍貴的寶物。待擦拭幹淨,他小心翼翼地將雙槍包裹好,輕輕地放入包裹中。


    接著,他又把幾件換洗的衣物疊放得整整齊齊,那一絲不苟的動作顯示出他多年軍旅生涯養成的嚴謹習慣。隨後,他把準備好的一些盤纏和幹糧也仔細地放進包裹,確保沒有遺漏任何必需品。


    一切準備妥當後,定彥平背上行囊,再次踏出房門。他抬頭望了望天空,此時天色漸暗,如墨的夜幕正緩緩降臨。幾顆星星已經迫不及待地在天邊閃爍,像是黑暗中微弱的希望之光。他鎖好房門,那“哢噠”的鎖門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最後,定彥平滿懷眷戀地看了一眼自己居住多年的小院,這小院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承載著他無數的迴憶。有歡笑,有悲傷,有沉思,也有激昂。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邁著堅定的步伐,毅然離開此地。他決定出去雲遊四方,順便尋訪老友。


    在這動蕩不安、充滿變數的世間,唯有老友之間真摯深厚的情誼能給他帶來一絲溫暖和慰藉。


    他想起聽說那好友北平王羅藝的夫人終於懷上了孩子,若是去拜訪他,一同分享這份喜悅,也不失為一件快樂之事。想到這裏,定彥平飽經風霜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那笑意如春風拂過冰封的湖麵,瞬間融化了他眉間的憂愁。腳下的步伐也隨之更加輕快了,仿佛前方等待著他的是充滿希望和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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