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代價就是坐立難安。”


    我站在窗台,用風扇對著背盡可能讓煙味飄到屋外。


    我對床上半裸的人說:“這可能是你第一次完整的看到五次大滅絕事件。”


    “真正的對決就是抓住破綻,一擊必殺的。”被子裏傳來攜帶著喘息的聲音,“你還是學不會,浪漫一點,是愛嗎?還是找誰的影子?”從被子裏探出半個腦袋,“別說這些不重要來搪塞我,今天我不吃這一套。”


    我沒有立即迴答,把煙在手指上繞了一圈又一圈:“不搪塞,但我要留半句,但留半句之後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想給你留幾個名詞讓你猜的。”


    “我不猜。”


    “我又沒問你意見,”我把煙頭精準的丟到矩形長條鏤空的井蓋裏,“很無聊的,不如現在我們去網吧包宿四個小時?”


    “是我無聊還是你無聊?”“都有點。”


    床上傳來酮體和床單的摩擦聲,空氣裏突然多了一股潮濕感。?“那我該不該把被子掀開讓你覺得不無聊呢?”


    “我認為趴在你身上喘粗氣並不證明這不無聊,我覺得我們應該聊聊天,從神學到哲學,從生命之初開始到為什麽向日葵會鬱鬱寡歡,在星河裏去歌頌浪漫和愛,最後點一份帶有啤酒的外賣來自嘲自己又迴歸現實的窘迫。”


    我其實很不想把話題拉到欲望上,但生理反應總會比我快一步,我繼續麵向窗戶,就這麽躺下,強迫腦子去想自己屏幕摔壞的手機,?“我很想在這段話後麵加上某餐飲行業的瘋狂星期四,但一個梗玩多了就沒意思了。”


    背後的人沒有在乎我說什麽,手在被子下摸索,嘲笑說“多大的人了,怎麽還尿床啊?”


    “?那是汗。”


    “你很自由,被愛的人都自由。我們追求的東西是一樣的,但是你比我自由。”我把身子往外挪了挪,這能讓我爭取到足夠的說話時間,“就像我們都是藍色,可我是克萊因藍,你是蒂芙尼藍一樣……算了,把臉湊過來……”


    兩副身體再一次交融在一起……


    興許是運動量確實太大給到我壓力,也可能假藥販子這一次給我的確實是假藥,半程便已經精疲力竭,隻能趴在對方的身上,以節省手臂上的力氣。


    這一做法出奇有效,可能受虐狂都喜歡承受外界的壓力吧?


    聽著越來越大的聲音,我也結束了動作。


    ……


    “還有……還有兩次呢?”嘴邊傳來觸碰感,是纖細的手指。


    “我還在……冷卻,你知道吧?”


    “我現在有空閑聽你說話了,我們都有空閑……”說著,名為欲望的身體又向我今晚努力的方向拱了拱。


    “……太大的無力感了……”我隨口開始胡謅,不知道說出來的是實話還是用來拖延時間的實話,“我知道的太少了……包括我看見的我聞到的我觸摸的。”


    “太少了。”


    “所以出現太大的無力感了。”


    對方沒有動靜,並不粗重的唿吸證明還在聽。


    “可能看起來太多廢話了,但那都是我的要求——哪怕我看不見了,也想要感受到。”


    “感受那種能夠讓我從心底升騰而上的,曾經擁有過的,無力感。”


    我翻了翻身,麵對著還在炙熱的欲求不滿:“也就是隻有無力感住在大腦和咽喉裏,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罪惡感up了屬於是……”


    “那我的呢,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嗎?誰把它偷走了?為什麽不願意還給我哪怕一點點呢?”細小的聲音從我的胸口傳來,我在摸清了它的大致方向。


    “即便是罪犯也有權被告知犯了什麽罪,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呢?”


    “你都開始揉眼睛把眼睫毛揉掉了,”我刻意把聲音放的很低,“吹吹頭發,快睡吧?”


    不情願地抖動,接著變成騎在我身上的壓力,“說好的五次呢?”


    “我以前看過一本書,名字是《西湖六吊橋心中未遂》”我又點了一根煙,能腦補出搖晃的眉頭在微微皺起,而我則在煙霧裏顯得成分冗雜。


    “然後呢?”


    “所以我們應該把對方吃掉,但可惜的是你隻能吃掉二十四分之一的我”說完,我哈哈大笑起來,跟中了舉人的某人一樣有些癲狂的在床上痙攣,未幹的汁水跟著雙腳一起跳躍起來。


    “我有想過,有認真想過要不要從二十四分之一變成一,但我變了就失去我被創造出來的意義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沒有讓情緒出現在聲音裏,“我現在不好評價你這個狀態到底該不該稱為人了,誰會對彈孔有性欲呢?”


    “不要勉強我啦,就當我被驚喜衝昏頭腦忘記考慮後果吧。”


    除了故意放慢的摩擦,沒有除此之外的迴應。


    話說,人都需要靠什麽來識別某件事的程度來著。


    比如我醉酒了,沒有很醉的那種,俗稱就是微醺。


    我啊,做了太多後悔的事情啦,酒精就像是開鎖的鑰匙一樣,一股腦的出來了。


    我想著,一直作樂會不會是良好的選擇呢?


    我想著,如果我一直拿玩笑當生活的主色調,真來事了大家應該都不會難過吧?


    在第四次開始的前戲階段,我思考著一個問題:“每次寫到些摻雜色情的內容我都會很難過?”


    我悄悄難過,悄悄地搖頭,重複第四次的我可能有些多愁善感了。


    “也許是因為在我的潛意識裏,性和愛總要掛鉤吧……”


    這就有種宿醉老鼠敲錯下水道井蓋的既視感了。


    “乓乓乓”


    “等等,我家門好像不是這個聲音呀?”


    區別在於我拿一晚上的咒罵來當成酒精,真是出乎意料的完美替代品。


    ……


    在某個遍地灰色的地方,有一座許久未曾有人打理的雕像。


    雕像的頭頂帶著一圈荊棘狀的環,歲月也沒能磨平它微微散發的藍光。


    突然,雕像少見的動了動,將本來一字張開的雙手放於身前。


    一顆金色的果實憑空出現,有規律地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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