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忍受著疼痛,手伸向還插在弗朗基德身體上的脊椎。


    握緊,接著猛地一抽,將脊椎抽離出弗朗基德的身體,同時也給弗朗基德的身體劃開一道巨大的傷口。


    可傷口裏麵是純金色的,片刻便互相交融,複原。


    “這場架打的太久了,你也是時候該放鬆放鬆了吧?”弗朗基德將身子向前好和未名近距離對視,手卻往後縮了一半,在未名的體內攪動著。


    未名死死盯著弗朗基德的金色瞳孔,這意外的疼痛感讓未名咬破了嘴唇。想要抓起脊椎大劍揮舞,可弗朗基德稍稍動一動還在未名身體裏的手指,就讓未名沒辦法舉起脊椎。


    “怎麽?讓我想想,你現在準備用能力把我的手卡在你的身體裏,接著對著我的帥臉一頓暴揍?”弗朗基德嘴角的得意絲毫不掩飾,“你的能力給你帶來這種簡單的戰鬥方式,屬實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呸”


    未名一口吐在弗朗基德的臉上,混雜著血液和麵具上的粘液,觸感惡心。接著肉質瘋長,試圖硬化,洞穿麵前的弗朗基德。


    “找死!”弗朗基德也不再廢話,貫穿未名身體的手高高舉起,抓著未名的內髒連帶著未名整個人砸碎在地上。


    “啪!”霎時,血肉如同炸開的煙花,連帶著內髒和碎骨四散而逃。


    ……


    “唿……”金光散去,弗朗基德站在原地,肌肉止不住的發抖。賭博成功所帶來的力量巨大,隻可惜並不長久。這一次還好搖到了最大獎,如果是三個【7】,那先前的金光可就沒有了,就連金光散去的強化狀態也隻能持續七秒鍾。


    “你可真是個有意思的怪物……”弗朗基德看著自己手上抓著的這一坨爛肉,此刻還在蠕動,遍地的碎塊甚至還在慢慢向著這坨爛肉靠攏。


    “這種能力不該是【軀殼】給予的,但如果是你本來的力量也說不過去……”隨手將爛肉丟在地上,背後的光環裏伸出金色手臂,發動購買權能。


    瞬間,爛肉上浮動著一個模糊的人影,被一隻稍微明顯的金色巨手握住,稍加掙紮後被扯離了爛肉。


    人影離開爛肉的瞬間,爛肉的蠕動也停了下來。


    “哈哈哈哈!真不容易啊!”把玩著手上小小的金色未名,如同手辦一樣擺出自己喜歡的姿勢,弗朗基德止不住大笑起來。


    ……


    鹿先生死了,如它的願,在太陽穴的灼傷和血洞裏爬出一隻隻蛆,正在井然有序地從黝黑洞口的邊緣開始向內啃食。


    房間外站滿了租客,大家都在嚐試脫帽來緬懷這位最早的租客,除了沒有帽子的人和章魚以外。


    “我想你真應該去看看,畢竟你們認識了這麽久,畢竟你在它身上索取了那麽多。”辦公室裏,嚴小姐看了一眼那章魚帶迴來的鹿先生的貝雷塔87,在六分鍾前這把被保養得烏黑發亮的手槍還躺在鹿先生的腦袋旁邊。


    沉默了一會,嚴小姐往反方向走,開始把玩著鹿先生剩下的葡萄酒上的軟木塞。


    “沒必要,他隻是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章魚把照片一張張按照時間順序排列好。


    “就像一把槍出現在劇情裏,那麽這把槍是一定要開的一樣,鹿先生在這個旅館裏,那麽鹿先生就一定會自殺,會自殺的鹿先生才是這個故事裏需要的鹿先生,不然我也沒必要寫他出來了。”


    “你也放心,之後還會有鹿先生兔子先生鴿子先生野豬先生,它們都會喜歡高品質的生活,都會喜歡這個係列的作品,也都會自殺,”章魚閉上眼睛,開始為嚴小姐添衣,“誰都一樣,我會被取代,你也會,旅館這麽多年旅客來迴一批又一批,我存放遺物的倉庫增添一間又一間,時間也不能讓我淡忘這些事,隻會讓我習慣這樣。”


    “說點實話吧,比如嚐試轉移話題到介紹介紹這瓶酒?”嚴小姐想苦笑,但擺不出表情來。


    “寫給自己的話都同樣會撒謊。”


    章魚搖了搖頭,眉頭緊皺幾秒後又好似自己意識到一般放鬆。


    “撒謊是人的本性,大多數時間我們甚至都不能對自己誠實。”


    ……


    “真是!太美妙的體驗了!”弗朗基德此時已經無心在意巴菲特和自己的狀況,低著頭擺弄著金色的小小未名的四肢,握住未名那金色邊框都無法染色的帶著藍環的手臂,上下擺動著像是握手一般。


    “弗朗基德……”聲音斷斷續續地出現在弗朗基德的耳邊,“……你……該……”


    弗朗基德把金色小未名的腦袋含在嘴裏,身體和四肢如同斷線木偶一般在弗朗基德的唇邊甩來甩去。


    不遠處的黃金籠子在剛剛的金光四射中被燒融出一個大洞,蜂傭的下半身已然焦黑,兩眼無神地癱倒在地上,直到剛剛才沒了唿吸。


    “不可惜,二選一我還是最想要這個!”弗朗基德指著嘴巴裏跳動著的金色小人,咧嘴一笑,“不過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呢,把能力用到死前一刻……”


    “嘖……他奶奶的……”聲音還在繼續傳出,這一次的聲音變得尤為清晰。


    “嗯?死後依舊保持嗎?”弗朗基德死死地盯著蜂傭的屍體,“發動之後就會一直存在嗎?”


    在身上鼓搗半天,弗朗基德從自己身邊的液體黃金裏抓出一根已經發黑萎縮的手指,丟在一旁。


    “打的有夠慘的,哥們?”


    可那聲音還在繼續。


    緩緩迴過頭去,未名的碎屍此刻雜七雜八地拚湊出一個人形。不同的碎塊之間由幾張嘴巴互相咬住以此來固定。頭部則是一張巨大的嘴巴,看不清喉嚨深處有什麽東西。


    “有些麻煩,但我想這跟上次一樣,應該算是一次短時間的入夢吧?”嘴巴嘴角上揚,活動活動手腳,各個嘴巴之間發出牙齒碰撞的聲音。


    “嘿,我才意識到我能跟自己舌吻哈哈哈哈!”


    “什……什麽!”弗朗基德連忙將嘴裏的金色小人吐在手上,那分明就是自己的能力,按道理來說未名應該已經被自己購買了才對。


    為什麽?為什麽購買過後還能夠活動?


    我的能力失效了嗎?


    還是說從一開始我就無法把購買作用到他身上?


    他能夠無視我的能力?


    他的神比我的更高級嗎?


    為什麽?


    無數疑惑從眼前的景色裏延伸到弗朗基德的大腦,誕生以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身邊的黃金也因為弗朗基德的內心動搖而發生顫抖。


    “沒道理……這不可能……”弗朗基德再一次確認手裏的金色小人。


    而此時,嘴巴思考了一會,接著從地上模糊血肉裏抓出了那柄脊椎大刀。


    “隻要等那小子醒了就ok,拖延時間的話我殼比他做的更好呢……”


    ……


    此時,未名的意識有些昏沉,像是少了一些什麽。


    這種不舒適的感覺就像有一隻蚊子在你碰不到的地方咬了個包,你很不舒服可又無可奈何,你不理會可它始終都在發癢作痛。


    “鹿先生,幫我撓一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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