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啥了!輸啥了!”黑犬嚷嚷著,“追上去,給那原住民兩捶!捶到死!”


    “我說了,我們輸了,”羊頭的眼睛表示著他現在有點萎靡,動了動腦袋,拿下顎骨指了指前方。黑犬順著羊頭所指的方向望去,才發現灰色地帶的邊界原來離自己這麽近。


    “我得……休息一會,”羊頭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把它們放出去就好,我們的職責還沒結束呢……”


    “什麽職責?”黑犬看向羊頭,卻發現羊頭的下顎已經掉在了地上,眼睛也閉上,傳出輕微的鼾聲。


    羊頭沒能解釋,黑犬也不忍心吵醒羊頭,潘庫克蹲在地上思來想去,突然大叫著跳起來,“不是吧!還要繼續嗎!”


    ……


    “我艸……”響連滾帶爬地跑出灰色地帶,踩在自己熟悉的沙土環境,多少得到了一些心安,“我的經曆足夠出本書了!”


    迴頭看去,那羊狗怪人已經蹲坐在原地,看起來它無法離開灰色地帶。


    “真是有夠驚險的……”響順了口氣,現在隻想先遠離這個鬼地方,“不過剛剛那怪東西放出來的好像和那小子有點類似……”


    響眯著眼睛,未名第一次發動能力打敗巨大同食者時,好像也是從身體裏分泌出某種物質作為進攻手段,從這點看來,兩者並沒有顏色以外的區別。


    但顯然,至少現在看來未名隻能讓分泌物變得堅硬,而那個羊狗怪人能利用這個東西吸收生物的某些重要部位。


    “早知道就不放那小子跑了!”響想到這裏有點後悔。


    “你把他放跑到哪裏去了?”稚嫩的聲音冷不丁地從響的身後傳來,這樣的突發情況讓響的表情瞬間僵硬起來。


    機械式的轉過頭,女孩的臉近在咫尺,沒有絲毫的生氣,兩顆眸子黑得有些深不見底。


    “他在哪裏?他已經有能力了?”講到這,女孩臉上出現了少見的情緒——興奮,“這麽快就可以適應軀體了?他真的好頂級!”


    “想和他見麵!想和他介紹自己!想和他繁衍後代!”女孩越說越興奮,整張臉都在這種莫名的情緒加持下以某種頻率高速顫抖起來。


    就在女孩沉浸在自己的興奮裏時,響的腳已經開始慢慢往後挪動。


    瘋子!全是瘋子!響這麽想著,準備不知道第幾次地拔腿開跑。


    突然,還未等響做出逃跑的動作,女孩的手搭在了響沒手的那隻肩膀上,“你能帶我去找他嗎?”還不等響迴答,切割感滑過響肩膀上的一根指頭,傳來琴弦崩斷的聲音。


    “啊!”響一聲慘叫,可嘴還沒完全張開,女孩的另一隻手伸進了響的嘴裏,扯出響的舌頭。


    “你能帶我去找他嗎?”女孩又問了一次,同樣的話裏,響聽出第一次沒有的戲謔聲。


    同食者更喜歡玩弄食物。


    這句話就像是追命的鍾,響強忍著疼痛,連連點頭。


    ……


    “那是什麽玩意?”在部族中心,巨大篝火旁的一個屋子門前,一個守衛指著前麵不遠處正在有響動的地方。


    “我去看看。”另一個守衛握緊了武器,慢慢把身子探過去。


    片刻後,那守衛迴頭看向同伴,小小聲的說道:“快來看看,這裏有隻藍色的爬手!會發光的!”


    “藍色的?會發光?”同伴皺了皺眉頭,“不可能吧?”說罷也學著那守衛的樣子探頭過去。


    “沒見過啊?這是什麽情況?”


    “不知道……你說老先知知道是什麽情況嗎?”


    隻見一隻身上帶著藍色熒光環的爬手正在沒目的的亂跑,看見有人來了,呲溜一下鑽進旁邊的草叢裏。


    “快!找個東西給它抓住!”


    “我去拿袋子!”


    ……


    “好嘞,最後一步了!”未名靠著“創造小動物”的方式一步步把屋子門前的衛兵引走。


    實際上未名想著有這樣的能力,打昏一兩個完全不是問題,可如果泥巴人受到傷害的情況會反饋到父親身上呢?


    思來想去,還是隻能用這種方法,麻煩是麻煩了一些,但最起碼趕在儀式還沒開始之前來到了這間屋子後。


    未名透過布料間隙看向屋子裏。


    “沒人嗎?”


    屋子裏一個會動的都沒有,也沒什麽地方可以藏匿的。未名仔細觀察了一圈也沒看出個什麽所以然來,但房間床頭牆上鑲嵌的那塊石板,未名眯著眼睛也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但能確定的是,那塊石板上是有顏色的。


    “倒黴死了,袋子剛拿來就跑不見了。”


    “那不都怨你!爬手都抓不住!”


    旁邊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那守門的兩個衛兵已經迴來了。


    未名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一咬牙,撕開窗邊的布料,鑽進了屋子。


    屋子裏的裝潢和之前自己待著的房間相差不大,床和桌子擺放的位置也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是那塊石板。


    未名記得之前看到的石板內容是“眾人簇擁鬣狗”才對,可這裏的石板上刻畫的圖案是一張咧開的黑色大嘴,從大嘴當中畫著一個人。


    人的臉模糊不清,不知是不是因為自然原因導致的,但未名覺得這更像是創造者刻意為之。刻畫上的人體態修長勻稱,全身赤裸,扶著黑色大嘴的嘴唇邊緣,看樣子有種從大嘴裏走出來的感覺。


    “這是什麽意思?是指【父親】嗎?”未名撓了撓頭,“表示【父親】的身份是神授的嗎?還是說這是【父親】的真實樣貌?”


    未名低著頭,手扶著下巴:“最關鍵的是,這是誰畫的?”


    “在部族裏公布【軀殼】的隱私,【父親】甚至還允許這麽做嗎?這跟褲襠裏掛鐮刀有什麽區別?”


    “嗯?鐮刀?”


    未名在房間裏踱步,手上的藍環閃爍,想法子把叫做“鐮刀”的東西用肉質具象化出來。


    就在此時,一股違和感出現,未名迴頭看去。


    一個小男孩站在床邊一點聲響都沒發出來,好像至始至終都存在在那一樣,著實把未名嚇了一跳。


    未名上前去,來到小男孩麵前。


    小男孩的兩隻眼球上各長了三隻極其細小的手,六隻小手從上眼瞼的位置長出,有頻率地開合,像是眼皮一樣。


    男孩的身上沒有穿衣服,反而是身體各個部位長出數隻手掌,捂住男孩身體的重要部位。


    “你就是被賜福者嗎?”未名開口道。


    小男孩盯著未名,沒有說話。


    突然,男孩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未名熟悉且惡心的微笑:“抓到您了,終於等到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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