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和周天則機場一別後,季筱竹投入了學習之中,參加大量的比賽競爭,就是為了獲得榮譽證書。她的成績在全市中也是以第一的成績遙遙領先,早有不少學校向她拋出了橄欖枝,最後季筱竹依舊選擇了一中,被提前破格錄取,不必再參加初升高的考試。


    而且一中將季筱竹的學費和書本費減免,並且答應季筱竹若是在高中三年穩居年級前十便每年有一萬元的獎學金,若是考上了優秀名牌大學,還有二十萬的獎勵,他們可謂是下足了誘惑和血本。


    在後麵,季筱竹便沒再去學校上課,而是在外麵找了兼職,一邊兼職一邊學習高中課程。有時候一天有三個兼職,當玩偶,發傳單,做家教。因為她還沒成年,能找到的兼職簡直少之又少。剛開始做家教的時候,不少人懷疑她的能力,就算有這麽一大堆的競賽證明,還是免不得嘀咕兩句。畢竟她的年紀看著還小,不過好在季筱竹的時薪低,就才四十塊,比市麵上的便宜了不知多少倍,試試也不吃虧。


    到後麵,因為季筱竹的實力過硬,講題技巧通俗易懂,不僅小孩喜歡這個漂亮又聰明的姐姐,連家長也不由滿意。剛好那個小學生的家長平常也是愛八卦的,一下子就傳開了,他孩子一向數學不及格,被季筱竹一教,這次摸底都考上了90。最主要的是,價格還很便宜。


    漸漸的,找季筱竹聯係的人還不少,不僅有初中的,連高中的都來找季筱竹。水漲船高,季筱竹就略微提高了價格,家長們也不甚在意。季筱竹就將重心放在家教上,其他的兼職一並辭退了,她一天要去三家,每家的輔導功課都是兩個小時,一個小時60元,一天能賺360塊。


    季筱竹幾乎一個暑假都在學習和賺錢,不過她也樂得自在,總歸自己能掙一點錢。她有時候和周天則聯係,都要匆匆的說完幾句掛斷電話。不是她忙就是周天則忙,其實一直以來,周天則都未曾告訴她他出國到底是幹嘛去,周天則沒說,季筱竹也沒問。


    三個月下來,季筱竹休息的時間幾乎都沒多少,不過她賺了三萬來塊錢,她有空時還會學習一下金融方麵的知識。一部分存起來,一部分打到周天則的卡上。


    周天則打電話來問季筱竹怎麽知道自己卡號的,才知道原來那次逛商場,周天則把卡給季筱竹刷,她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


    對季筱竹來說,周天則對她的好,她會牢牢記住,人情歸人情,錢歸錢,一碼歸一碼。


    沈玉瑄發現,其實從季筱竹很小的時候,就是已經把一些東西分得很清了,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則。


    ……


    季筱竹剛迴到家,脫下鞋子,手機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季筱竹以為又是哪個家長打來的電話,剛接電話後,就聽到了話筒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竹子,救救我……”程生賢微弱的聲音傳來,還帶著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我在醫院。”


    季筱竹問道:“季常勝呢?”


    “他……他……”程生賢還沒說完,就一直哭。季筱竹也猜到了一二,季常勝應該又是找野女人去了。


    季筱竹冷笑道:“怎麽現在突然想起我了?”


    程生賢哭道:“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好疼,竹子媽媽對不起你……你不管我就真的沒人來管我了……”


    季筱竹一肚子怒火無處可撒,她攥著手機,指尖發白,她多想說出一些惡毒的話來刺程生賢,憑什麽有事了就來找自己,現在要她幫忙了就說對不起了。


    季筱竹掛斷了電話,渾身酸疼無力,一些被淡忘在記憶中的情緒重新湧上心頭。


    季筱竹一拳砸在牆上,強烈的疼痛感把她突如其來的情緒強行按壓下去。現在莫名有些抓狂,她發現她一碰到程生賢的事情情緒就難免會失控,穩定不下來。


    在廁所衝洗了把臉後,季筱竹沉默的盯著鏡子中那張和程生賢有六分相似的冷漠淡然的臉龐。她緩緩閉上了眼。


    兩分鍾後,她打迴去了電話。


    “你在哪兒?”


    ……


    季筱竹騎著自行車在夜路中狂飆,喘出的氣在空氣中瞬間凝為白霧,她白皙的臉蛋上被風吹得有些發紅,直到等紅綠燈的片刻中,她才能休息一下。


    等她趕到醫院時,慘白的走廊燈下,一個身形枯槁,麵容憔悴的女人坐在過道的椅子上。女人聽到腳步聲,慌忙抬頭,看到季筱竹的時候,淚如泉湧。


    程生賢居然一把抱住了季筱竹,渾身還有些顫抖。


    季筱竹僵硬的被她抱著,剛想說些什麽,程生賢卻抓住了她的肩膀,蠟白色的嘴唇一張一合,“竹子,你帶錢了嗎?”


    季筱竹猶如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她的眼神一下冷冽了起來。


    程生賢顫著唇,淩亂的發絲沾在臉上,她痛苦道:“你要救你的弟弟啊……”


    她尖細的手抓住了季筱竹手腕,強硬的想要拉她去付款,季筱竹用力將手腕抽出來,程生賢沒站穩,差一點摔倒。她一臉不可置信地迴頭看季筱竹,後者麵無表情,抬腳要離開。


    “季筱竹!竹子……竹子你不能走……”程生賢慌忙地撲上來,抓住了季筱竹的衣擺,幾乎是跪在了地上,“我肚子裏有你的弟弟啊竹子……”


    季筱竹的腳步頓了一下,程生賢立刻抓緊機會道:“我要打保胎針才能保下你的弟弟,醫生說我孕酮低,不打保胎藥就會流產……”程生賢說著有些哽咽了,“我的錢都被季常勝拿走了,我,我沒錢打針了……”


    季筱竹覺得有有些好笑,“難道我就有嗎?”


    程生賢立馬問道:“你跟了周天則,你都是他家的人了,難道他一點錢也不肯給你嗎?”


    季筱竹扯扯嘴皮,“著實,比起你們,我和他更親。”


    “但是,我沒錢,你別想了。”


    程生賢眼中有了點怒氣,“你個白眼狼,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長大的!當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連半點也舍不得幫你老娘。當初我就該把你摔死在地上,早早生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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