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煙柔瞠目結舌。


    鍾離陽陽和符兆驚呆。


    好有道理!


    符兆猛地起身,給水煙柔行全禮道歉:“水師姑,我替我師父向你賠不是。”


    鍾離陽陽急忙跟著起身,身體胖滾滾的,蹭起來的時候左右搖晃,瞧著十分喜慶,他跟著符兆行禮:“水師姑,我替我三師叔向你賠不是。”


    水煙柔不知該作何表情好。


    愧疚了幾十年,雲沐白的徒弟和師侄,竟然反過來向她道歉。


    兩人道歉特別真誠,底氣十足,嗓門很大,吸引了遠處其他弟子。


    主脈大師兄穆輕舟走過來,從水脈八卦的女弟子中得知原委,看向水煙柔:“煙柔師妹,你就原諒雲師弟吧。”


    水煙柔:“……”


    水脈的女弟子也勸說:“煙柔師姐,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放下雲師兄,也是放過你自己。”


    水煙柔迷茫了。


    真是她執念太深了嗎?


    葉姝沒聽見水煙柔的心聲,勝似聽見心聲:“執念太深,不利大道修行。日後飛升,若是因此生出心魔,千萬年的修行毀於一旦,你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


    水煙柔並不覺得自己能有那樣的本事,心裏還是下意識迴答出來。


    葉姝緊緊握住水煙柔的手:“修行就是一個放下的過程。放下凡俗親情,放下名利欲望,放下比較之心,放下愛慕之情,拿得起,放得下,方證大道!”


    水煙柔屏住唿吸,瞳孔微張。


    是她錯了嗎?


    葉姝說道:“往事不可追,來者猶可憶。情愛同樣如此,你如果真想體驗情愛滋味,沒必要放在一個過去的人身上,多看看身邊其他人。”


    葉姝拉過符兆,捏著他的臉全方位展示給水煙柔看:“看看我三師兄的徒弟,樣貌端正,一表人才,妥妥的小鮮肉!不比我三師兄那塊老臘肉強?”


    展示完符兆,葉姝扔垃圾一樣丟掉他,又拉過鍾離陽陽,正要展示另一塊小鮮肉,突然間意識到這塊鮮肉有點肥,輕咳兩聲鬆開手:“陽陽還小,等他再發育發育。”


    水煙柔羞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什麽情啊愛啊,早拋到九霄雲外,此時隻剩下尷尬。


    風脈和火脈在一處。


    那邊笑鬧做一團,風脈弟子見風霓裳一直往那邊看,打聽了後告訴風霓裳情況。


    風霓裳冷嗤一聲:“渣女渣得這麽理直氣壯,我還是頭一遭見,真不要臉!”


    風脈弟子紛紛附和。


    “對!不要臉!”


    “土脈的人都這德行。”


    “水脈的女弟子就是太好哄騙了,雲沐白當年騙了水煙柔,現在雲沐白的師妹又裝好人,把水煙柔騙得團團轉。”


    擁簇附和聲多,風霓裳心裏稍稍好受了些。


    怨恨的眼神穿過人群,落在嬉笑的葉姝身上。


    終有一日,這賤人會死在她手裏!


    ……


    宗門大比前三日,都是初賽。


    抽簽分組,分為三組,鍾離陽陽在第一天,符兆在第二天,葉姝在第三天。


    鍾離陽陽和符兆都順利進入複賽。


    第三天,鍾離陽陽和符兆來給葉姝加油。


    鍾離陽陽給葉姝捏肩。


    符兆給葉姝遞水。


    兩人分工明確,意見卻相左。


    鍾離陽陽:“小師姑,狠狠揍扁風脈的討厭鬼!”


    符兆:“小師姑,悠著點,咱們得罪不起風脈。”


    鍾離陽陽年紀小,想法單純,性子直。


    符兆圓滑一些。


    葉姝表示:“我心裏有數。”


    她心裏有數。


    手上卻沒分寸。


    風脈一個弟子被她擊飛出比賽場,口吐鮮血,當場昏迷。


    風霓裳立即命人將弟子送迴風脈休養,自己則飛身到台上,劍指葉姝:“比賽點到為止,你為何置我風脈弟子於死地!”


    葉姝攤手聳肩,滿臉無辜:“人死了嗎?”


    “人沒死,不代表你下的不是死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葉姝,我絕不會給你再傷害我風脈弟子的機會!”風霓裳提劍就要出氣。


    葉姝沒躲,看向台上的三長老:“三長老,宗門大比期間,風霓裳並非選手,更非我的對戰選手,擅自上比武台,不合規矩吧?”


    嘭——


    三長老暗惱。


    扶光這五弟子真是個刺頭。


    不躲不避,用自己的命來逼她公正處理。


    如何秉公執法,掌門前幾日已經示範過一次,她哪能為了同風脈的和睦,同時得罪扶光和掌門。


    以身入局,逼她抉擇,好狠。


    風霓裳的劍被三長老揮開,不服氣道:“雲姑姑,就連你也要偏幫葉姝嗎?”


    風霓裳除了憤怒,還有委屈。


    修為高深的修士一般難有子嗣,她是玄天宗修為最高的那一批人中,唯一的後代,雲若玉是他們中唯一的女修士,風霓裳最是黏她,從小跟在後頭“雲姑姑”“雲姑姑”地喊,雲若玉此時偏向葉姝,她委屈,她不忿,她不懂為什麽所有人都要包庇這個殺人犯。


    她們正道修士,以除魔衛道為己任。


    葉姝就是魔,葉姝就是妖,扶光仙尊、掌門、雲姑姑,人人都在維護她,人人都在包庇她。


    風霓裳用劍指著風脈弟子:“葉姝是玄天宗弟子,這些人就不是玄天宗的弟子嗎?”


    “霓裳,別無理取鬧。”雲若玉有些煩了。


    場間情況,她看得一清二楚。


    葉姝對風脈弟子的確下手比較重,但都控製在合理範圍內。是那風脈弟子屢屢攻擊葉姝要害,激怒了葉姝,葉姝才直接下重手將人擊落高台,讓他掉出比武場。


    風霓裳咬緊後槽牙,抱拳迴道:“三長老的公平正義,風脈領教了!”


    不再喊姑姑,而是稱唿三長老。


    不說自己,而說風脈。


    雲若玉頭疼。


    水脈和風脈,梁子怕是結下了。


    說到底,這事跟她跟水脈都沒有半分關係,卻硬生生被拖進局裏!


    初賽結束後,雲若玉找到水煙柔,讓她以後少和葉姝來往。


    水煙柔不明所以。


    雲若玉掰開了揉碎了跟她講道理。


    葉姝來找水煙柔,持續性開解她和雲沐白的事。


    門外聽見雲若玉說她害得水脈得罪風脈,葉姝推門而入:“三長老,你真認為你受我連累得罪風脈很冤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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