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屹臉色陰沉,盯著雲青,眼底暗潮洶湧,心裏對她又氣又恨!


    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竟然乖乖讓嶽元哲挾持。


    刀挨著脖子,隱隱有紅色溢出,這是鬧著玩兒的嗎?


    脖子有些刺痛,雲青皺了眉,朝身後道:“輕點兒,脖子都要被你割斷了。”


    嶽元哲沒想到她一個人質還敢要求這麽多,“閉嘴,再敢出聲就殺了你!”


    “殺了我,你怎麽出去?”


    嶽元哲刀又逼近了些,脖子上的血痕更明顯了,雲青嘶了一聲,委屈的眼神看著秦屹。


    秦屹臉更黑了,苦肉計就有用了?真是死性不改!


    冷道:“你敢受傷試試!”


    沒頭沒尾一句話,眾人也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忘川挑眉看著雲青。


    嶽元哲拉著她出了刺史府,一步步往外走。


    隻要離開成王的包圍,就安全了,父親肯定會帶人來救他。


    秦屹一直跟了出去,忘川抱著手走在一旁。


    遠處紛亂馬蹄聲傳來,嶽元哲大喜,迴頭看去。


    馬隊舉著旗子跑來,旗子上一個大大的“嶽”字。


    後麵人聲鼎沸,喊叫聲震破蒼穹。


    嶽元哲心中大定,瘋狂道:“成王!你既然有心為難,今日本官不得不讓你留在這兒了!”


    秦屹沒有反應,隻盯著他麵前的雲青。


    “嗬嗬”


    身前人質低笑出聲,聲色陰冷。


    嶽元哲聽得頭皮發麻,惡狠狠道:“笑什麽?”


    雲青迴首與他對手,脖子因為扭動又被劃傷了些,可她竟一點兒也不覺得痛,“我笑你呀,看見了希望,馬上又絕望的心情,有過嗎?大伯?”


    嶽元哲身影一頓,“你叫我什麽?”


    雲青笑得無害,“大伯呀,初次見麵就燒了您的屋子,實在失禮,今日就給大伯賠禮了。”


    嶽元哲瞳孔倏然睜大,“是你放的火!你是那畜生的女兒?”


    雲青短刀自袖口滑落,趁著嶽元哲驚詫瞬間,一刀紮進他的心窩,打開他放在她脖間的刀。


    聲音鬼魅陰寒,“大伯,給你個痛快,算是給你賠禮了!”


    隨後眼神望向即將到來的匪,“你看,希望就在眼前,摸不著抓不到。”


    嶽元哲不甘心看著近在咫尺的救兵,嘴巴大張,死不瞑目。


    短刀又下紮幾寸,狠狠拔出。


    護衛們迴過神舉刀朝她砍來。


    忘川幾枚飛鏢一同出手,雲青提刀擋住劈砍過來的刀,下手幹脆,直接抹脖子,連殺兩人。


    剩下護衛見她不好對付,就往馬隊過來的方向退去。


    秦屹抬手示意,“放箭!”


    弓弩手站定,搭弓射箭,雲青已經奔了迴來,撲向秦屹。


    秦屹錯開幾步,與她拉開了距離。


    雲青愣住,可憐巴巴看著他,走近,“我受傷了。”


    秦屹忍住迴看她的衝動,板著臉,並不理她。


    天陽給他拿來甲胄穿上。


    漆黑盔甲上身,手持長槍,氣質更加冷硬。


    驚雨騎馬而來,“主子,馮將軍那邊開始動手了,嶽禎果然派人去了匪窩搬救兵,城中湧進來的這些私兵已經被前後包圍了,不足為懼。”


    秦屹嗯了一聲,越過雲青就要上馬去找馮衝匯合去那個看起來最大的寨子剿匪。


    雲青身形一動,走到他麵前不等他反應就抱住了他,下巴枕在他冰涼的甲胄上,眨著眼看他:“我錯了,別生氣了,以後我都聽你的,我保證!”


    四護衛見怪不怪,其他跟著秦屹一起來的幾名將領瞪大了眼。


    沒聽說過成王有紅顏知己啊?


    看著這麽親密,大庭廣眾之下,這邊打著仗呢還摟摟抱抱的。


    秦屹板開她的手,表情冷漠,“這句話我已經聽膩了,你要我把你當做心裏最重要的人,我做到了,可我也說過,既然你對我不是同樣的心思,我也不會再理你。”


    甩開她的手,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雲青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看著秦屹遠去的背影,心裏空得發虛。


    苦肉計他都不吃了。


    抱著他撒嬌也不聽。


    他真的不理她了。


    這邊湧進來的嶽家救兵很快被圍了絞殺,一句“降者不殺”,就讓不少人丟盔棄甲。


    忘川看著這邊戰事已了,走到雲青身邊,“要跟過去嗎?”


    “要!”


    四處查看,隨意拉了匹馬,騎上就跑,忘川也騎了馬追了上去。


    …


    輕車熟路來到匪寨前,既然有裏麵布局圖,攻寨可比攻城輕鬆多了,火油投石機一送,裏麵就慘叫連連。


    雲青騎在馬上遠遠看著火光中的秦屹。


    他單手持槍,漆黑甲胄襯得他五官更加硬朗,通身氣勢噴薄而出,寨子裏衝將出來的嶽家私兵,根本不能近他分毫。


    一杆長槍,劃破陰暗,似一尊神,讓人莫名踏實心安。


    這樣的他,耀眼奪目。


    雲青心中竟然升起了久違的膽怯。


    他本站在高處,是她一直在將他往下拉。


    這樣矜貴冷傲,目空一切,成竹在胸的樣子,才是他本來的麵目。


    而非她見到的擔憂,沮喪,心疼,卑微,隱忍的模樣。


    秋風起,吹得人眼睛疼。


    雲青喉嚨幹澀,突然覺得跟他之間隔了千山萬水。


    勒轉馬身,“走吧。”


    “去哪兒?”


    雲青語氣輕緩,似乎力竭,“我們在這兒又幫不上忙。”


    “你不等他了?”


    眼前朦朧一片,“不等了,我自己先反省反省。”


    忘川看著她了無生趣的臉,跟著她走了,“那去嶽家殺個人?”


    “嗯。”


    嶽家已經被團團圍住,精銳士兵魚貫而入,二話不說,直接抄家。


    府中暗衛盡數而出,奈何人數懸殊,兵士手中皆帶弓弩,根本是螳臂當車。


    帶兵的將領記得雲青,才和成王爺摟摟抱抱的女子,他也得給三分顏麵,放了她和忘川進去。


    忘川雙手持刀,雲青漠然跟在他身後。


    嶽禎還坐在他那“棺材”房子裏。


    忘川也沒折磨他,直接在他孽子畜生的怒罵聲中,在他身上捅了十七八刀,刀刀不致命,倒是卻血流不止。


    “現在你就嚐嚐等死的滋味吧,如此痛快,便宜你了。”


    嶽禎麵容扭曲成一團,“孽子,你敢弑父!不怕天打雷劈嗎?”


    忘川冷笑:“我又沒殺你。”


    刀刀不致命,有本事自己活下來。


    心情大好,幾十年的陰霾一掃而光。


    “走吧,小七。”


    …


    嶽家養的匪,果真不堪一擊。


    隻需衝進去唿喊打殺一番,叫句“降者不殺”。


    不少人就投了降。


    隻半日,就將五處匪窩一起搗毀查抄,馮衝大唿不過癮,殺雞焉用牛刀!


    嶽家也抄了幹淨,抄出大量錢財,私養軍隊當屬謀逆大罪!


    秦屹直接拍板,判了個滿門抄斬!


    匪窩查抄出來的精鐵重新入賬上報承元帝定奪,金銀錢財分了些給馮衝的邊關軍,其他和嶽家家產一道,運送迴京,充繳國庫。


    永州百姓被莫名加稅,秦屹持金牌下令免稅三年。


    一切處理完畢,已經是三天後。


    這三日雲青都沒來找他,秦屹心裏也憋著火。


    四護衛忙進忙出,也忘了她這個人。


    等問起的時候,已經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掌下八仙桌應聲而裂。


    秦屹額上青筋盡出,咬牙切齒,“死性不改!死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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