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和信王妃還在跟蘊寧長公主說起菊花品種,如今有些已經開放,有些才剛長出花苞。


    蘊寧長公主驚訝道:“竟然還有墨色的菊花,濃似深墨,又帶霧感,以前竟然從未見過。”


    信王聽她誇讚,臉上也有些自豪,“這墨菊可花了我不少心思伺候,喜陰不喜陽,夏天要培育出來可不容易。”


    “你心思這般巧妙,如今看著花開正妍,必定是樂在其中。”


    “皇姐既然喜歡,一會兒帶一盆迴去。”


    “這哪裏使得,你花這麽多心思栽種的,我白撿便宜可不行。”


    兩人一個要送,一個不收,烏夏偷偷拉了雲玄的衣袖,盯著那盆花。


    雲玄了然,朝蘊寧長公主道:“母親就收下吧,信王舅舅一番好意,我那兒有一尊玉佛,是供在佛前好些年的,等兒子明日給舅舅送來。”


    信王忙擺手,“不過一盆花,哪裏要你這麽重的迴禮。”


    “舅舅不收的話可就是將沈澤當外人了,這些年勞煩舅舅照顧母親,沈澤感念在心,請一定不要推辭。”


    蘊寧長公主也在幫腔,信王推脫不過,樂嗬嗬答應了。


    秦屹卻道:“王叔可不能厚此薄彼,也得給我一個。”


    “給給給,你看中哪盆拿哪盆。”


    說好了,開始挑了,雲玄讓烏夏無搬,烏夏選了一盆墨菊。


    秦屹也讓她隨意幫忙選一盆好看的。


    烏夏在菊花園中轉了一圈,挑中了一盆開得最好的綠雲。


    天陽馬上上前搬花。


    雲玄微笑看著,四處打量一番道:“舅舅府中鮮花無數,真像個世外桃源一般,滿園爭奇鬥豔的菊華,要我說,還是住在這個院子的人有福氣,出門就能看到這樣的美景。”


    眾人聽他提起院子,都朝旁邊的院子看去。


    一座二層高樓,飛簷翹角上掛著鈴鐺,風一吹,叮鈴作響。


    二樓有個觀景台,正好對著菊花園,院子四周種了幾棵高大的樹木,看上去清幽雅致。


    秦屹搭腔:“那閣樓倒是修得精致,也不知住的是誰,是否方便去那觀景台,俯瞰這菊花園肯定別有一番風味。”


    信王臉上有些為難,信王妃接道:“那是姨娘林氏的院子,內眷的居所,不大方便,見諒。”


    秦屹又看了一眼,道:“既然是這樣,那確實不好打擾了。”


    雲玄走到蘊寧長公主身邊,拉了拉她,眼神朝著那院子看去。


    蘊寧長公主也不蠢,知道雲玄是想讓她去看看,便道:“內宅婦人的院子確實不好讓人進去,隻我實在好奇,不知道王妃可否陪我去觀景台看一眼?”


    長公主都開口了,信王妃自然不好拒絕,為難點了點頭,“皇姐想看,自然可以,妾身帶皇姐去看看。”


    “澤兒,屹兒就在這兒賞花,本宮隨王妃和信王弟去看看。”


    兩人乖乖點頭,雲玄朝烏夏道:“你隨行伺候母親,上心些。”


    烏夏答了聲是,捂著手腕,捏著湯圓的腦袋,跟在蘊寧長公主身後。


    園中隻剩那灰衣仆人陪著他們,秦屹雲玄便與他搭話,讓他介紹。


    “你跟著信王叔,想必對這些花也了解得很,你叫什麽名字?”


    灰衣仆人恭敬低頭,聲音平順,“小人山遠。”


    秦屹點了點頭,讓他介紹園中花卉,又問了些怎麽栽種培育的問題,山遠都一一答了,看上去確實對種花一事十分熟稔。


    烏夏跟著蘊寧長公主進了院子湯圓便有些躁動。


    手指輕撫掌心包裹的蛇頭,湯圓慢慢冷靜下來。


    院中一墨綠衣衫婦人前來見禮,“林氏見過王爺,王妃,長公主。”


    信王妃說明來意後,林氏便客氣引著人上了二樓觀景台。


    烏夏垂頭一直小心觀察著。


    院中也種了不少花草,進入房屋便聞到一股香味。


    蘊寧長公主笑道;“林姨娘真是妙人,屋中熏的香都這般清雅怡人,這是什麽香?”


    林氏低頭福身行禮,丹鳳眼中都是溫順,“迴長公主,不過是妾身閑來無事隨意配的,能得長公主誇讚,實在慚愧。”


    湯圓暈暈乎乎的趴在烏夏掌心,烏夏聞著屋中香味也微微皺了眉。


    屋內掛著許多字畫,畫的都是花草。


    上了二樓觀景台,菊花園的景色盡收眼底。


    低頭是花草繁茂的院子,院子四周都是花園,離正院也不遠。


    抬眼就是各色菊花,遠處還能看到信王府的屋舍樓閣,微風吹響廊下鈴鐺,寧靜安逸。


    蘊寧長公主不由讚道:“好院子。”


    烏夏低頭看著下方的院子,視線定格在一處,若有所思。


    ......


    天色漸晚,秦屹也沒迴王府,直接跟著雲玄迴了長公主府。


    蘊寧長公主知道他們有話要說,也沒打擾,隻囑咐人送晚飯過去。


    雲玄領著烏夏走在前麵,秦屹跟在身後,一言不發。


    雲玄停步轉頭,“你跟著我幹嘛?”


    “我們不是在合作嗎?”


    “今宵閣都滅了,合作自然也結束了,時間不早了,你迴去吧。”


    帶著烏夏進了院子,直接讓人關門。


    可成王就站在院門口,誰敢關?


    雲玄也不理他,直接和烏夏去了書房,關上門密聊。


    秦屹也隻站了一會兒,轉身就迴了王府,臉色陰沉。


    雲玄聽見外間動靜也不管他,讓烏夏坐下,問她:“她找你做什麽?”


    烏夏疑惑看他,“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現在我們是合作,你孤身一人,很多事情做不了,我願意幫你,所以,你也要對我坦誠。”


    “你真是雲青的哥哥?”


    她果然是認識雲青的。


    “是,我們自小一同長大,她對我很重要。”


    烏夏鬆了口氣,看著雲玄道:“她是來找過我,她跟我說如果我在京都有難處,讓我去找一個人,然後讓我在京都等她迴來。”


    “她讓你找誰?她又去了哪兒?”


    烏夏從袖口掏出一根竹管,“她給了我這個,如果有危險彈到天上,會有人來幫我。”


    雲玄接過竹管,左看右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走到院外,直接彈射上天,紅色焰火照亮微黑的夜空。


    烏夏急了,“你幹嘛,她說這可是我的護身符!”


    “我要知道誰在幫她!這裏是長公主府,青青給你的護身符能不能衝到這兒來?”


    烏夏覺得他腦子有病,問都不問一聲就給她用了,早知道她不拿出來了:“那你用了我怎麽辦呀?”


    “放心,我會保護你!”


    放完焰火又迴到書房繼續問烏夏。


    “她去哪兒了?迴荊林族了嗎?”


    “嗯。”


    “你是荊林族什麽人?”


    “烏南是我弟弟,我是荊林族的公主。”


    雲玄瞳孔微震,“那你為何沒有迴荊林去?而且,你也不在使團?”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正說著,院門被大力踹開,雲玄擰眉看去,秦屹去而複返,還一腳踢開了他的門。


    “你又來做什麽?”


    秦屹直接進了書房,冷臉朝他伸手,“拿來!”


    “拿什麽?”


    “信號!”


    雲玄愣住,看了眼烏夏,又看著秦屹,臉色陰沉如水。


    不找他幫忙,卻去找秦屹。


    硬邦邦朝烏夏問道:“還有竹管嗎?都還給他!放心,在京都,我保護你!”


    烏夏又掏出了一根,苦惱道:“她就隻給了我兩個,說給我保命用的。”


    秦屹一把奪過,看著烏夏,“她給你的?她為什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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