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地牢出來時,渾身冰涼。


    雲玄幾乎站不住。


    秦屹扶住他,怕他做傻事,“阿澤,青青也是受害者,你別怨她。”


    雲玄眼眶濕潤,“你不知道今宵閣,不明白這些年她為了保護我付出過什麽代價,我怎麽可能怨她。”


    “沒人比我更清楚她有多恨忘川,這一切,她如何能承受?”


    “怪不得,怪不得她那天說我為她犧牲太多,要讓我迴家,她肯定把一切都歸咎為自己的過錯,所以不要你,也不要我了。”


    秦屹擔憂不已,“先找到她,你可有法子?”


    雲玄無力搖頭,“沒辦法,青青很會隱藏蹤跡,她若不想現身,即使相隔咫尺,也不一定會發現她。”


    秦屹道:“她應該在京都,秦樟遇刺,我和沈淵都懷疑是她做的。”


    雲玄突然被點醒,“她要查內城的黑衣人,今宵閣和內城權貴有勾連,順著查下去,說不定能找到她。”


    “如今已經知道那個人不是皇後或忠勇公的人,青青推測也不是秦樟的人。”


    現在想來,背後之人好像是一直在挑起他和秦樟的衝突,應該是想坐收漁利。


    還是要從古從章入手去查。


    古從章如此硬氣,連妻女的勸導都不聽,又是為何?


    雲玄還有擔憂,“在幽州沒見過忘川,我怕他是和青青在一起。”


    秦屹對忘川實在好奇,“忘川是什麽樣的人?青青可會有危險?”


    “忘川陰狠冷漠,喜怒無常,青青身上的傷,大半都是他打的。”


    “抓迴來的殺手都說,忘川縱容右護法。”


    “所謂縱容不過也就是不殺她,該罰還是罰,該打還是打。心情好了,就允許她放肆些,心情不好了就親自動手將她打得遍體鱗傷。”


    這種人,竟然是她的爹?


    她如何接受得了!


    “阿屹,先別暴露我的身世,我去找青青。”


    雲玄不再浪費時間,打起精神離開了成王府。


    以忘川的脾氣,若他在京都,不可能會放過他這個叛徒。


    雲玄去了今宵閣據點。


    早已經換了正經人,據點沒留下一點兒痕跡。


    鬆山酒樓也被秦屹查了又查,一切正常。


    兵馬司在京都翻了幾遍,也沒找到那個刺客。


    秦屹又問了湘遠幾次,中途還找了大夫給她治傷。


    湘遠也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招了。


    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如今京都今宵閣的殺手隻聽以前的左護法天一的。


    他在京都隱藏很深,幾乎沒人見過他真麵目,也不知道他到底藏在哪裏。


    雲玄給了秦屹上官毓靈畫的像,說這可能是忘川。


    秦屹派了親衛在暗中搜尋,還是一無所獲。


    近日來,刺客在京都四處作亂。


    忠勇公先是莫名其妙下馬車時摔斷了腿,年紀一大把了,這一摔竟然就倒地不起,身體狀況急轉直下,竟癱在了床上。


    而後忠勇公夫人親去護國寺為全家祈福,卻在山腰遭遇強盜,嚇得暈死過去,醒來以後也一病不起。


    忠勇公府外院內院主事人都一起倒下,府中竟就亂了起來。


    每晚都有鮮紅血手印印在窗上,今日是這個院子,明日可能是那個院子,伴隨血手印出現的,還有府中人的屍體。


    俞鏡派了人日夜守衛竟也無用,還是被那賊人得了手。


    一連五日,每日雷打不動出現的血手印搞得滿府人心惶惶。


    忠勇公府夫人病倒,府中一時無人管束,竟然出現了逃奴。


    秦屹雲玄隱隱猜測是雲青的手筆,也親自帶著兵馬司的人去了忠勇公府。


    俞鏡再不樂意也隻得接受,如今安王重傷未愈,成王親自來他府中坐鎮。


    雖然不知道成王安的什麽心思,可他若拒絕,那就是有些不識好歹了。


    秦屹在明,雲玄在暗。


    一連兩日,都沒守到賊人。


    但是屍體和血手印還是出現了。


    秦屹翻看死亡人員信息,發現竟然都是俞修的貼身小廝。


    此時更是確認了背後出手之人就是雲青。


    俞修曾在留香齋調戲過她,還害她進了京兆府牢,這些小廝都是幫兇,她在為自己討說法。


    雲玄一直隱在暗處,忠勇公府也被重重戒備,根本沒有人進出。


    那兇手就在府中了。


    秦屹將此推論告知俞鏡,直接派人在府中查找。


    俞鏡自然不肯,一府之中多少密辛,若被成王派人搜查那還得了?


    當即表示他會自己在府中清查。


    秦屹以兇手連續七日作案為由,為害京都,如若不然就報知京兆府,讓京兆府來查。


    俞鏡簡直想吐一口老血,京兆府如今都是成王的人,讓他查和讓京兆府查有區別嗎?


    秦屹也不跟他廢話,將這府中主子奴仆全部聚集到主院,讓人挨個問話。


    後又派人在府中挨個院子搜查。


    兵馬司搜得細,兇手沒查到,但是也翻出來了不少髒東西。


    奴仆私藏府中貴重物品啦,丫鬟小廝私相授受送東西啦,公子們年紀輕輕一堆通房,房中還備助興藥,小姐們還藏禁書之類的。


    秦屹懶得管這醃臢事,讓俞鏡自己看著辦。


    忠勇公躺在床上聽聞此事又撅了過去,醒來就哭天喊地要去承元帝麵前告成王目中無人,私查府宅。


    一時間忠勇公府雞飛狗跳,謠言滿天飛,府中人門都沒臉出。


    一時風光無兩的一等國公府,門口羅雀,名聲盡毀。


    蹲守,搜查無果。


    第八日忠勇公府恢複平靜。


    秦屹和雲玄坐在成王府書房用認真思索著雲青可能的下一步動作。


    “青青在京都還有什麽人得罪過她?她還沒報複的?”


    秦屹想了想,“她曾讓我把秦樟的手打斷,一直還沒機會。”


    雲玄不認為是這個,“她都差點殺了秦樟,不差打斷他的手了,應該不是。”


    “那就是內城的黑衣人,可她也找不到人啊?”


    雲玄看著秦屹,冷颼颼道:“你也得罪了她,她要是能來找你報複就好了,也省得我們找。”


    “我什麽時候得罪她了?”


    整天的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她追擊黑衣人那晚,本來就受了傷,你還打了她一掌,拖到她天亮才得以脫身,你忘了?”


    秦屹還真忘了這事,此時也有些悔恨,他當時沒怎麽收力,她肯定傷得不清。


    “我也有些期盼她來找我算賬了。”


    實在是找不到人,她怎麽就那麽能藏!


    秦屹愁得心煩意亂,正此時,逐月來報,京兆府接了報案。


    這幾天四護衛陸續都辦完事迴來了,今宵閣各處剿得差不多了。


    秦屹一臉不耐煩,“汪景審不了嗎?非要告知本王?”


    逐月道:“報案的是前京兆府的捕快,當時在綠柳巷抓青姑娘的那個,被生生打斷了一條腿,來報案說是那日逃獄的女子幹的。”


    秦屹來了精神,立馬和雲玄動身去查。


    那捕快被京兆府革了職,借著往日的關係做了個小買賣,賣些雜貨什麽的。


    今日剛開門就被一黑衣女子從天而降,手持粗棒一棒打斷了他的腿,還砸了他的鋪子。


    那女子捕快認識,就是在京兆府地牢一路打出去那個。


    立馬就讓家人去京兆府報了案。


    秦屹垂眸看著坐在醫館抱著腿鬼哭狼嚎的男人,冷肅道:“你可有人證物證?”


    那人一愣,天太早,才剛亮,四周鋪子都還沒開,等他慘叫起來有人來的時候,那女人早跑了。


    秦屹一見他沒證據,也不用他擦屁股了,問又問不出什麽,轉身就走。


    安排逐月派人盯著那日一同去綠柳巷抓人的捕快。


    沈淵這幾日被大理寺卿押在大理寺查抱月樓發現的卷軸案,那麽多卷軸,一個個查起來多費神。


    沈淵也是忙得焦頭爛額,怨氣衝天,但凡被他查出來的人,都被他引經據典一頓臭罵,請求承元帝重罰。


    今日聽聞新鮮事,不由樂道:“雲青這有仇必報的性子倒是對我的胃口。”


    雲玄看著沈淵,有了一個大膽的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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