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雲州,京都就傳來消息。


    安王遇刺,被人一劍穿胸,危在旦夕。


    承元帝急召成王迴京。


    秦屹無法抗旨,隻能和沈淵先行迴京,留雲玄留去福山村查。


    安王秦樟是在煙雨樓遇刺。


    刺客黑衣蒙麵,光天化日破窗行兇,安王手下護衛或傷或死,自己也被一劍插入右胸。


    顯然刺客沒想要他的命,沒朝著他心髒而去。


    太醫搶救半日,才留下他的命。


    滿京嘩然。


    京都何曾出現過這般窮兇極惡的賊人。


    光天化日膽寒刺殺當今親王,還堂而皇之在屋簷之上穿梭。


    兵馬司追蹤半日,硬是被人逃掉。


    近日京都戒嚴,滿京查人,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夜裏街上連人都沒有。


    短短半月,皇後瘋了,安王遇刺命懸一線,忠勇公府被人鬧得雞飛狗跳。


    何人與安王有此仇怨,一時坊間流言四起,說是成王手筆。


    離京巡邊隻是脫罪借口。


    如今邊關安定得很,哪裏需要巡?


    秦屹一迴京就進了宮,被承元帝拉著說了半日,如今他在風口浪尖,要注意言行。


    為避嫌,此事交由京兆府和刑部一起查辦。


    秦屹出宮便去了安王府。


    安王府眾人對他均有戒備,安王妃更是一雙眼怨毒了他。


    秦樟果然受傷不小,傷在右胸不致命,哪有外麵傳言的什麽命懸一線。


    救治及時,傷口處理得當,隻需遵照醫囑細細調養就行。


    秦屹來的時候秦樟已經頭腦清醒,可以自主進食了。


    皇後瘋了,秦樟去看過,皇後瘋瘋癲癲的嘴裏一直說著雲青要拿小刀割她的肉,又哭又笑。


    滿宮雖然不信,可秦樟卻認定此事和秦屹脫不了幹係。


    皇後別人不說,怎麽偏說他的女人?


    如今已然撕破臉,在秦樟看來,秦屹就是故意來看他笑話,“勞皇兄跑一趟,請迴吧。”


    秦屹無視安王府上下對他的不滿和怨怒。


    他如今也是焦頭爛額,本身就煩躁無比,他的氣往哪兒撒?


    和沈淵待久了,也學了他的毒舌,“看起來安王傷勢也不重,本王還真以為如外麵傳言一般奄奄一息,半條腿踏進閻王殿了。”


    秦樟氣得胸口一抖,扯得傷口疼。


    安王妃衛芷宜也不顧長幼尊卑怨責道:“皇兄來探望我家王爺,妾身十分感激,若皇兄沒什麽好話,還是請迴吧,免得王爺傷勢更重。”


    來了這麽久,也沒人給上把椅子。


    如今四護衛也在外麵忙,秦屹自己伸手拖了把椅子坐下,“安王不如說說那刺客是什麽樣的,本王也能替你做主。”


    秦樟道:“刺客什麽樣的,皇兄難道不比本王清楚?”


    秦屹直接裝傻,“本王清楚什麽?莫不是安王真信了外麵傳言,是本王在殘害手足?”


    秦樟捂著胸口,“是不是,皇兄自己心裏明白,本王可不曾得罪過誰,何人如此針對,顯而易見。”


    秦屹看著秦樟的手覺得礙眼,雲青說過他摸過她的下巴,讓他替他把秦樟的手打斷。


    如今還沒打斷,她恐怕又不高興了。


    本就煩躁,看到這手更加覺得刺眼,存了心發泄,道:“本王有必要對你下手?你有什麽地方值得本王針對的?本王哪方麵不如你?用得著把你放在眼裏?”


    秦屹被他氣得胸腔劇烈起伏。


    秦屹尤不解氣,繼續道:“你不過就是在朝中多了些文官支持,如今你外家沒落,被打得七零八落,還有什麽可能耐的?本王針對你?真把自己當本王的對手了?”


    秦樟一口老血噴出,手指發抖指給秦屹,你你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安王妃直接趕人,“王爺身體不適,請成王迴府!來人,送客!”


    看到秦樟被氣得吐血,秦屹心氣順了些,也不多待,哼了一聲抬腳大搖大擺出了安王府。


    手還是要打斷的,今天就當先要點兒利息。


    對自己的未來嫂子不敬,早晚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秦屹自小就是個內心不太服管教的性子,這麽多年在邊關,統率三軍,沒辦法要讓自己穩重穩重再穩重。


    如今被雲青氣得失去理智,本性也迴了些。


    能和沈淵混在一起的人,哪裏能是什麽謙謙君子。


    秦屹沒迴王府,直接拐去了沈淵那裏。


    長公主一行還在雲州,如今長公主府也隻沈淵一個。


    沈淵問他,“你覺得是誰幹的?”


    秦屹覺得有個答案唿之欲出,但是說不出口。


    沈淵道:“我去京兆府看過案卷情況,據安王府護衛和當時在煙雨樓的人交代,那人身形修長清瘦,下手幹淨利落,動作極快,兵馬司追了五條街硬是把人給跟丟了。”


    秦屹閉了閉眼,又睜開,吐出一口氣。


    沈淵道:“大白天穿黑衣刺殺親王,大庭廣眾之下帶著兵馬司的人溜了五條街,那些人手裏可否拿著弓弩,硬是讓人給跑了,據說兵馬司統領可氣得差點撅過去。”


    秦屹問道:“那刺客受傷了沒?”


    兵馬司的弓弩是特製的,發出去的力度不小,若真被射中,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沈淵佩服得搖頭,“嘖嘖嘖,普天之下,滿足目擊者這條件的,還有這膽子的,我可就隻認識一個,是真能厲害真能惹事啊!”


    “我問你她受傷了沒有?”


    沈淵靠著椅子,“不知道,卷宗沒寫,那麽多人追,如果沒受傷,兵馬司不全是酒囊飯袋了?多多少少有點兒吧,不過應該問題不大,不然就逃不掉了。”


    秦屹眉頭皺得死緊,恨恨一拳砸在桌上。


    沈淵看著桌上的茶具都被他砸得跳起,茶水濺了一桌,不悅道:“生悶氣有什麽用?等把人抓到了,好好收拾一頓,不是我說,她膽子也太大了,不好好管教可不行。”


    越說越來勁,“之前就提醒過你,當心別被她牽著鼻子走,現在可倒好,頭天晚上還抱著不撒手,第二天轉頭就不要你了,你呢,整得失魂落魄跟死了老婆一樣,臉都要被你丟光了。”


    秦屹本來就氣,此時被他一說更是怒不可遏,“你以為她和李晚棠一樣?還管教她?怎麽管?你說說怎麽管?就知道說風涼話!”


    動不動就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死活都找不到,他哪兒敢管?話都不敢說重了。


    沈淵想了想,歎口氣道:“也是,打也打不過,追又追不上,找又找不到,喊你收拾她吧,你又不忍心,逼急了,又怕她發瘋惹事給你一刀。”


    沈淵越想越不理解,“你到底喜歡她什麽呀?一點兒也掌控不住的女人,說不要你就不要你,你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這麽一想,李晚棠對比雲青,不知道溫柔到哪兒去了。


    秦屹悶道:“你懂什麽!”


    沈淵見他實在鬱悶至極,也不好太打擊他,“這不是知道她在京都了嘛,好好找,說不定就找到了。”


    秦屹對此不抱太大希望。


    沈淵給他出主意,“你找不到,不代表雲玄找不到,你先找著,等他迴來再問問他有沒有辦法。”


    想到雲玄,沈淵冷哼一聲,“他就是天一,還欠我一條腿呢,早晚我得還迴來。”


    秦屹忍不住提醒他,“你對他好點兒。”


    沈淵隻當他愛屋及烏,重色輕哥,不當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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