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衛軍迅速圍了馬車。


    上官毓靈心被提到嗓子眼,她似乎聽到身後的黑衣人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


    秦屹沉著臉飛身躍上車廂,站在車框上。


    在四周燈籠昏暗光線下,能看到上官毓靈強作鎮定地被戴著麵具的黑衣人持刀抵著脖子,兩人均抬頭看他。


    秦屹長刀一指,朝雪雲冷道:“出去!”


    雪雲害怕地看了一眼上官毓靈,得到上官毓靈肯定的眼神,哭著爬出了馬車,雙腿發軟。


    秦屹長刀指著黑衣人,居高臨下道:“你已無路可退,乖乖束手就擒,本王留你一命。”


    雲青也不說話,抵著上官毓靈脖子的刀近了一分,刀刃上沁出來血珠。


    脖子傳來劇痛,上官毓靈能感覺到溫熱的液體順著脖子慢慢往下流。


    一向端莊的麵上浮現些慌亂,眼角沁出淚來,楚楚可憐,“王爺救命!”


    上官毓靈穿著白色的鬥篷,血染在衣領上清晰可見。


    秦屹將刀移向身側,冷冷注視著黑衣人。


    雲青壓低聲音,刻意嘶啞著聲線道:“退後。”


    秦屹朝天陽看了一眼,轉過臉腳下一動,踢開了右側的車廂。


    霎時,車廂內的景象暴露在眾人眼中。


    秦屹輕巧落地,長刀下指,冷著臉挑釁看著黑衣人。


    雲青嘴角微勾,倒是沒見過這樣的秦屹。


    平時在她麵前都是收斂了一身鋒芒,溫潤柔和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沉溺。


    如今這樣自信張揚,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雲青怎麽看怎麽喜歡。


    察覺到身後黑衣人抵著脖子的刀鬆開了一些。


    上官毓靈懸著的心落下一點,唿吸也急促了幾分,緩和著內心的懼怕,咬著唇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雪雲已經哭成淚人,車夫也嚇得腿軟。


    雲青掃視四周,人還不少,加上秦屹應該有十人左右。想必一會兒還會圍過來更多的城衛軍。


    傷口還在流血,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可能真走不了。


    雲青架著上官毓靈飛身而起,落在地麵。


    瞬間刀全部指向了她。


    耳尖微動,有整齊腳步聲朝這邊過來了。


    雲青長鞭一甩,圍著她的人往後退開,拉開了些距離。


    秦屹冷道:“你跑不了了。既然受了傷,何必做無謂掙紮,本王應承你,絕不殺你。”


    雲青啞著嗓子道:“當日在竹林放你一馬,成王要恩將仇報嗎?”


    秦屹冷哼,“當日你趁本王傷重,用鞭子羞辱本王,算何恩情?真動起手來,本王不一定要你留命。今日同樣,本王也不要你的命。”


    腳步聲越來越近,雲青將上官毓靈脖子上刀抵得更近,威脅道:“王爺也不顧念未來王妃的命嗎?”


    上官毓靈心下一緊,看著秦屹。


    秦屹眉頭微皺,周身煞氣四散,本就因為沒見到想見的人煩悶不已,如今又有人亂傳謠言,更加憤怒。


    提刀指著雲青,“誰說她是本王未來王妃?”


    上官毓靈心裏一涼,看著秦屹冷漠的目光,有些微微失落。


    今夜,成王一直盯著她身後的黑衣人,眼神都沒給她一個,如她所料,隻是皇上和太後看中了她,成王對她,並無半分情意。


    雲青腰間的傷口仍在流血,滴落在地,下著雪,手也漸漸有些麻木。


    活動了拿著鞭子的手,將抵著上官毓靈脖子的手快速挪到她的腰上,以她為擋箭牌,提鞭朝秦屹甩去。


    長鞭甩過,直接將圍著的人逼退開來,圈子圍得更大,站著的人也彼此離得遠了些。


    秦屹擔心傷著上官毓靈的性命,下手有所顧忌。


    雖然對她無意,可到底是一條命,還是國子監祭酒的獨女。


    長鞭擦過長刀,帶出一串火花,秦屹微側了眼。


    雲青嘴角惡趣味一勾。


    將懷裏的上官毓靈朝他懷裏一推,秦屹慌忙躲過,看著滿臉震驚的上官毓靈,扯住她的手臂再往雪雲站著的地方推去。


    上官毓靈直接撲到雪雲的懷裏。


    秦屹再迴頭,地麵哪裏還有雲青的身影,隻夜空中留著她的殘影,秦屹和逐月飛身追去。


    天陽吩咐城衛軍分幾個人護送上官毓靈迴府,讓受傷的逸風跟著一起送完迴王府上藥去。


    帶著剩下的城衛軍跟著秦屹追了過去。


    雲青用了全力,穿著黑衣,夜色又晚,追了幾條街後眼見著黑影閃進了密密麻麻的民居裏,竟然失了蹤跡。


    城衛軍隨後趕到,秦屹吩咐人圍了附近街巷,挨家挨戶地搜尋。


    直至天亮,仍然一無所獲。


    還是讓人給跑掉了。


    一夜搜尋無果,秦屹帶著人黑著臉迴了成王府。


    逐月也有些不甘心,嘟囔道:“這人輕功真好,若青姑娘在肯定能追上!”


    秦屹邁上王府大門口台階的腳步頓了一下,側頭看了一眼逐月,眸色晦暗幽深。


    天陽忙將他扯到身後,推遠了些。


    秦屹迴過頭,朝裏走去。


    天陽鬆一口氣,瞪著逐月道:“不會說話你別說!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主子昨夜等了半晚上都沒見著青姑娘,後麵又沒抓到賊人,你倒好,一句話戳主子心窩兩次,你要不要命?”


    逐月後怕拍拍胸口,忙狗腿謝過天陽,哥前哥後叫個不停獻殷勤。


    ———


    天微明,暗哨的人就見著右護法捂著受傷的腰提著鐵鞭迴來了。


    眾人遠遠看著她都躲著,並不好奇她幹嘛去了,隻看著她手裏寒光閃閃還帶著血跡的鐵鞭就心底發寒。


    右護法不知在哪兒受了傷,還是躲遠一點好,免得不小心礙到她的眼遭受無妄之災。


    雲青躲得嚴實,城衛軍搜了一夜,她一直按著傷口等到搜索鬆懈了才得以脫身。


    迴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將鞭子甩在地上,忍著傷口的不適拿著傷藥脫了衣服。


    受了一整夜的凍,此時手腳麻木,雙手凍的得通紅,抖著手給自己上了藥。


    沒想到被秦屹拖了這麽久,沒抓到她,他肯定氣壞了。


    想起秦屹,忍不住嘴角上揚,還好他沒讓上官毓靈撲到他懷裏,否則定要戴上麵具悄悄抓了他,打斷他雙手!


    雲玄收到右護法受傷消息趕來的時候,雲青已經上完藥換了衣服。


    聽到雲玄的敲門聲,拉開門,讓他進來。


    “怎麽受傷了?玄一遠不是你的對手。”


    昨夜雲青是跟著偷偷摸摸的玄一出去的。


    雲青臉色有些蒼白,搖著頭,“玄一被我殺了,不是他傷的,是另外兩個黑衣人,看招數手法,是今宵閣的人。”


    雲玄眼神微沉。


    “雲玄,你猜得沒錯,今宵閣確實和權貴有勾結。那兩個人,躲進了內城,我跟蹤他們到了內城,被發現,兩人合攻傷了我,今宵閣這樣身手的高手,我沒見過。”


    雲玄擔憂雲青,“你怎麽樣,怎麽傷得這樣重?以你的輕功,打不過也能跑的。”


    “是跑了,可兩人武功實在高,腰上還是中了一鏢,好不容易才甩開。”


    “什麽樣的高手竟然能將你拖到天亮才迴?”


    雲青微微一笑,眼裏帶了暖意:“不是,後麵遇到了秦屹,他打了我一掌,耽誤了我一整夜,天快亮了才脫身。”


    雲玄瞳孔一縮,緊繃著臉,“他敢傷你?”


    “他不知道是我,還記恨我在竹林拿鞭子逗他的事呢。”


    雲玄不悅,“傷成這樣,你還笑得出來?”


    雲青笑得更歡,“你沒見著他那樣子,英姿勃發,胸有成竹,特別迷人。”


    雲玄覺得她腦子壞了,“把你傷得這樣重,還耽誤療傷,你還覺得他好看?”


    “他又不知道是我,不怪他,況且,也是他來了,那兩個黑衣人才放棄追殺我的。”


    雲玄歎了口氣,擔憂在她身旁坐下,“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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