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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臉上身上的氣勢開始在院中彌散開來,就算是此時的唐雨嘯,也是略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後橫劍縱身,直擊刀疤臉。


    刀疤臉右手提刀,隻是輕輕一揮,便直接攔下了唐雨嘯這一劍,劍鋒與刀刃相撞,餘威震碎了周圍的石牆。刀疤臉手中刀柄一轉,刀刃外翻,再一轉身,又一殺招直逼唐雨嘯麵門。


    唐雨嘯豎劍迴應,同時翻身後退,避之鋒芒。刀疤臉一刀打空,又緊跟一步,手腕側翻,刀刃再轉,又是一刀緊隨而至。唐雨嘯退無可退,立劍迴擊,劍身轟鳴,唐雨嘯持劍的手開始顫抖。


    這一戰,唐雨嘯因為連續對戰韓無言和寒毒蛛,已經消耗了大量體力,此時若是繼續和刀疤臉拖延下去,唐雨嘯必定因為體力不濟而落敗。周身血氣催發,血殤劍凝聚宿主之血氣,劍身的紅光刺目而耀眼,曲子文臉上帶著感慨的笑容,微微一跳,從方才的位置又向後退了幾步。


    “想要速戰速決嗎?正合我意。”話音落下,刀疤臉的身形就開始快速移動,此時他手中的刀,仿佛已經劃破了空氣。刀光微閃,又是一發迅猛的攻擊重重的打在了血殤劍上,唐雨嘯猛一咬牙,忍著鎮痛翻身上前,提劍上挑,刺在了刀疤臉的手腕上,這一擊,唐雨嘯自信自己挑斷了刀疤臉的手筋。


    鮮血從刀疤臉的手腕處緩緩流出,但他卻毫不在意,依然拿著手中的大刀,隻是眼中似乎帶上了幾分寒意:“看起來,我還是小瞧你了,現在,讓你看看神使真正的實力吧。俗世的螻蟻,顫抖吧。”


    唐雨嘯聽完刀疤臉的話,冷哼了一聲:“腦子有病。”


    刀疤臉拿著大刀衝了過來,依然是與方才一樣的招式,唐雨嘯也用同樣的方式迴擋,既然自己能夠攔下第一次,就一定能夠攔下第二次。


    可令唐雨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挑斷了刀疤臉的手筋後,他的手腕竟然變得更加靈活,甚至手掌可以完全翻轉,這是尋常人根本無法做到的,也是憑借著手腕的靈活,刀疤臉的劈砍被擋下之後,他直接翻轉手腕,又一刀直接砍來,唐雨嘯沒有防備,被刀刃砍中,寬厚的刀刃沒入肉體,還沒等唐雨嘯作出反應,就感覺從那刀刃上傳出來一股雄厚的力量,連帶著刀刃向前一推,唐雨嘯的肉體帶著那柄大刀直接倒飛了出去,而那刀刃,也在這過程中,徹底粉碎了唐雨嘯的肩膀。


    疼痛令唐雨嘯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人影,他單手持劍,勉勉強強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大口地喘息著。而對麵的刀疤臉,則是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著唐雨嘯靠近,期間韓無言想要出手,但曲子文卻還是攔住了他。臉上依然帶著他那不容否定的微笑。


    刀疤臉走到了唐雨嘯前麵,伸出一腳,重重地踢在了唐雨嘯的胸膛之上,就算唐雨嘯想要反應抵抗,但身上的傷拖累了他,他根本跟不上刀疤臉的速度了。


    唐雨嘯的身軀再一次翻滾倒退,鮮血染紅了周圍的土壤,他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抬頭就對上了刀疤臉充滿譏笑的臉:“帝都十劍,血殤,皇子?這天下,就算是颺羽王室所有人,在我們神使麵前,也不過草芥一般,今日,我就殺了你,給這颺羽王朝提個醒。不過,殺你之前,我要好好折磨折磨你,也算是了卻這屍體的心願吧。”


    一柄短匕出現在刀疤臉的手上,他隨手一揮,看似輕輕的一刺,卻直直的刺進了唐雨嘯的大腿之上,一時間,鮮血如柱,刀疤臉再猛一用力,匕首又從唐雨嘯的大腿之中抽了出來,上麵還殘留著一些肉屑,饒是唐雨嘯,也忍受不了這般痛苦,大聲地咆哮。


    刀疤臉很滿意唐雨嘯的反應:“你知道嗎?那個阿楚可真是一個美人,看起來還溫柔,結果性子卻那麽剛烈。再剛烈又有什麽用?還不是被我用繩子捆了起來,我扒了她的衣服,她也沒有辦法。等到我玩夠了,我就把她賣到醉夢樓去,哎呀,皇子殿下看中的女人,一定能買個好價錢。”


    刀刃劃過,又一道血色鮮花在唐雨嘯身上綻放,但此時的他,更痛的是來自刀疤臉的話語,他還記得那個冬夜,阿楚母親從自己手中扯爛了外衣,用著哀求的目光說讓自己好好照顧阿楚,哪怕是一個丫鬟也可以,可阿楚母親的大仇剛剛才報,為什麽阿楚就又要遭受這些混蛋的折磨。


    “賊老天,你若是能看到,你為什麽會讓這種賊人作惡!阿楚那樣的女孩,她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嗎?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她!我唐雨嘯發誓,今日若是不死,定要找到你們這些神使,你們若是天的意誌,那我就翻了這天!”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唐雨嘯口中慢慢發出,刀疤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嘲諷地看著唐雨嘯。


    “凡夫俗子就是愚鈍,在天的授意,神的意誌降臨之下,就算你是這世間的帝王,也隻有臣服的結果,更何況,你隻不過是一個皇子。”


    唐雨嘯不甘地怒吼著的,他把一切都算到了自己身上,是自己不夠強大,才讓阿楚父母被寒毒蛛分食,也是因為他不夠強大,阿楚才會被這些人搶走,哪怕現在賊人當著他的麵侮辱阿楚,他卻連持劍反駁的資格都沒有了,羞辱的淚水慢慢混入到了臉上的血跡中,刀疤臉似乎已經玩膩了,抽出了插在唐雨嘯身上的刀,對準了唐雨嘯的脖頸,他要殺了這個螞蟻。


    “不!我還不能停下!”唐雨嘯全身已經幾乎變為了一個血人,他靠著血殤劍才勉勉強強站起來:“我一定要救阿楚!”唐雨嘯沒有注意到,這時他手上的血殤劍,正在開始瘋狂吸食他身上流出的鮮血,而血殤劍的劍身,也隨之變得更加鮮紅,殺戮的氣息在上麵蘊含的越來越多,躲在一旁的曲子文感受到了之後,輕輕撫掌:“血殤劍主,終於領悟劍意了。這場戰鬥也應該結束了。”


    刀疤臉輕輕一揮,眼前的唐雨嘯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具將死之軀,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一具將死之軀,竟然躲開了他這一擊,就在刀疤臉呆滯的片刻,唐雨嘯的血殤劍一道劍光散出,周圍血霧彌漫,血殤劍意,現!


    唐雨嘯站在原地,操控著血殤劍意,站在其中的刀疤臉感覺到周圍有無數的刀刃包圍住了自己,他自己稍微一動,就極有可能身首異處。


    “既然你是神的使徒,那你可否知道帝都十劍之中,有一把劍,喚。”唐雨嘯右手一揮,血殤劍直接飛出,“戮神!”血殤劍飛向了刀疤臉的額頭,刀疤臉想到躲避,但他被血殤劍中的巨大威壓給震懾得無法移動半步,刀疤臉的內心無比肯定,無論他如何逃跑,眼前的劍都會追上自己,刺穿自己的頭顱!


    血殤劍越來越近,重壓之下,刀疤臉竟然直接跪倒在地,血殤劍停留在他眉尖三寸前:“堂堂神的使徒,怎可像俗子一般下跪?”唐雨嘯沒有聲調的聲音響徹在血殤劍彌漫出的血霧之中,“我就先斷你雙腿,讓你知道,神的使徒不跪俗人!”


    話音落,劍鋒動,隻一瞬,血殤劍就砍斷了刀疤臉的雙腿,鮮血四散迸濺,刀疤臉痛苦的哀嚎:“皇子,皇子殿下,我是一時糊塗,才被那人利用,皇子殿下,饒命啊!”


    曲子文不再觀戲,帶著韓無言走到了唐雨嘯身旁:“縱屍之術,一旦操縱者感覺到威脅,就會切斷自己與屍體的聯係,而屍體脫離控製會有三個時辰的意識,既然黑手已經逃遁了,皇子就饒了這人吧,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唐雨嘯沒有理會曲子文的話,又一劍揮出,直接砍斷了刀疤臉的左臂,曲子文想要再勸,唐雨嘯卻先立劍在曲子文前麵:“子文,你我是兄弟,剛才的話我可以當你沒說。若是你還想再勸,那就先勸勸我的劍,它需要鮮血滋養。”


    一瞬間,帝王之氣彌漫了整個院落,曲子文感覺心神一顫,不再多說,又推到了一邊。


    韓無言喝了口酒:“子文,這小子這麽猖狂,你還能忍?”


    曲子文笑著搖了搖頭:“觥籌飲進眾生血,談笑話盡萬物殤。血殤之主,盛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我等凡夫俗子怎可與其爭輝?”


    唐雨嘯站在懸崖之上,金蟾蜍的迷香又一次喚起了他埋在心底的記憶,他把刀疤臉千刀萬剮,還將屍體扔給了野狗,但依然沒有換迴他的阿楚,從那之後,他的阿楚就仿佛從人世間失蹤了,而那些自稱為神使的人,唐雨嘯走遍了颺羽的每一處角落,卻依然沒有發現過他們的蹤跡。


    而現在,唐雨嘯看見阿楚就站在橋對麵,穿著那個白色皮襖,美眸傳情,她看著唐雨嘯,臉上又出現了熟悉的紅暈,一步一步地向著唐雨嘯走來。


    “阿楚,是你嗎?你知道嗎?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痛苦!”唐雨嘯一腳踏出,想要上前擁抱住阿楚,可感覺身體猛然一輕,阿楚的身影也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唐雨嘯的身體開始向下墜落,這時,兩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袖,是雨墨和風陌。


    雖然懸崖之上,著力的地方很少,但對於雨墨和風陌來說,二人聯手拉上來一個人,還是極為容易的。唐雨嘯上來之後,向著風陌和雨墨道了聲謝嗎,就一言不發的走在隊伍前麵,完全沒有理會唐雨清的詢問。唐雨嘯的內心依然在思念阿楚,他多麽希望自己的夢再晚醒來一會兒多好,這樣他就能抱住阿楚了,他要告訴她:“他好想她!”


    懸崖峭壁之上的石洞之中,開始傳來聲響,一隻隻金蟾蜍從石洞之中爬了出來,它們一計不成,就決定直接出來捕獲獵物了。幾隻金蟾蜍趴在石壁上,伸出自己的舌頭,那長長的舌頭就直接向著風陌幾人衝了過來,“這舌頭上有毒!”袁立出聲提醒,但下一秒發生的事情,卻令他愣在了原地,隻見唐雨嘯孤身一人一劍刺入了金蟾蜍的舌頭中,金蟾蜍吃痛,開始迅速的迴卷舌頭,而唐雨嘯則也一起被帶了過去。


    由於事情發生的時間太過短暫,其餘四人完全沒有機會跟上去,而現在,幾人也和唐雨嘯徹底分割開,這與袁立的設想完全不一樣,在他的計劃裏,幾人在逃脫迷陣之後,一邊躲避金蟾蜍的舌頭,一邊快速跑過這座石橋。


    袁立配置的藥可以極大程度地抵擋金蟾蜍的操縱,盡管第一時間,走上石橋的人都會被金蟾蜍喚起心底最重要的記憶,但接下來的時間,隻要幾人想要醒來,就絕不會出事,但沒有人想到的是,看起來最簡單的唐雨嘯竟然會陷在環境中,自己無法逃脫。


    而從幻境離開之後,唐雨嘯的舉動也開始變得奇怪,而現在,他更竟然是不可思議的從這裏去追殺那些金蟾蜍,不隻是袁立,此時每一個人都對唐雨嘯產生了擔心。


    就算唐雨嘯再強,但每個人都知道,一旦有了心魔,這個人就會變得很容易被打敗。


    唐雨嘯跟著金蟾蜍的舌頭來到了石壁之上,血殤劍意直接迸發,瞬間席卷了在場的每一隻金蟾蜍,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大多數金蟾蜍隻是一瞬間,就徹底失去了唿吸的權利。


    唐雨嘯繼續衝殺,金蟾蜍們看到唐雨嘯的暴躁舉動,也知道現在若是不聯合起來,跑不了被殺的命。金蟾蜍們開始一同伸出自己那極長的舌頭,從各個方向向著唐雨嘯飛了過去。金蟾蜍的攻擊手法隻有兩種,幻術誘人和自己的舌頭捆住獵物然後將自己的毒素傳遞到獵物之中。


    唐雨嘯劍意彌散,一劍橫掃,幾根長舌就被直接切斷,但更多的舌頭還是躲開了唐雨嘯的攻擊,粘附到了他的身上。強烈的酥麻感從舌頭和身體接觸的部位開始傳來,唐雨嘯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在顫抖,手中劍的聯係也越來越薄弱,但他完全不在意,這些畜生,竟然敢用阿楚來迷惑自己,它們也配!跟那些寒毒蛛一樣的毒物,怎麽有資格利用阿楚!


    唐雨嘯快步衝進了金蟾蜍的陣中,但一擊得手之後,金蟾蜍們就開始分散開,麵對唐雨嘯的迎麵而攻它們直接將舌頭收迴了體內,而沒有舌頭暴露在外的金蟾蜍,全身就如金石一般堅硬,若是不中毒,唐雨嘯拿著血殤劍,破開它們的外殼也並非難事,但現在,唐雨嘯身上的氣力越來越弱,,根本不能破開那外皮。


    金蟾蜍擋住了一擊,其餘金蟾蜍則是連忙趁機將舌頭又一次攻向了唐雨嘯,又是十幾條舌頭粘附在了唐雨嘯身上,唐雨嘯感覺自己已經要拿不住手中的劍了,這個時候,唐雨嘯才知道自己衝動了。但如果給他重新選擇的機會,他還是會直接跳下來,在他心中,阿楚絕對不是被用來利用的!


    唐雨嘯被折磨的越來越虛弱,最後身體一輕,雙腿跪倒在了石板上,他想用血殤劍做支撐站起來,卻一次一次得重新摔倒,金蟾蜍們看見唐雨嘯的動作,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類已經沒法反抗了,其中一隻金蟾蜍張開大嘴,向著唐雨嘯咬了過來。


    一個帶著腥臭味的大嘴向著唐雨嘯飛了過來,唐雨嘯無奈地笑了笑,這幫畜生,還是殺不完啊!突然,一聲勁響傳來,唐雨嘯迴頭一看,發現是一支通體泛著銀光的箭矢,這是雨墨的七星箭!而這時,雨墨和風陌兩個人正從那石壁邊上,相互控劍入壁作為跳板,不斷地向著自己這邊趕來。


    七星箭破空而過,直接洞穿了那隻想要率先品嚐唐雨嘯的金蟾蜍的身軀,而其他的金蟾蜍也顯然發現了風陌和雨墨,數十隻舌頭開始不斷向著他們飛了過去。兩人靠著劍逐步靠近唐雨嘯,一時根本沒有趁手的武器反抗,隻得不斷躲避,但那舌頭極其靈活,來來迴迴,讓石壁上的二人一次次進入險境,若不是二人身法都是當世前列,恐怕不是被那舌頭打中,也早已掉到懸崖之下了。


    唐雨嘯暫時被金蟾蜍群忽略了,這給了他略微喘息的時機,身體的酥麻感也漸漸減弱,雖然與血殤劍的聯係還是頗為微弱,但唐雨嘯已經能夠去斬斷那些舌頭了。


    唐雨嘯起身,向著一隻金蟾蜍衝了過去,那隻金蟾蜍正在全力進攻石壁上的二人,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突然有一個人影出現,唐雨嘯劍影劃過,那隻金蟾蜍長長的舌頭就直接掉落到了懸崖之下,而唐雨嘯沒有給它閉嘴的機會,左手強撐著它的上顎,不顧毒素的侵蝕,右手持劍,狠狠地刺進了金蟾蜍的身軀之中。


    金蟾蜍倒下了,唐雨嘯癱倒在原地,從金蟾蜍上顎分泌出的毒素幾乎讓他昏厥,但他還是強咬著牙堅持。而站在石壁之上的雨墨,又一次拔出了七星箭矢,這一次,雨墨沒有選擇射殺金蟾蜍,而是將那箭矢插入了石壁之上,破塵和七星箭矢作為跳板,風陌的殘陽劍終於可以持在手上,雨墨專心的開始向下搭建跳板,而風陌則是為其打掩護,一時,又有幾根長舌被風陌斬斷。


    風陌和雨墨越來越靠近唐雨嘯的石板,金蟾蜍們都感受到了危機,它們一起衝向了石壁旁邊,長長的舌頭順著石壁直接攀附而去,一時間,金蟾蜍的舌苔幾乎覆蓋了整片石壁。麵對這樣的情況,雨墨一時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走,他不敢賭,不敢賭是自己的劍插入石壁在前,還是那舌頭先碰到自己在前。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再有一個人中毒了,袁立並沒有解金蟾蜍毒的藥,畢竟在他看來,幾人的實力應該不會被金蟾蜍捆下去,但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從幻境結束之後,唐雨嘯竟然直接衝向了這群金蟾蜍。


    這時,風陌悠悠的拿起劍,殘陽劍的劍柄上似乎有微光泛起,一片白色的煙塵開始在周圍彌散,風陌身性一飄,一股劍氣直擊石壁,一時間石壁開始炸響,而來不及撤走的舌頭,也在一瞬間被炸成了肉末,“快!向下走!”風陌喊完,手裏的劍又一次揮出,劍氣不斷炸響金蟾蜍,二人搭配之下,最終逼退金蟾蜍,成功降到了石板之上。


    唐雨嘯看到了風陌手中的劍氣,自然明白那是殘陽劍意,心中苦笑了一下,自己和他,還真是有差距,不過當初,韓無言說的殘陽劍主,是他嗎?如果是他,那時候他不過十五歲左右吧。


    風陌和雨墨背靠背,金蟾蜍們毫無攻擊的方法,這種情況下,整個場麵就變成了風陌和雨墨的屠殺,不一會兒,剩餘的金蟾蜍全部被洞穿了身軀,留下了一地的血水,空氣中開始出現令人作嘔的惡臭味,似乎是金蟾蜍群還未消耗掉的殘渣。


    風陌走過去,慢慢背起唐雨嘯,雨墨拿著血殤劍和破塵劍,相互交替,三人慢慢爬了上去,袁立和唐雨嘯站在懸崖邊,看到三人爬上來之後,二人連忙趕過去,接過了風陌背上的唐雨嘯。


    “老頭,你咋這麽重!我的腰啊!”風陌在旁邊一臉幽怨的埋怨。


    唐雨嘯沒好氣地瞪了風陌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麽,坐到一旁,等待袁立為自己驅除毒素。驅除毒素的時間很久,唐雨嘯一直看著周圍幾人,除了袁立外的三人一直在聊聊笑笑,但說的大多都是帝都一些將士的醜聞,全場所有人,似乎都對唐雨嘯貿然衝下去完全不在乎。


    驅除毒素結束之後,唐雨嘯的身體雖然虛弱,但至少可以行走了,五人又重新繼續前行,但依然沒有人詢問唐雨嘯。


    走了一段時間,唐雨嘯終於忍受不了了,他主動走到了唐雨清身邊:“老妹,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衝下去嗎?”


    “哥,你一直都那麽傻,衝下去很正常。”說完,唐雨清就拉著風陌:“你繼續說,那個將軍的小妾……”


    唐雨嘯一臉無奈,他又走到了雨墨身邊,輕輕拍了拍雨墨的肩膀:“雨墨,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衝下去嗎?”其實唐雨嘯這麽做,就是想讓這些人知道自己下去的理由,好讓自己對幾人的羞愧少一點。


    “你肯定有你的選擇,我們不需要知道。”雨墨繼續趕路,聲音中沒有什麽變化。


    “可是我看到你可是用了兩根你很心疼的箭矢呢,那根你用來爬牆的,你還裝了迴去,你這麽寶貝的東西為什麽會用掉,你不想知道嗎?”唐雨嘯依然纏著雨墨,畢竟,唐雨嘯也是有一點小心思的,讓我去找風陌?想得美!他肯定巴不得我去找他!


    但是唐雨嘯沒有注意到,風陌在唐雨嘯談論雨墨的箭矢的時候,眼眸多了一分寒意,但隨即釋然,輕聲歎了一口氣。


    “這不是寶貝,這是我的命。不過,我覺得值,就夠了,也不需要知道為什麽。”雨墨的聲音依然平靜,似乎箭矢上聯係的不是他自己的生命一般。


    “命?什麽意思?這樣吧,雨墨,我迴帝都之後,給你找最好的工匠,按照你的箭矢給你造幾百支箭,這樣你也不怕沒箭用了。”


    “皇子殿下,這箭,世間決不可能有第二份,帝都的古籍上應有記載,皇子殿下可以迴去看一看,此箭的製作方法,已經失傳。”雨墨沒有說出七星箭以血肉為引,也是避免唐雨嘯自責,其實唐雨嘯的想法,在場幾人,雖然年齡都比他要小一些,但卻都看透了。


    五人繼續前進,既然無人問起唐雨嘯,這件事也就這麽算了。約過兩個時辰之後,五人來到了一個石殿之中,石殿的牆壁上布滿了火把,似乎有人在其中生活。


    五人分開探索,這石殿與宮殿築造頗為相似,唐雨嘯總覺得自己曾在帝都某個皇室子弟家中見過這樣的格局,但一時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石殿不大,五人很快搜尋完畢,但令幾人頭疼的是,這宮殿之中,竟然隻有火把和石頭做的物品,除此之外別無他物,至於那玉珠,更是根本沒有跡象。


    “難道不在這裏?”唐雨清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了袁立。


    “不會,咱們這兩日,從未在這毒窟之中見到如此模樣的宮殿,這絕對是有人刻意建造的。咱們再去其中找找,說不定會有什麽暗門之類的。”


    五人又一次分散尋找,終於,在雨墨經過一處石牆之時,敲了敲,發現石牆後麵是空的。風陌四人趕忙向著雨墨這邊趕了過來,幾人在周圍搜尋了一番,並沒有找到任何打開石牆的機關,“要不咱們就直接撞開吧。”唐雨嘯站在一旁提議,結果同時被雨墨和風陌看了一眼,兩人沒有說任何話,繼續尋找。


    唐雨清站在一旁,捂住嘴強忍著自己不要笑出來,到最後還是忍受不了,靠在牆壁邊上捧腹大笑,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就是唐雨清的這一個動作,石牆突然傳來了移動的聲音,唐雨清誤打誤撞,竟然觸發了石牆的機關。


    石牆移開之後,出現在五人麵前的是一個向下延伸的階梯,幾人順著階梯,慢慢向下方走去。階梯左右沒有火把,幾乎漆黑一片,幸虧雨墨在進來之前,拔下了外邊石殿牆壁上的兩根火把。


    隨著五人的深入,冷氣漸漸彌散在周圍,唐雨清躲進了袁立的懷裏,幾人還穿著夏裝,但這下麵已經有晚秋的冷意了。


    終於,隨著最後一階石梯跨過,幾人來到了一處新的石殿之中,石殿左右有幾個石雕的人形塑像,上麵刻印著的都是颺羽王朝曆代功勳卓著,品行也頗為優秀的將領,幾人走到每個石像前,都輕輕叩首以作尊敬,其中數人,可以說是曾經挽救過颺羽王朝的氣運。


    經過石像之後,幾人看到了一個類似於王座的石椅,石椅後方豎立著十把劍,雖然劍身雕刻的不夠精細,但隻要風陌三人拿出比對,就可以看出,這十把劍,正是帝都十劍。


    五人再向裏走,就進入了另一個房間,房間打掃得很幹淨,蛛網塵屑根本不存在,五人心中皆是做了個提防:在這種地方生活的人,絕非善類。


    房間之中有兩個石箱,第一個石箱被輕而易舉地打開了,其中的物品隻是一堆珠寶,雖然滿滿當當堆了一箱,但五人卻對此毫無興趣。


    第二個石箱唐雨嘯衝過去想要掀開,但任憑他如何用力,石箱依然沒有被打開,唐雨清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神情,走到石箱右側,輕輕扳動旁邊的把手,石箱直接被打開,唐雨嘯向著幾人尬笑了幾聲,但當唐雨嘯看向石箱中間的東西後,他的表情瞬間凝滯住了。


    石箱最上麵,是一個白色狼皮襖,那上麵的痕跡,右下角的淡青色花紋,唐雨嘯一眼就能夠辨別出,那是他曾經送給阿楚的白狼皮襖!


    唐雨嘯猛然拿起白色狼皮襖,雙眼緊緊盯著那花紋,手上的力氣幾乎要撕碎白皮襖,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斷斷續續滴落到上麵,但他渾然不知,嘴裏輕聲呢喃著:“阿楚,阿楚。”


    聽到唐雨嘯的聲音,唐雨清自然知曉了其中理由,她搖了搖頭,攔住正要上前的風陌三人,一時間,整個石殿之中恢複了平靜,無人說話,隻有抽噎的聲音在低低迴轉。


    過了一會兒,唐雨嘯猛然轉頭,連忙跑了起來:“阿楚,阿楚,阿楚一定在這裏。阿楚,等我。”


    風陌直接攔住了唐雨嘯,血紅的雙眸對上風陌閑適的表情:“放開我,我要找阿楚!阿楚在等我!”


    風陌直接一拳砸在了唐雨嘯的麵門上,完全沒有絲毫留力,唐雨嘯直接摔倒在地,畢竟剛才才遭受到蟾蜍毒的侵蝕,唐雨嘯此時完全不是風陌的對手。


    但摔倒在地的唐雨嘯立刻爬了起來,直接向著風陌衝了過去,手中血殤劍出鞘,誰都不能阻攔他找阿楚!


    風陌歎了口氣,直接殘陽劍意,凜冽一擊砸在了唐雨嘯的腹部,手中高舉的血殤劍直接跌落在地,風陌沒有給唐雨嘯喘息的機會,直接又是幾拳跟上,唐雨嘯在風陌的攻勢之下,嘴角漸漸溢出了鮮血,但他依然還是要衝出去找阿楚,風陌搖了搖頭,猛地一拳,敲擊在唐雨嘯的後腦上,唐雨嘯便昏死了過去。


    等到唐雨嘯再次醒來的時候,旁邊正是袁立在為他的傷口敷藥,殘陽劍意留下了一道極為恐怖的傷口,唐雨嘯咬了咬牙,方才他看到那件白色皮襖,似乎有魔力一般,讓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想要去找阿楚,結果風陌這小子,竟然趁機報複,打自己用的到殘陽劍意嗎!


    風陌慢慢走到唐雨嘯身邊:“你剛才那個狀態,不用殘陽劍意攔不住你啊,不過血殤劍主,而且你這正好而立之年,身體承受能力也不差的吧,這點小傷,不礙事,不礙事。”


    唐雨嘯冷哼了一聲,不知道是誰天天一口一個老頭的著自己,現在倒好意思說自己年輕力壯了!


    唐雨嘯終於有機會將阿楚和自己的故事講完,然後又講出了自己剛才被白色皮襖導致失去意識,雨墨聽完,想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你剛才看到那白色皮襖,然後就失去意識,隻是發瘋的想要去尋找阿楚?”


    “對,對,雨墨兄弟,你真是懂我。”眾人扶額。


    “可是我們拿著那個白色皮襖就完全沒有事,難道他們早就料到你會來這裏,然後特意留下了這塊白色皮襖?”聽到雨墨的話,唐雨嘯愣了一下:“是啊,他怎麽會料到我會來這裏,如果不是雨清的提議,我才不會來這個萬毒窟。”


    雨墨皺了皺眉頭,又一次拿起那件白色皮襖,放到了唐雨嘯的麵前。唐雨嘯將白色皮襖拿在手中,起先他沒有任何變化,神情也與平常無二,可當他的雙眸注視到那淡青色的花紋時,唐雨嘯隻感覺腦中一沉,去尋找阿楚的渴望又一次在心底熊熊燃燒。雨墨站在一旁,也是覺察到了唐雨嘯的變化,左手一伸,搶過了唐雨嘯手中的皮襖,之後風陌又是上前給了唐雨嘯一劍,讓唐雨嘯又一次昏了過去。


    “我感覺是那個花紋,我一看到那個花紋,就會控製不住自己。”唐雨嘯這次很快便醒了過來,一醒過來就向著幾個人興奮地大叫,“你們想辦法吧那個花紋從那件衣服上弄掉,我就應該沒事了。”


    風陌迴頭看了唐雨嘯一眼,也沒說話,走到那件皮襖前麵,一劍出手,直接將那白色皮襖斬成兩截,一揮手,將那沒有花紋的半截扔迴給了唐雨嘯,也沒有理會唐雨嘯臉上痛苦的神情,就坐到一邊和雨墨,袁立開始討論衣服上的花紋了。


    “這花紋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就與平常在市井之中衣服上的花紋幾乎一致啊。”雨墨拿著帶有花紋的半截衣服,仔仔細細端詳了半天,最後歎了一聲氣,將拿衣服遞給了另外兩人。


    袁立和風陌也相繼查看了一遍,也是一無所獲,最終幾人決定,先把這衣服收好,然後繼續開始在這石殿之中搜尋其他的物品,畢竟這萬毒窟當中處處透著詭異,五人都希望能夠盡早的走出去。


    從第二間石殿走出之後,風陌直接走進了第三個石殿,袁立和唐雨清也跟在一起,而唐雨嘯和雨墨則是走進了對麵的第四間石殿。


    第三間石殿的布置與第二間的布置幾乎相同,隻是少了那兩個大箱子,房間裏很幹淨,也沒有擺放什麽東西,三人搜尋了一番,根本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發現,就當三人想要從石殿之中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脆響,然後就是機關啟動的聲音,與此同時,房間的牆壁開始慢慢移動,隱藏在後方的竟然是四個巨大的石人,而同一時間,房門也開始緩慢關閉。


    風陌直接跑到袁立二人身邊,一手抓起一個,向著房門衝刺,但那些牆壁中的石人並不打算就此放過風陌他們,其中一個石人拿起手中的長矛,猛一投擲,直接刺到了風陌麵前的石板上,那看似堅硬無比的石板,竟被石人將石矛刺進了一尺有多。風陌將袁立和唐雨清放下,提出殘陽劍,向著石人的方向跑了過去,一時之間,四名石人同時衝向了風陌,而袁立則是連忙抓緊唐雨清的手,大步的從正在關閉的石門中跑了出去,而當他們從石門之中跑出之後,空曠的道路中傳來了兩聲巨響,第一聲正是第三間石殿關閉的聲音,而這第二聲巨響,則是第四間石殿關閉的聲音。一時,唐雨清和袁立站在石門旁邊,原本一路上充當護衛的三人全部被困在了石門之後。


    風陌與石人交上了手,殘陽劍砍在石人的身上,依然能夠留下巨大的創口,石塊從石人身體上脫落,砸到地上,留下了個肉眼可見的深坑,而風陌沒時間理會,他不斷地閃避著石人的進攻,雖然石人移動,攻擊的速度都很慢,但四個石人的配合卻是極為精巧的,除了最開始風陌趁幾個石人尚未集合之時,留下了幾道傷痕之外,其餘的時間,風陌隻能用來躲閃逃避,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時機,在他每一次想要揮劍出手之前,總會有一根粗大的石手臂衝向自己。


    風陌皺了皺眉,一直躲閃可不是自己的作風,他不斷地向著石牆方向躲閃,不過幾次攻擊的間隔,他就靠到了一堵石牆之上。背靠石牆,石人對風陌的包圍程度就隨之下降,寬大的身軀,導致兩個石人幾乎就會包裹住風陌除去背後的所有空間,若是再有石人進入,反而會處處受製,無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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