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止上來的時候,為首的男人,也就是塗藍的父親塗大一眼就看到了他,頓時眼睛微眯,雙手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這張臉,怎麽跟她長的那麽像,仿佛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他仔細的打量著他,越看就越覺得他是她,隻不過根據時間來算,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突然,塗大似乎想到了什麽,身體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他當然看出來他隱藏了真實的實力,遠不是他表現出來的六尾那麽簡單,也看出來他是半妖。


    九尾,還是半妖,長的跟傾兒幾乎一模一樣,他有沒有可能是……他和傾兒的孩子?想到這個可能,塗大心情異常激動。


    但理智告訴他,對方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所以他還不能輕舉妄動,不然嚇退他了,他以後上哪兒找他?


    塗大在打量塗止,塗止何嚐不是在打量他,發現他的目光如同毒舌一樣攀附在他身上。他眼眸微眯,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握著林牧潔的那隻手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力道。


    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她眉頭一皺,她從他的身側走出來,目光同樣被站在中間的男人吸引了。


    挺拔的身體,老帥老帥的容顏,還有那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這個人應該就是另一個九尾狐了?隻不過,跟塗止長的沒有一點相像之處啊,她之前是不是杞人憂天了?


    艱難的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她就看到了途家三兄弟,心下一愣,這三人怎麽會來?


    她的視線在這幾個人身上來迴,意外發現,塗藍跟那個中年人長的似乎有點像?他該不會是途家三兄弟的老爹吧?見打不過塗止,便把自己老爹搬來了?為他們撐腰的?


    還真是三個小孩子,打不過人家就叫家長,她白了他們一眼。


    林牧潔似乎忘記了,她認識他們,他們可不認識她,畢竟在賽場上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改變了樣貌的她,談何而來的找家長為自己撐腰。


    她看到他們會驚訝,對方何嚐不是如此,途家三兄弟在看到塗止和林牧潔後,互相對視一眼,心裏有疑惑,有不解。


    他們是根據溫靜花的表述,還有朱金的話過來找那個男人的,怎麽那個男人沒有見到,反而遇到了在黑暗客棧時認識的六尾狐?


    塗白想要說話,在塗藍的眼神示意下,他隻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等著自己的老爹開口,沒想到他老爹卻沒有開口的意思,心浮氣躁的他隻能幹著急。


    無論是林牧潔這邊,還是途家,都沒有人開口說第一句話,幾人相望著,氣氛就這麽陷入了危險的尷尬中。


    突然,對麵響起一道仿佛鶯啼一般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沉默,一個穿的鮮豔,長的更鮮豔的女人從途家人身後跑了出來,向著林牧潔這邊衝了過來。


    她歡快的叫聲,讓和她站在一起的幾個男人都是眉頭一皺,眼裏帶著淡淡的怒氣,還有嘲諷。


    尤其是塗白,想到她剛才想利用他做的那些事,雖然沒有成功,但也讓他更加惡心她了,不就一個長的還算可以的男人麽?也值得她這樣大驚小怪,跟八百年沒見過男人似的,丟臉丟到家了。


    “這個女人怎麽也在這裏?”


    相比於途家人的不屑,林牧潔驚呆了,這不就是在黑暗世界的時候,那個打她男人的注意的狐狸精嗎?她從那兒出來的時候,這女人還派她的婢女守在出口等她們呢,她以為她一直找不到他就會死心,沒想到她居然跟途家人是一夥的。


    不僅如此,她還找到這兒來了,她對塗止到底有多上心啊,竟然能讓她不顧臉麵,當著那麽多男人的麵,把自己對他的那點小心思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


    她的這種行為讓她對古代女子矜持,不會輕易見外男的行為產生了懷疑,還是說……女妖怪不在那個範圍裏?


    一看到這個女人,塗止下意識就迴頭看身邊的女人,發現她眼裏有不屑,有疑惑,就是沒有吃醋的意味,他不安的心得到了緩解,握著她的那隻手在她手掌心上輕輕的撓了撓,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兩人之間流淌的美好時光,讓一旁膽戰心驚的貓亞覺得十分的無語,都什麽時候了還在你儂我儂的,能不能看看場合?


    兩人之間無聲卻默契的互動,讓可樂的腳步一頓,臉上明媚的笑容不見了,陰狠的笑容取而代之,她冷冷的看著林牧潔那張普普通通的臉,她到底哪裏不如她?


    就因為她先比她認識他?她不服,無論總什麽手段,她絕對要把他收入囊中。


    在塗止迴頭的時候,那個麵帶陰狠的女人又變迴了那個天真活潑的模樣,不顧她身後的男人們鐵青的臉色,張開雙臂對著塗止跑去,紅著臉興奮說到:


    “公子,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說完後,她扁了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讓身為女人的林牧潔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一位美若天仙的女人向自己表白,一般來說,隻要是個男人,不管接不接受,總要給人一點麵子吧?尤其是跟著她一起過來的那幾個人看起來不僅非富即貴,還實力強勁,即使看不上她,也會看在她背後的熱鬧給她幾分薄麵。


    可惜,塗止不是她遇到的一般人,所以她注定要失望。


    他板著臉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向著自己衝來的女人,又看了看她身後的男人,他嘴唇勾了勾,露出了一個看似歡喜,實則冷血的笑容。


    可樂看到了,心情那個明媚那個蕩漾,她以為他的這個笑容是給她的,心情更加迫不及待了,她就說嘛,隻要是男人,怎麽可能忽視她這張臉。


    她現在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著被他抱在懷裏的滋味是怎麽樣的,那時候他身邊的女人的臉色又會是多精彩,光是想想,她就心情澎湃。


    兩人咫尺之遙的時候,塗止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讓旁邊的林牧潔都不忍低下了頭,這張妖孽的臉啊,隨便笑一笑都能讓人神魂顛倒,也不怪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見了之後會失魂,她要不是因為來自現代,無論是帥哥還是二次元帥哥都沒少看,她這會兒可能會比她還要失態。


    隻不過,那人笑的一臉燦爛,是真的沒看出來他的笑容裏帶著別的情緒?還是說看出來了,但認為他不會對她做出過分的事情?對她的熱情捏著鼻子接受?


    如果是後者,她隻能說她太不了解他了。


    在她快要觸碰到他的時候,他的大長腿一伸,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條腿往自己的肚子伸過來,她很想要逃,但已經來不及了,隨著“啊”的一聲,剛才跑起來跟一隻翩翩蝴蝶似的可樂瞬間倒退,臉上帶著因為痛苦而掙紮的猙獰,仿佛一隻殘破的蝴蝶摔落在地上,還在地上狼狽的滾了兩下。


    她身邊的婢女雪碧立馬把她扶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似笑非笑的塗止,發現他雙眸似寒冰,又似閻王索命,她被嚇的立馬低下了頭,不敢再瞪著他。


    好不容易才站起來,可樂手撫著被他踢過的地方,頭發亂了妝容花了,衣服髒的不行,最重要的是肚子裏傳來的疼痛讓她沮喪,他為什麽這麽對她?


    想到自己多日的期盼落空,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人狠踹在地,可樂除了震驚外,還覺得顏麵掃地,再加上肚子裏傳來的疼痛,種種都讓她心酸不已,眼淚就跟潺潺溪水似的直流而下不會斷開。


    目光觸及到旁邊的林牧潔,纖細修長的十指瞬間緊握成拳,他會這樣對她,絕對是因為那個女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他居然踢她,他居然為了那個女人踢她,為什麽?她很想大聲的質問他,她到底哪裏不如她。


    在看到他清冷冷的麵容後,她心中所有的不甘和不忿都化作了一句話:“公子,你剛才為何那樣對我?”


    一個不相關的人,他有必要迴答她的問題麽?答案是沒有,他懶得搭理她,目光重新聚集在那幾個不速之客身上。


    他的無視,讓可樂幾乎抓狂,因為用力,她的指甲已經嵌入她白皙嫩滑的肌膚裏,而她仿佛感受不到似的,雙眸狠毒的瞪著那道跟在他身後的背影。


    總有一天,她絕對要讓他匍匐在她的裙下,而她,勢必要讓她嚐嚐被萬人騎萬人唾棄的滋味。


    敵不動,他卻不能不動,不然也隻是浪費時間罷了,塗止牽著林牧潔的手走去,仿佛剛才他踹人的事情沒有發生似的。


    走了一段距離後,他對著塗藍說到:“塗藍公子,不知道你過來找我所為何事?”


    說實話,塗藍也沒有想到在這兒出現的不是賽場那個不苟言笑的男人,而是在黑暗客棧李和他有過一麵之緣的塗止。


    他站了出來,對著塗止微笑著說到:“我們來這兒是想找人的,不過可能是中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們沒有找到想要找的人,卻遇到了你,說起來,我們也是蠻有緣分的。”


    雖然對方隻是六尾狐,若是平時他還看不上他,但因為家族可能會來一位能跟自己老爹媲美的九尾狐,所以他不得不把這位他平時可能看不上的人拉進自己的陣營裏。


    “嗯,確實有緣分。”


    話是迴答塗藍的問題,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個麵色冷峻的中年人身上,不知為何,他感覺他看他的眼神裏藏著故事。


    “塗公子,這是我父親。”


    “看得出來。”畢竟這兩人長的太像了。


    大兒居然叫他塗公子?也就是說他也姓塗?想到前麵那幾點可能,再加上他這個姓氏,讓他更加確定,他就是傾兒的孩子。


    見塗大的臉色莫名其妙,看他的眼神裏帶著令他忍不住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表情,塗止想了想,大概知道了他的變化從何而來,他趁機解釋到:


    “說起來,我們的緣分還真的是妙不可言,在黑暗客棧見了一麵,沒過多久又再次見麵了,且我們倆都姓塗,唯一不同的是,我是隨母姓,途旅途的途。”簡單明了的告訴他,他是隨母姓,跟他不是同一個姓,別想太多。


    “你這麽一說,我現在才發現,看來我們真的是有緣啊,塗公子若是有空,可以過來找我玩,我們可以把酒言歡。”塗藍這話,是想把他招進自己的陣營了。


    塗止笑了笑,沒有說話,再去看塗大的時候,發現他眉頭緊皺,一副懊惱的模樣。


    他不會管他心裏是怎麽想的,隻要他別自作多情和他牽扯上關係就好,他牽著林牧潔的手往塗藍那邊走過去,客氣說到:


    “塗公子,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說一下你想要找誰嗎?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的忙。”


    “謝謝塗公子的好意……”


    “不用謝,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當初隨口說的一句話,他竟然還當真了?


    “我們當然是朋友,不然我怎麽會邀請你去我家玩呢,隻不過一件小事而已,不用麻煩塗公子。”開玩笑,那件大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塗公子趕緊去尋找你要找的人吧。”反正他剛才那句要幫他們找人也是隨口一說,現在既然不用他幫忙,就趕緊走,別在這裏礙眼,他不會真心歡迎他們,更別想他留下他們吃晚飯。


    這話也太直白了,他不怕得罪人?林牧潔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對麵的人,發現他們的臉色果然很難看,她悄悄的在他手心裏扣了扣,示意他說話注意點分寸,倒不是讓那三兄弟,主要是他們的爹厲害。


    塗止迴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塗公子,你這話說的……”塗白很不忿,他跟他一樣都是六尾,他憑什麽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你的娘親叫什麽名字?”塗大突然插話進來,讓其他人都是一愣。


    除了林牧潔,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想著,果然,他還真的是塗止的爹,不然怎麽可能第一次問他的姓氏,現在又問他的娘親是誰。


    想到芷青曾經跟她說過的事情,如果塗止的家裏人找過來了,一定不會同意她嫁給他,而是會給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時,她的心突然一沉,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張妖孽的臉:這些事情真的會發生麽?如果發生了,他又會怎麽做?


    塗止不知道林牧潔心裏在想什麽,他隻是覺得這個人有點奇怪,這會兒問他娘親的名字是想幹嘛,難道說他以前認識他娘親?


    認真的想了想,覺得又不可能,他是大妖怪,而她娘親是一個平淡無奇的人類,他怎麽可能會想要認識她?


    “我娘親叫什麽名字,跟你有什麽關係?”


    塗大還沒有說話呢,塗白終於忍不下去了,站出來指責塗止:“我父親好歹是你的長輩,你就這樣和長輩說話的,有沒有家教?


    “養不教父之過,誰叫我沒爹呢。”所以說他沒家教也不是他的錯,他有這個能耐,就去找那個他自己都沒有見過的爹啊。


    “再說了,隨隨便便來個人,莫名其妙的問我娘親的名字,我不迴答還不行,不然就是沒禮貌?那有人問你娘親叫什麽你記得一定要說,不然也會被人說沒家教,可你爹娘還好好的活著呢。”


    “你……”塗白作勢想要去打塗止,後者絲毫不懼怕他,一雙冷眸睥睨著他,仿佛再說:有種你就動手。


    “二弟,父親在這兒,一切問題有他來處理,你就別插手了。”塗藍適時出手攔住了他。


    這樣桀驁不馴的塗止,塗藍對他的興趣逐漸變淡了,實力不怎麽樣,脾氣倒是挺大了,他本來還想把他拉進自己的陣營,這樣看來也隻能作罷了。


    塗白再怎麽心不甘情不願,也隻能看在自己老爹的份上忍氣吞聲。


    塗止的話讓塗大這會兒仿佛秋天掃落葉一般,整個人散發著淡淡的憂傷,他往他那邊走了走,一雙明目緊緊的注視著他,仿佛乞求似的問:“難道你娘親,沒有跟你提過你父親,哪怕一次?”


    難道她心裏就這麽恨他?


    “有啊,不知道罵了他多少次王八蛋,負心漢呢。”


    “除了罵,就沒有其他的嗎?”


    “沒了,對於一個拋妻棄子的不負責任的男人,如果我娘親還能誇的出他,我會覺得她目光短淺的,好在她也不是這種人。”


    塗大聽了之後,腳步後退幾步,一臉的懊惱。


    “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她恨我討厭我是應該的。”


    “什麽意思?”塗止神情大變,麵色鐵青,情不自禁的加重了手裏的力度。


    “父親,你,你認識塗公子的娘親,並且……”塗藍想到了什麽,但不敢問出來。


    “你應該是我和傾兒的孩子吧。”顧傾,那個和他有過一段美好時光的女人,也就是塗止的娘親。


    “不是。”提到自己娘親的名字,塗止說話的聲音冷的都快能結冰了。


    “如果你們沒有別的事情可以離開了,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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