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塗止的打破砂鍋問到底,林牧潔有點心虛,她低著頭看路,心裏默默的吐槽著:她都不想細說他偏還要問,難不成她要跟他說她是在為自己以前的癡心妄想而覺得尷尬?


    她不說,他就一直盯著她看,她終於受不了了,抬起頭來看著他,無奈說道:“剛才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我是是因為走山路走累了,所以才會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他想說他不相信,但又覺得說出這樣的話,不像平時的他,他隻好把心裏對她的那份關心壓下去,沒好氣說到:“真菜,才走了這麽一點路就累成這樣了,看來我以後還是少和你出門,省得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說完後,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仿佛在嘲笑她的慢吞吞似的。


    果然還是那個賤賤的塗止,損起別人來是不留一點情麵,虧她之前還認為他轉性了呢,沒想到是她自作多情了,她恨恨的盯著他的背影,暗地裏將他從頭到腳吐槽了一番,便她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兩人沒走多久就來到了半山腰的月老廟,一眼看過去,發現以前被野草包圍的月老廟,如今已經不見了野草的蹤影,廟的四周被人用竹子圍了起來,而月老廟旁邊的一些小樹,有些樹上掛滿了紅色的綢布,有些樹上則掛著寫了名字的紅紙,看起來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旁邊以前是她和貓亞為李思佳搭建起來的茅草屋,現在成了人們休息喝茶的涼亭。


    “這裏的變化,有點大啊。”林牧潔看著眼神的景色,感慨道。


    一向以冷漠示人的塗止這次也忍不住動情了,他看著跟以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的月老廟,啞著聲音說道:“確實,變化太大了。”


    在外麵看了一會兒,林牧潔拉著他的手就要往裏麵走:“我們進去看看吧,說不定裏麵的變化更加出乎我們的預料。”


    塗止看著她牽著他的那隻手出神了:她拉的是他的右手,是當著她的麵解決了陳方,並讓她在後來的時間裏對他避之不及的右手。


    這一刻,他笑了,深情的看著那隻握著他的右手的小手,原本他以為那件事會成為他和她之間的隔閡點,會讓他和她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隨意相處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有被她重新接受的這一天。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沒兩步,塗止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開口提醒她道:“牧潔,你現在牽的是我的右手。”


    “哦……”心不在焉的迴答。


    但很快,她可能是想到了什麽,立馬轉身看著兩隻握在一起的大手小手,又看了看塗止,透過他的那張臉,她想到了那天他用這隻手解決了陳方的事情,對方臨死前的樣子驀然在她眼前放大,她即刻就鬆了手,一臉驚訝的看著那隻手指修長的手掌。


    她過激的行動讓他不禁垂了垂眼眸,果然,她還是沒能完全接受自己,而之前之所以會牽他的手,完全是因為她暫時忘卻了那件事,等她想起來了,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把他撇開,這樣一想,他的心裏有點小憂傷,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看到他變了臉色,林牧潔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尷尬,她低著頭,一臉歉意說到:“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塗止想說沒關係,但說出口的話卻是:“什麽叫你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有意的。”說完之後,他自己先行離開,留下一臉目瞪口呆的林牧潔在發愣。


    他這陣子是吃錯藥了?還是受了什麽刺激?不然她怎麽覺得他越來越奇怪了,一會兒溫柔的跟鄰家哥哥似的,一會兒又跟到了更年期的男人似的兇巴巴的,也就是她人好,能受得了他的壞脾氣,不然要是換了別的人,早就跟他說拜拜了。


    她深唿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滿,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她走在他的身後,扁著小嘴說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剛才看到月老廟的變化有點大,心情也有點激動,一不小心就把以前在意的事兒給忘了。


    後來經過你的提醒後,我又想起來了,腦海裏立馬出現那天的畫麵,尤其是……”說到這兒,她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隻能再三的重複自己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他。


    麵對她的解釋,塗止看了她一眼,沒有再搭理她。


    她跟他道歉了,但他不僅不說話,還無視了她,她也懶得繼續往人家的冷屁股上貼自己的熱臉,兩人沉默無言的來到了月老廟的大門前。


    站在門口的位置往裏麵看,她發現裏麵的供桌不再像之前那樣破舊且四腳不齊,桌上還擺著一個插著香的香爐,牆上的蜘蛛網也不見了,原本滿是灰塵的月老像已經纖塵不染,整個月老廟好像被翻新過一樣。


    “這裏麵的變化也出乎意料啊。”林牧潔吃驚的看著月老廟裏的一切。


    塗止沒有說話,抬腳走了進去,在月老像前駐足,似乎在迴憶著什麽。


    林牧潔看了,立馬跟上,問:“怎麽了?”


    塗止依舊沒有迴答,她暗地裏懊惱一聲,人家都不想跟她說話,她怎麽老是不長記性,老是熱臉貼冷屁股。


    被他再一次無視後,她這次是真的懶得去問了,幹脆也學著他的樣子盯著月老像看,想當初她剛來這兒的時候,還被這裏的荒涼景象給震驚到了,那時候的她還想過要不要收拾收拾這破落不堪的月老廟。


    但後來一想,如果不能讓這裏的人相信他,依靠他,那她就算把這裏收拾幹淨了,也隻是短暫的幹淨而已,時間久了,他一樣會再荒涼,倒不如用行動徹底改變局麵,讓這裏的百姓重新接受他。


    經過一年多的時間的努力,加上媒婆們自己的作死,成功似乎近在眼前了,現在再來迴想,真是覺得感慨啊。


    在她陷入思考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扭頭一看,發現是剛才的兩姐妹跪在月老像麵前,閉著眼睛碎碎念著,可能是把自己對另一半的要求跟月老說了?


    她笑了笑,收迴視線往塗止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她白眼一翻,又開始了對他的吐槽:難不成是他更年期到了,所以脾氣才會這麽奇奇怪怪?想到他的年紀,她覺得這有可能,又或者大姨夫來了?


    在她走神的時候,兩姐妹之中的妹妹看到林牧潔站在月老像前,一副誠心的樣子,她以為她的目的跟她們是一樣的,奇怪的問:“你也是來求姻緣的?”


    迴過神的林牧潔在麵對對方詫異的眼神時,她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道:“對啊,我跟你們倆是一樣的,也是過來給自己求個如意郎君呢。”


    “可是,你不是有……”她指著門外的方向,那裏有塗止。


    林牧潔往門口的位置看去,很快就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笑著迴答:“你想問的是剛才那個和我一起過來的家夥吧?”


    她點了點頭,一雙水眸裏充滿了好奇。


    “他是我哥哥啦。”


    什麽?他居然是她的哥哥?妹妹吃驚了,這兩人怎麽看都不像兄妹啊。


    一向遇事比較淡定的姐姐在聽到這句話後,也湊了過來,一臉吃驚的看著她,可能她也是沒有想到兩人居然會是這種關係。


    後來她可能是想到了什麽,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好似在對林牧潔說到:“你們倆居然是兄妹,那你們倆顏值差距也太大了。”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林牧潔在聽了這句話後,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怎麽,她現在是被嫌棄長的醜了麽?


    妹妹仿佛也想到了什麽,一臉興奮的問:“你們倆是不是你隨了你爹爹,你哥哥長的像你娘?”


    她這麽說是因為她長得比較醜,所以隨了爹爹,而塗止一副紅顏禍水的模樣,她就認為他是隨了娘親?她麵露奸笑,讓兩姐妹一頭霧水,之後才不急不慢解釋:“你們猜錯咯,我是長的像娘親的那個,而他的長相是隨了我爹。”


    這……兩姐妹麵麵相覷,臉上帶著明顯的尷尬,這跟她們之前想的確實有點不一樣呢。


    一場聊天過後,林牧潔才從月老廟裏出來,就看到塗止站在一棵掛滿了紅紙的樹下,她走近去一看,發現他居然對著掛在樹上寫了名字的紅紙發呆,她想問這有什麽好看的,但一想到兩人還在鬧別扭呢,她把剛張開的嘴巴閉上,扭頭走到了另一邊。


    她一走,塗止把之前緊攥在手裏的,寫了林墨江和林牧潔白頭偕老的紅紙揉了揉,然後用一團狐火把它燒的連渣都不剩,雖然他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但她也絕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可能是因為受了紅紙上麵的那句話的影響,塗止也不想再跟她鬧別扭下去了,在把東西銷毀後,他就跟上了林牧潔的步伐,和她並肩走著,扭頭看著她的時候,發現她的側臉鼓鼓的,應該是還在跟他鬧別扭,為了緩和氣氛,他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我原諒你了。”


    嗯?什麽叫他原諒她了?她停下腳步,雙眼疑惑的看著他。


    被她這樣看著,他居然也體會了一把心虛,他把頭撇過去,弱弱說到:“就剛才那件事,我決定原諒你了。”


    有病,還病得不輕,她收迴視線,自顧自走自己的路,反正不管有他沒他,都不耽誤她做任務。


    見她還不肯搭理自己,還越走越快,仿佛想要丟下他似的,那一刻,塗止居然感受到了心慌的感覺,他緊跟在她身邊,慌不擇言的說:“我剛才不是故意不搭理你的,實在是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所以就幹脆不說話。”


    原來如此,林牧潔終於明白他的別扭是怎麽來的了,感情是因為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不過,她也得讓他感受感受她之前的感受,不然他不長記性。


    月老廟門前,兩姐妹看著林牧潔和塗止並肩離去的背影,妹妹開口:“姐姐,你真的覺得他們倆是兄妹嗎?”


    姐姐仿佛明白了過來似的,她歎息一聲說到:“還是我們倆太年輕了。”


    妹妹一頭霧水:“為什麽這樣說?”


    “人家說是兄妹關係,我們就信了,還在猜人家誰隨了親爹誰隨了親娘,難道我們就不會懷疑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你有見過親哥陪著自己的妹妹來這兒求姻緣的?”


    妹妹聽了,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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