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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計,走為上!


    路乘風一把攬過遊紫凝的小蠻腰,腳底如抹油,三步並作兩步已遊移至天梁苑大門邊。


    再要邁腳之際,卻被一束從天而降的銀光擋住了去路!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隻見莫飛歌如遊龍驚鳳,在空中連續幾個空翻,便穩穩落定在他二人正前方。


    整套*動作迅捷有力,氣勢逼人。


    伴著一臉驕傲的剛毅,莫飛歌已運氣而上。


    一招“問天”,剛才被她單槍脫手一擲,從而深深紮入地麵的銀火槍,此刻便如一顆大樹被拔地而起。


    不好!


    路乘風心中警鈴大振!


    反手就近抽起一名天梁苑門口衛兵的佩劍,丹田猛提一口真氣,握劍之手發出絲絲熱力。


    那劍鋒帶著狠厲的烈風,一個橫甩過去,奮力抵擋!


    莫飛歌唇角微微向上斜了幾寸,輕蔑的一笑,掌間再一運氣。


    那銀火槍猶如白虹貫日,一嘯生風,於騰起的半空著飛速打著猛烈的旋,朝路乘風直貫而來!


    路乘風將全身內力都傾注於掌中兵刃,將那把佩劍高高揚起,負隅頑抗!


    銀火槍上架下壓,隻在長劍上方一擊一撞!


    那把佩劍便憑空折斷!啷當落地!


    不愧是軍中第一槍——莫家槍法!


    其聲勢剛猛,帶有兵家天生一派銳不可當的怒意和殺氣!


    更有莫家槍獨特的浩然正氣!巍巍武道,軍人風骨!與路乘風之前在江湖中見過的各家槍法都大相徑庭!


    上戰場殺敵,不需要有武林門派的花樣招式,講究的就是一個簡單易學有力量,一招製敵!殺他個快、準、狠!


    “母妃好身手!”


    路乘風終於放棄了掙紮,不由地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發自內心的歎服道。


    “那是自然!我們莫家槍,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習成的!”


    冕王妃看路乘風甘拜下風,一臉誠懇,禁不住將未拿槍的左手驕傲的叉在了腰間,高昂起下巴,笑道。


    轉眼卻用餘光瞥了一眼他身旁的新婦,目光中都是警惕和不屑,砸吧了一下嘴,側過臉道:


    “新婦,怎麽樣?你相公都快被我打趴下了,不如還是換你上吧?嗯?”


    遊紫凝一張小臉生憋得紅彤彤的,更顯得白裏透紅,楚楚動人了。


    她用求助的目光又望了望路乘風,卻被他又輕輕拉了拉衣角,便心領神會,立馬跪倒在地,拜服道:


    “新婦不敢!母妃威武!這一手好槍法,新婦哪裏是您的對手?新婦尚有自知之明,還請母妃見笑。”


    “哦?原來北端名將關山月也不過如此嘛!我看你是金玉其外,空有其表罷了!還好意思號稱人屠!連一場簡簡單單的正麵交鋒的對戰都不敢應戰!一無名將之能!二無勇者之心!我看你們北端國,休矣!”


    莫飛歌見她如此放低姿態,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咄咄逼人的話語間滿是蔑視。


    “行了行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飛歌!你又何必跟他們兩個孩子一般見識!既然是一家人,大家都點到為止吧!”


    沉默良久的冕王爺終於發話了,他上前摟過冕王妃莫飛歌


    的肩膀,輕輕一拍,示意道。


    “是我要跟他們兩個一般見識嗎?剛才是誰先提議讓新婦表演一出北端劍舞的?怎麽到現在你又唱起了白臉,光叫我唱紅臉了?”


    冕王妃橫眉道,聳了聳肩膀,極不耐煩的將冕王搭在她肩上的大手抖落,嘴上毫不客氣念叨著:


    “你給我起開點!別管我!今日我就偏要與新婦好好比試一場,誰都別想攔著我!”


    冕王的表情便如同剛吞下一大個嗆口的朝天椒,張大嘴巴都不知該如何接句了,臉上如冰霧成霜,尬然失笑。


    路乘風總算是看清楚他這嫡母的心了!


    如此糾纏不休,來勢洶洶,不就是恨毒了那北端狼師,恨毒了那個關山月,擺明了要趁機取了新婦的小命嗎?


    既然她是將遊紫凝錯認成關山月了,那麽,隻要向她言明真相,坦誠以對,莫飛歌應當就會放下屠刀,就此作罷。


    雖然遊紫凝假冒北端公主與路乘風成親,是欺騙了王爺王妃,甚至是欺君!


    但是,隻要自己將其中來龍去脈一一說清楚講明白,他相信,父王和母妃也都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就算不願接受眼前現實,他路乘風的這樁親事,卻早已木已成舟!


    若是父王母妃就此揭穿了他和遊紫凝的老底兒,恐怕他們自己也在劫難逃!


    畢竟,欺君之罪,罪當滅族!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路乘風心中盤算了片刻,吃定了他倆不會怎樣後,便自信昂揚的抬起頭來,神色中卻仍然帶著些許緊張不安,大喝一聲道:


    “母妃大人,凝兒其實……她並非……”


    遊紫凝卻迴頭怒瞪了他一眼,一個縱身,向前大跨了一步出去,緊接著,一個抱拳,妄自請纓道:


    “新婦願意一試!隻要母妃大人舒心了,新婦哪怕今日在此丟人現眼了,也在所不惜!”


    “這還差不多!”


    莫飛歌瞟了她一眼,臉上終於渙爾冰開,露出了絲絲放鬆的微笑來。


    “你平日用什麽兵器?可有帶著隨同陪嫁?”


    莫飛歌又問道。


    遊紫凝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迴答道:


    “沒有,我什麽都沒帶。”


    “哦?”莫飛歌猶豫了一句,隨即又笑道:


    “也對,既然如今兩國交好,帶著兵刃陪嫁,不吉利。那這樣吧!我們王府,刀槍劍戟斧鉞勾叉鞭鐧錘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十八般武器應有盡有!你想用什麽,盡管說!”


    莫飛歌一口氣連聲說出了十八般武器種類來,流利得像說了句長長的貫口。


    “額……”


    遊紫凝低頭沉吟了片刻。


    眼波流轉,瞥見了剛才使喚過的那把青雲劍,再想想刀劍本就是最常見最慣用也最容易趁手的兵刃了,便抬頭,輕聲說道:


    “不如,就用劍吧?父王,剛才您那把青雲寶劍,可還方便借新婦一用?”


    “沒問題!你拿去!”


    冕王爺麵露驚訝,卻立馬十分配合的讓近身親衛將那把青雲寶劍再次交到了遊紫凝手中。


    “行了嗎?我們開始吧!”


    不等青雲


    劍在新婦手中握穩了,莫飛歌便迫不及待道。


    遊紫凝乖巧的點了點頭,緊握住碧綠的青雲劍柄雙手卻是在發抖著的。


    “好!看我的厲害!”


    莫飛歌一上來,先使出了一招莫家槍中的子午槍槍法。


    兵家素有槍紮一條線、棍打一大片之說。


    這莫家槍中的子午槍槍法,與剛才那些剛猛的招式又不盡相同。


    其秉承的是內家功夫的陰陽之理,將防守和進攻融為一體,以靜製動,避實擊虛,剛柔並濟。


    講究的則是身不離槍,槍不離身,槍隨身走,身隨槍動。


    莫飛歌這一套子午槍槍法,耍的相當嫻熟自如。


    隻見她手中那根銀火槍,不停的上架下壓,前刺後紮,氣勢逼人,占盡先機,一直穩穩的居於上風。


    再看遊紫凝的身法招式,盡是些平平無奇的慣用劍術。


    在莫飛歌的一再壓製下,力量和功法都顯不足,像一個被大人追著打的半大小孩一般,甚至有些稚嫩和笨拙。


    兩人如此相形見絀的打法,很快,便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高下立見了。


    “母妃大人,新婦實在不是您的對手!還請您放新婦一馬!”


    遊紫凝迅速敗下陣來,將那青雲寶劍收入鞘中,向著莫飛歌深深鞠了一躬,謙然有禮道。


    莫飛歌卻完全不曾領情,將那銀火槍往地上重重一漲,冷笑道:


    “我看我今日不逼緊點,你還以為是與小孩子過家家,都不肯拿出你們關家軍的看家本領來了!”


    言罷,一招“燎原”!


    她手中的銀火槍便如赤練一般,電光火石之間,就往遊紫凝的胸口長驅直入而來!


    遊紫凝發自本能的就拔劍出鞘!提起青雲寶劍就在身前一擋!


    路乘風也下意識的將手往遊紫凝背後就是一掌,將自己體內儲藏不多但是餘力尚在的真氣都用密宗心法,速速輸入她體內!


    說時遲,那時快!


    遊紫凝的任督二脈,瞬間像是被路乘風輸入的真氣一氣貫通了似的!


    隻覺得體內風雲暗湧!沿著任督二脈,伴隨著自己加速狂飆的血液,飛快間已遊走至指尖!


    遊紫凝十指輕輕一展,青雲劍憑虛淩風,迎頭而上,劍氣嘯成青芒大盛!


    一陣青光猶如玉帶環腰,將那噴濺著炎炎火星的銀火槍團團包裹在一股股如霧如露的冷光中!


    那銀火槍很快便像一盆被冷水澆透了的熱炭火一般,滅了威風的鋒芒!


    “這!怎麽可能!”


    莫飛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深深提了一口氣,又加大了手中所運之內力!


    那銀火槍卻仍然啞火!赤炎的槍頭上竟冒出幾縷青煙來!


    遊紫凝見好就收,以免傷了和氣。


    於是乎,她柔韌的十指一收一扣,那柄青雲劍又乖乖入了鞘。


    幽幽的青色冷光一入鞘便收起了全部光芒,深藏功與名。


    “好!打得漂亮!”


    冕王和路乘風在一旁看呆了眼,異口同聲的叫起好來。


    “哼!”


    莫飛歌拎起她那柄銀火長槍,狠狠的跺了跺腳,便揚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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