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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包裹中,有一柄折扇,還請大人幫忙取來。在下先謝過大人了!”


    遊子吟謙謙然朝路乘風行了個君子之禮道。


    路乘風依她之言,去尋了她的包裹,仔仔細細的翻查,卻隻發現了一柄竹木糊紙製成的折扇。


    那折扇,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找不出一星半點的過人之處來,遠遠不及上次路乘風在酒仙居上順手牽羊拿了她的那柄小巧別致。


    既沒有出彩的水墨繪就,也沒有精雕細琢的骨架。


    這就是普普通通白紙一張,看上去還像是被人匆匆忙忙糊上去的,白紙與竹木的銜接之處,還有絲絲幹透了卻未被匠人小心撕去的漿糊痕跡。


    “就這?”


    路乘風將這柄折扇在手中端詳了老久,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語道。


    實在找不到別的更像是扇子的東西了罷!


    那就是這個沒錯了!


    路乘風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將那把扇子在空中來迴一顛,把玩道。


    卻見那扇子,在空中輕輕撲棱撲棱的打著旋,在陽光的照耀下,那不小心打開的扇麵,竟然像是中間夾雜了暗紋似的,在光亮之處,熒熒閃動著,絲絲縷縷,卻甚不分明。


    哦!原來此扇,暗藏玄機!


    莫不是跟漕幫那魚紋素紙似的!還必須經過機關巧計,才能看到其中筆墨?


    路乘風將顛來倒去轉了好幾個圈的折扇,小心翼翼的將它合攏,揣在自己懷裏,滿心歡喜迴殿內。


    “給!”


    路乘風朝遊子吟會心一笑道。


    “謝謝!”


    遊子吟虛虛行了個禮,接過那扇子,在空中刷的一下全部展開,又朝路乘風鞠了一躬,問道:


    “大人,您好人做到底,能否吩咐人再幫草民要一柄燭台來?隨便什麽燭台都行,我們作答時用的那種紅燭就可以。”


    路乘風心領神會,朝她笑著點了點頭。


    接著,他望向剛才那個獻殷切又不得要領的青袍小官,大聲道:


    “這位大人,勞煩你去幫我隨便拿根紅燭來!”


    得了,這青袍小官從命,提著官袍一溜小跑就親自去取了來,又體貼周全的給點上了。


    遊子吟淡


    定從容的接了已被人點燃的紅燭台,將那柄紙扇,輕輕置於火苗上方幾寸。


    紅燭跳動,分外妖嬈。


    那跳動的火苗之上,原本平平無奇的一張白紙,瞬息之間變化莫測,竟凸顯出了一副龍鳳圖案來!


    雖然沒有五顏六色的粉墨,隻是被人勾勒出的圖形。


    但那龍鳳圖形,工筆入微,栩栩如生!


    細枝末節中,更有許多流暢卻又突兀的線條和墨點,叫不懂行的人看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是?”


    路乘風心中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問道。


    “這,正是家父一手繪就的,上元佳節龍鳳呈祥大花燈的工藝圖!”


    遊子吟將手中折扇高高舉起,再向皇上禦駕的方向,緩緩的全部舒展開,昂然自信道。


    那龍鳳呈祥花燈的工藝圖,已經在扇麵上展露無遺了。


    一龍一鳳,活靈活現的正要翱翔九天之狀,卻又手足相憐,如同連理枝共舞華章。


    靖帝顯然十分出乎意料,吸起眼睛仔仔細細的盯著那張扇麵,身子都在龍椅上向前傾斜了,盯了一會兒,他才抬起手來,示意道:


    “這圖可是你說的證物?有何機巧之處?快給朕呈上來!?”


    “正是!此圖看似一幅普普通通的工藝圖紙,但是,卻是我遊家的祖傳。這龍鳳呈祥大花燈,血肉皮囊,都點點滴滴記錄在此!走管布線,更是嚴絲合縫按此工藝設計製作的!按家父的製作設計,還有精巧計算,絕無半分自燃走火的可能!煩請皇上過目!”


    遊子吟恭恭敬敬雙手奉上,錚錚然道。


    靖帝手持那柄薄薄的紙扇,一雙老花眼翻來覆去,端詳個不停。


    未幾,他抬起頭來,哈哈大笑道:


    “不錯!你們遊家的花燈果然匠心獨運!起來吧!朕還沒有老眼昏花呢!”


    意料之外的大笑讓遊子吟刹那間不知所措,眉間跳動了幾許,嘴角絲絲尬笑,卻無從得知該如何接話了。


    路乘風見狀,連忙出麵為她打圓場,道:


    “今科狀元,還不快快謝恩啊?皇上這是不再追究於你了!”


    “草民遊子吟叩謝天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遊子吟二話不說就是磕頭,道。


    驚擾禦駕的罪過終於翻篇了,隻是爹爹的罪名尚未洗清。


    革命尚未成功,還要繼續努力。


    路乘風一咬牙,又接著幫腔道:


    “皇上在上!微臣路乘風,也有證物要呈上!”


    “哦?乘風呐!你可別跟朕誇海口!”


    靖帝似笑非笑,打趣道。


    “微臣路乘風,有北端皇子白羽的證人證言!絕非兒戲!”


    路乘風見皇爺爺竟然不相信自己手中有真材實料,幹脆將話給撂明了,掏出懷裏藏了好多天的那張證言,跑著就給他送了去。


    那張白羽落款按了紅手印的證人證言,言之鑿鑿,對北端國派人故意縱火燒毀祥瑞一事,供認不諱。


    白紙黑字,天理昭昭!


    就連靖帝看了也大吃一驚!將這張證言揉在手心裏,大手一拍,怒喝道:


    “豈有此理!北端人!欺人太甚!”


    天威震怒!連坐下龍椅都跟著戰栗!


    靖帝鐵青著一張臉,轉向何旭之,問道:


    “何旭之呐!你可知大理寺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這、這……微臣、微臣之前都在忙著編纂《永和大典》,全身心投入,近日來,接手科舉之事,更是不可開交,尚、尚且無心留意之前那個花燈案。”


    何旭之完全沒有料到這忽如其來的一聲暴擊,連忙跪地,自辯道。


    將人從京兆府直接移送至大理寺,是禮部上的折子。


    路乘風不會忘記。


    可奇怪的是,今兒個,皇上親鞠此案,這何旭之作為上書人,竟然一問三不知!


    會否根本就不是禮部尚書上書建議?而是禮部侍郎?


    可是,如果何旭之並不知情,為何今日在此,麵對天威之時,如此吞吞吐吐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


    再聽他最後一句“尚且無心留意之前那個花燈案。”


    若他不知,怎會用“無心留意”“之前”這種表述?


    一種欲說還休欲蓋彌彰的自清之態昭然若揭。


    他急著摘清自己,更是證明了路乘風心中推斷,這建議移送大理寺的奏疏,根本就是皇上叫他這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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