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原是如此!”


    路乘風感歎連連。


    果然,朝中百官之間,關係錯綜複雜盤根錯節。


    尤其是做到一部之首的大官,都各有高枝可依。


    戶部尚書李豐年是宣王的嶽丈,吏部尚書王實樸是太子娘家前輩。


    “那麽,其餘四部的首腦,分別又是何人?”


    路乘風喃喃自語著,慢慢迴顧起來。


    “兵部尚書一職,由於前任兵部尚書劉茂林告老還鄉,目前暫時出缺。”


    田子方心直口快,答道。


    提及六部,他唯一關心的就是兵部了。


    人都笑他是個武癡。既然是個拳腳功夫看家的武夫,他的夢想,要麽除惡揚善仗劍走天涯,要麽投身大軍收取關山殺賊無數!


    在眼下這個所謂繁華盛世,浮華背後都是盛世螻蟻。


    雲州百姓飽受戰亂之苦流落四方,偌大一個雲州,已是個死城空城!


    田子方心中感觸,狠狠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齒,忍不住罵道:


    “他娘的!兵部尚書這麽重要的職位,竟然告老還鄉!不過五十出頭而已!哪裏老了!就這麽急著落葉歸根?我看他許良一點也不像是個良人!呸!”


    田子方狠狠的啐了一口之後,托起自己的大腮幫子,又爽朗一笑道:


    “這北疆邊關戰火尚未熄滅呢!堂堂兵部尚書就帶頭臨陣脫逃!他不願當這官兒,不如給我田某人來試試看!我田子方敢拍著胸脯發誓,若我有一日掌了兵權,必定盡忠職守,戰到我最後一滴血流盡,也絕不後退半步!”


    這番豪氣幹雲的意氣之詞,叫路乘風心中也暗自熱血狂湧!


    他拍了拍田子方的肩膀,大聲叫好了幾句,提議道:


    “好!我大靖國有田大哥這樣的仁人誌士,何愁關山收不迴,何愁雲州不為家啊!田大哥,你若真想從軍,我迴去找父王為你寫個推薦信。我那後媽也是將門之後,推薦你去她父親定遠大將軍莫桑榆軍中,你看意下如何?”


    “謝過小殿下的一番美意!不過,我田某人暫時還得報答小吳大人的恩情,京中不太平,還是先護好他左右。從軍之計,來日方長。若是此後投軍,我田子方更願意去雲州前線,殺得那北端蠻子滿地找牙!”


    田子方笑著,婉拒了路乘風的好意。


    “行,也不知道兵部尚書如此要職,後續會是何人接任,我們拭目以待吧!”


    路乘風微笑著點了點頭,應聲道。


    “工部尚書陳茂時,向來為人低調,行事沉穩,擅長鑽研工器建造之事,在朝中不甚多言多事,有時間都用來與那些頂尖的手藝匠人和製造大家打成一片。我田某人倒是從來沒聽說誰提過他半嘴壞話。也不知道他是誰的人?”


    田子方行走江湖時,聽到江湖中人和平頭百姓們,茶餘飯後罵的最多的,無非就是吏部和兵部,也有人罵戶部的,但卻從沒聽人罵過這個工部尚書。


    倒是聽了好幾個民間手藝匠人,提起工部尚書陳茂時來,都是讚不絕口,


    說他是個懂行之人,是個沉下身子來跟大家打成一片的好官兒。


    聽得多了,田子方便也脫口而出能說出陳茂時的幾句好話來。


    “那是自然,陳茂時原本就是建造世家出身的,祖上都是手藝匠人,從小耳濡目染的,對那些活兒也是發自天性的熱愛。隻不過一不小心高中科舉,又由於在工部領域術業有專攻,專業技能太過突出,因此被皇上欽點成了尚書罷了。”


    路乘風言語之間對陳茂時也是讚許之意。


    他笑了笑,神色之中頗為欣賞,道:


    “我還聽說啊,這個尚書他還不想當呢!這個陳茂時,還真是有點個性!與朝中百官都不相同!有意思!有意思啊!哈哈哈哈……”


    “也就是說,工部尚書陳茂時,乃皇上欽點,並非太子或宣王門下?照小殿下的說法,這人這麽有個性,應該也是不愛站隊不摻和黨爭的吧?”


    田子方撓了撓頭,問道。


    “該當如此。除非背地裏藏得太深,還有何私相授受之事。就目前我知道的情況而言,確實是個官中的異類!”


    路乘風被他一問,也沉吟了一會兒,這才緩緩迴答道。


    言罷,又感歎道:


    “不過,由於陳茂時這個尚書不愛管事,他們工部之中,內部也是四分五裂的,尚書之下,從官到吏,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有站隊或搖擺之人,都是正常的。”


    田子方聽的連連點頭,接著說道:


    “那就是刑部了!刑部尚書高恕。一介嚴官酷吏,卻整天被人叫做恕老爺,還真是諷刺!嗬嗬!”


    路乘風聽田子方那口風不佳,便警覺的問道:


    “田大哥此話怎講?那高恕可有何聳人聽聞的傳言在外?”


    “小殿下可知,我們大靖國有**酷刑?那酷刑中,十之仈jiu就是這高恕創設的。我們大靖國目前推行的嚴刑律法,就是在他手下一手改革而成的。雖然他身為刑部尚書,身在其位自然要謀其政,但他的手法也太殘忍了些!小殿下可聽說過鼓刑?”


    “鼓刑?是何刑罰?”


    路乘風眨巴了兩下他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就是從活人身上剝下一張完整的皮來,做鼓麵。由於他履新刑部尚書之前,是在大理寺居要職。坊間傳說,大理寺門口的那麵大鼓,就是被他活剝下來的人皮製成的……還有,還有……”


    田子方牙齒間像忽然漏出一陣冷風來,噤若寒蟬道。


    “還有什麽?”


    路乘風急切的追問道。


    田子方牙關間像忽然打了一個寒戰,上下碰撞,發出鏗的一聲響,又吸了一口涼氣,這才道來:


    “還有的酷刑多了去了!淩遲!梟首!木馬之刑!這些酷刑在他手底下都不是什麽少見之事!還有更殘酷的我就不說了!說多了小殿下今晚會做惡夢的!說出來我自己也會惡心的吃不下飯了!不說了不說了!”


    田子方剛說了幾個常見的酷刑,卻忽然打住了話頭,連連擺手,將腦袋搖的像是一麵撥浪鼓一般,言


    盡於此。


    那麽,六部之首,就隻剩下最後一個了——禮部尚書何旭之。


    話說禮部雖然也是六部之一,但給人感覺總是不如其餘五個部門那麽奪目那麽不可或缺。


    然而,這禮部尚書何旭之,又是誰的人?是宣王的排頭兵還是太子原來的馬前卒呢?


    路乘風努力迴想著在京華城中幾個月對朝中局勢的各種見聞,卻始終覺得這禮部尚書何之旭,就像一個麵目模糊的背影,總叫他看不分明。


    “田大哥,你之前說,是禮部上了道折子給皇上,然後皇上才將龍鳳呈祥花燈案直接指定給大理寺管轄?”


    路乘風凝眉,沉思了片刻後,問道。


    “對!我聽吳大人前幾日下朝迴來後說的。說是當朝奏請,皇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就恩準了。那日下了朝,大理寺的人就來我們京兆府大牢裏將人提走了。”


    田子方不假思索道。


    “糟了!天威難測!遊老爺若是還在京兆府的話,倒還一切好說,既然已被大理寺拿了人去,還是皇上親自下旨的,恐怕兇多吉少啊!”


    路乘風的心上凝上了厚厚一層冰霜,覆蓋住了信馬由韁的自由草原,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小殿下!那遊老爺就是你心上人的親爹吧!在京兆府大牢中我都交代好了,獄卒們從不敢過多苛責他,從不上刑!隻是,我聽說,大理寺的地牢,可是有人進無人出啊!小殿下可還有什麽妙計?其實我們都知道,一切都是北端蠻子在暗中搗鬼!”


    田子方的話語,樸實卻真摯,簡簡單單的卻直指目前最令路乘風焦心的現狀。


    對啊,他也知道大理寺地牢之十八道酷刑,可是,他目前又能怎麽辦呢?


    總不能為愛劫獄吧?此舉太過莽撞,恐怕會帶來更大的禍患,殃及更多無辜之人!


    那麽,還有其他什麽辦法嗎?


    路乘風簡直想穿了腦袋瓜子,還是束手無策。


    他便急的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京兆府大門中來迴踱著方步。


    北端蠻子、火噬雷珠、龍鳳呈祥、天降災火、四句讖語……


    上元佳節以來發生的一切,像電影畫麵一樣在路乘風腦海中一幕幕不停的迴放著。


    “也許,我可以去求父王,請他上奏龍鳳呈祥花燈被燃一事的幕後隱情?或者,求他帶我進宮,我當麵去求皇爺爺?對了,念驕,念驕妹妹最是深得皇爺爺喜愛了,她若肯幫忙,皇爺爺說不定會願意放人?”


    路乘風一邊想著對策,一邊自言自語道。


    “或許可以放手一搏?隻是,牽扯到北端人、北端術法,皇上會否懷疑遊家勾結北端,故意在暗中破壞祥瑞,滋事生非?這樣一來,遊家豈不是更危險了?”


    “暗通敵國乃十惡不赦之重罪!若是真被如此定罪,不僅僅救不了遊老爺了,反而會將遊氏全族都頂上恥辱柱,滅族之災大禍臨門!”


    一想到此,路乘風不由地驚出了一身冷汗來,就像大夏天裏剛經曆過一場高燒不退的重感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靖長風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昧丹青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昧丹青醬並收藏大靖長風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