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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乘風的心中苦苦掙紮。


    白羽所提建議,可以說是為路乘風尋找到一條解脫之路。


    但是,此方案中,白羽不得不娶走路乘風同父異母的妹妹念驕郡主。


    路乘風心中不免左右為難起來。


    一邊是自己想要努力追尋的愛情,另一邊是妹妹的終生幸福。


    他這個妹妹,名如其人,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向來眼高於頂,天下沒幾個男子能入的了她的法眼。


    叫她遠嫁北端,她可會輕易屈就?


    雖說白羽此人風度翩翩也不像一般的北端蠻子一般粗莽無禮,但他已有了關山月這個心上人,若是念驕真的嫁與了他,想來也知道,後半輩子,多半是獨守空房晚景孤涼的。


    白羽今日能為了關山月,摧眉折腰,放下自己一貫對他父親的恨意,明日念驕與關山月之間,已經顯而易見勝負早分。


    路乘風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太自私自利,隻罔顧自己的追求與自由,將妹妹置於刀尖上行走半生,還真是枉為長兄!


    還未等他開口自辯,白羽已經輕輕向他一個拱手作揖,便告辭而去,隻留下一聲高歎,道:


    “你們大靖皇帝那邊你自不必勞心!乘風小殿下,告辭了!下次見麵時,希望我們二人不再因為兩國關係成為彼此的勁敵,而是,能夠像上元佳節那晚一樣,把酒言歡共話詩詞歌賦!”


    “喂!”路乘風這才懵懵懂懂的迴過神來,大聲嚷道:


    “我還有一個問題,剛才看你手中鋼珠,應該就是火噬雷珠了吧?那龍鳳呈祥大花燈被燃一事,究竟和你有何關係?”


    “哈哈哈哈哈哈……”


    白羽卻隻是仰天長嘯,背影瀟灑的朝路乘風遠遠揮了揮手,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便飛快的消失在街角巷尾。


    “喂!白羽!墨語!你迴來啊!你給我說清楚啊!”


    路乘風隻恨自己的輕功不頂用,若是追風在就好了,輕輕移動淩波蓮花步,便三下五除二的追上那個飄渺的白色身影了。


    自己剛答應了遊家大哥,要幫遊老爺找出真兇,洗清冤屈,可是眼下卻讓那北端國火雷門的人這麽輕易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空餘一身憤恨不平。


    “我真是沒用!”


    路乘風恨恨然輕輕在自己臉上拍了一巴掌。


    近來發生的種種事情,讓他愈發覺得自己百無一用了。


    但是他偏偏不能接受一切的隨波逐流,哪怕枉做掙紮,也不能接受直接溺死在無助的漩渦中!


    命運的大手要將他撥弄的人仰馬翻,他就要在這隻如來佛掌中,千錘百煉而後涅槃重生。


    就像孫悟空一樣,踢翻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翻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打破常規,攪亂局麵,哪怕成仁。


    這樣想來,白羽沒等得及他的迴答,就斷定他默認了二人之間的交易與選擇,也好。


    吳京墨曾經告知他一句諍友之詞,路乘風本來對此不屑一顧,現在卻漸漸明白了,來自他們官場之人總結出的經驗之談,是一種俗世生存法則,在官場之中,確實有其一席之地。


    那句話便


    是:遇事先將水攪混。


    想到吳京墨,自己又有多日未與大哥見麵了,也不知道大哥有沒聽說自己與關山月這樁荒唐的聯姻盟約。


    沒幾日就是二月二春闈之試了,也不知大哥準備的怎麽樣了,順便去京兆府上打聽打聽上次龍鳳呈祥大花燈的後續情況。


    說不定,遊大小姐的親爹,還在京兆府的天牢中收押候審呢。


    路乘風忍不住便將腳步邁向了京兆府的方向。


    剛一隻腳跨入京兆府大門,便被田子方一把攔住了。


    隻見他滿臉小心翼翼的賠笑道:


    “小殿下,抱歉了,離二月二春闈沒幾天了,你也知道的,小吳大人這次可是卯足了勁頭全力以赴隻等著開考呢,更甭提了皇上禦賜的紫金狼毫還在案上擺著呢,一定要一舉高中不可的!您有什麽事還是過後再議吧!”


    “田大哥,是我!我都不讓進了?”


    路乘風一指自己的鼻子,悻悻然道。


    今天還真是見了鬼了,在遊府吃了個閉門羹不說,到了親切猶如他第二府邸的京兆府,竟然也被吳京墨閉門謝客給驅逐了去。


    路乘風心中極不自在,臉色頓時不太好看,眼中神采都沉寂了下去。


    “小、小殿下,抱歉了,小吳大人最近沒日沒夜的溫書,自己人也不怕你見笑的,他都三天三夜沒洗澡了!還請小殿下見諒啊!”


    田子方一個抱拳,躬起他高大魁梧的身軀,已是一副替人賠禮道歉之態,誠懇道。


    “得嘞!我與大哥之間,不必多言,自當全力支持!不打擾了便是!替我帶句話,大哥學識過人,文采斐然,此次春闈,定能一舉高中榜首!我路乘風等著喝他的狀元慶功酒!”


    路乘風揮了揮袖,將自己心中落寞盡數壓下,裝作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迴道。


    “是是是,我田某人一定將話帶到!”


    田子方點頭哈腰道。


    “不進去也成,見不著大哥,我問你也是一樣的。田大哥,上元佳節過後,可有聽說,那製造龍鳳呈祥大花燈的進貢商家,南施街遊府老爺,被收押候審了?”


    路乘風的眼中一片熱忱,問道。


    田子方還是第一次見小殿下屈尊紆貴有求於他,連連點頭如搗蒜,道:


    “對對對,沒錯的。那遊家老爺,遊萬裏,已經被捉拿歸案下了大獄了!”


    路乘風一聽,眼前一亮,抓住田子方的胳膊,問道:


    “可是關在京兆府大牢之中?能否帶我去看看?”


    “已經被人提走了!不在我們京兆府牢中!”


    田子方快嘴一迴,不假思索道。


    “提走了?被何人提走了?糟糕!不會是太子一黨的人吧?那大花燈就是太子下的訂單!現在是想殺人滅口了嗎?”


    路乘風脫口而出道。


    問完之後又覺得不對,太子還在幽居之中,唐遠誌大勢已去,太子一黨現在早已分崩離析,樹倒猢猻散的。


    就算難得剩下幾個忠心之人,也都是些殘枝敗柳的,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


    此事,莫非是太子的老對頭宣王?


    他是又要借此事發作,故意針對太子興風作浪,好趁勝追擊一舉將太子剩餘黨羽打亂得潰不成軍,從此朝中隻他一人獨大嗎?


    路乘風深深皺了皺眉,不知何時,他對他的四皇叔,宣王殿下,已經從最初的百般欣賞,轉而開始有了些許自己都未覺察而出的不快之意,問道:


    “是不是宣王殿下的人?刑部一向是他的眼線,既然是個案子,交給刑部的人,可以說是合情合理合法,叫人明裏暗裏都挑不出錯來。”


    田子方一向爽快的大嘴,此事卻是結結巴巴了半天,才將名號報來,道:


    “好像,好像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刑部,是大理寺!”


    “大理寺?”


    路乘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


    按照大靖皇朝的律法規程,刑律之事,向來都是以屬地管轄為原則。


    當然,特殊情況也有例外。比如皇親貴戚所犯之事,隻要不是罪大惡極動搖皇權根基,比如謀逆、通敵等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都是交由皇室宗人府管轄的。


    此外,有全國性的大案、要案、重大疑難案件,也可以直接由刑部管轄。


    一般是由刑部受理案件之後,再交由大理寺主審此案,相當於21世紀的公安係統與法院係統之間的關係。


    此外,大理寺另外兼有21世紀監察、檢察係統的部分職責。


    譬如,老百姓對於州府裁決不服的,可以到京華城中大理寺門前擊鼓鳴冤。


    大理寺門口的石獅子見證了無數大靖四土八方的上訴百姓。


    但是,能夠真正通過擊鼓鳴冤上達天聽,成功啟動大理寺監察職責並主動跳過刑部直接進入大理寺流程的,據說大靖國開國以來,此種情況,十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路乘風心中百轉千迴,將理由情形都細細盤剝推測了一遍後,心中大為震驚!


    首先,能直接動用上大理寺,說明皇上對此案密切關注中!


    其次,跳過刑部,也就是跳過宣王一眾黨羽,更有甚者,可以推斷出,皇上對宣王殿下也不甚信任了!


    想來定是tài子dǎng大廈將傾,皇上心中本已不悅,此案一出,免不了更對宣王生疑。


    畢竟龍鳳呈祥大花燈是太子找人進貢來的,還是采買自太子嶽丈的故鄉青州,對這個花燈做手腳,豈非是故意針對太子想要奪儲君之位?


    更何況,燒的這盞龍鳳呈祥大花燈,是被國民視為天降妖火滅大靖盛世的不祥之兆!


    皇宮之內,何其忌憚如此流言蜚語!


    皇上心中,定已勃然大怒,更加覺得這個最小的兒子,太過明目張膽咄咄逼人了罷!


    看樣子,這樁案子如此處理,很有可能是靖帝親自交代過的。


    路乘風如此一想,這才盯著田子方的眼睛,問道:


    “田大哥可有聽說什麽消息?是不是皇上下了令,將此案交給大理寺了?否則按流程應當是刑部先審訊啊?”


    田子方卻是搖了搖頭,否認道:


    “非也!我聽吳大人說,是禮部先上了折子請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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