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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之間,路乘風的心跌宕起伏。


    起初不經意的你,和少年不經世的我。


    紅塵滾滾中相遇,還以為一見如故皆出自緣分因果。


    誰曾料到,今日的一見如故,說不定都是這北端探子一早在暗中伺機布局好的翻雲覆雨手。


    路乘風隻覺得心被人扔在地上翻來覆去的踩,一腔少年熱血、一顆拳拳真心,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本來剛重新達成諒解,剛平息下來的怒氣,被敏感的身份問題,被白羽總是說而不言、言而不盡的掩飾之詞,一下子火上澆油了!


    他忽然之間火冒三丈高,氣鼓鼓道:


    “你休想再騙我了!受人脅迫?何人脅迫於你?說不出來了吧?”


    那白羽公子滿臉漲的通紅,低下頭去像是突然比路乘風矮了好幾分,恨不得化入腳下塵埃中,頃刻間遁隱無形。


    忽然,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女子的咳嗽之聲,低聲叫道:


    “咳咳!他沒騙你!”


    那女子的聲音聽上去很近,卻又很遠,還有點飄忽空濛,像是天上的一朵雲霞緩緩飄落而下,化成一煙早春的細雨,沁入路乘風的耳中。


    路乘風警覺的目光飛快的上下左右掃射了一周,卻並未發現那女子躲藏在何處暗中窺探。


    “誰?為何不敢露麵?”


    路乘風大吼了一聲,又用刀子一般的眼神恨恨然剜了一眼不遠處的白羽。


    卻隻聽見那女子一長串飄渺虛空的笑聲,伴隨著什麽鋼鐵物件兒叮當作響的聲音,聽起來詭異之極。


    追風也萬般警惕的豎起了雙耳。


    隻見他一邊耳朵忽然動了動,右邊大手飛快的拔出隨身佩劍。


    劍光一閃,寒意森森。


    那長劍嘯出的絲絲冷光,卻馬上被一團團散發出藍青色妖異光芒的火焰給圍住了!


    那景象奇異,竟像寒冰之中包裹著一團火焰似的!


    路乘風的腦海中不由地蹦躂出一句很文藝高深的話來,形容此般畫麵再妥帖不過了,那就是: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簡單點,說人話,就是,冰包火!


    那被寒冰氣息包裹著的熊熊烈焰,雖是火焰,卻讓人感覺到冷氣襲人,戰鬥力驚人!


    未幾,追風的長劍便敗下陣來。


    隻聽鏗鏘一聲,長劍被狠狠一記重擊,跌落在地。


    與此同時,追風往後大退一步,內力再也支撐不下去了,連人帶劍一齊重重摔倒在地!


    隻聽“哇”的一聲,追風嘴裏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五髒六腑像被一股奇怪的氣息絞碎成七零八落了,劇痛讓他像猛然間遭了一記雷擊一般。


    隻一瞬間,追風竟然已經昏死過去了!


    路乘風大驚失色!


    大敵當前!竟然連追風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絕佳的江湖身手,還有那妖異的寒冰火焰,還能是何人!


    必定是北端國鷹不泊門下!火雷門的人!


    “哼!我就知道是個北端來的細作!白羽,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的!我看這人,也是你的內應吧!”


    路乘風咬碎鋼牙和血吞,惡狠狠的連聲質問道。


    怪隻怪自己太過輕信於人!竟然這麽容易就放了這白羽細作!


    我還是太年輕了罷!


    路乘風心中暗自埋怨起自己今日所作所為來。


    不僅錯過了難得的為我大靖國鋤奸懲惡的機會,還害的追風身受重傷,自己看樣子也要落入敵寇之手了!


    痛哉!悔哉!隻可惜場麵眼看已是覆水難收莫能轉圜也。


    沉默之中,忽然聽見那白羽低眉垂首,輕聲一喚,道:


    “月兒,我知道是你!出來吧!”


    一個身著火紅顏色異族裙衫的女子,像一連串影子一般,影影綽綽就從他們身後屋脊之上,輕輕跳落在地。


    手中那團寒冰火焰仍在,驕傲的下巴高高揚起,隻斜著眼睛乜了乜路乘風,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裏的樣子。


    那女子氣場無比強大,站在路乘風眼前,就跟一團血色驕陽一般,奪目又刺眼,叫人不敢直視!


    那女子長發被她高高束起,像男子一般冠帶而無髻,看上去英姿颯爽,巾幗梟雄的氣質不用動武,就已是唿之欲出!


    女子的臉上不施粉黛,沒有任何妝容或修飾,隻在眉心有一隻彎彎的月牙,為她英氣如男兒一般的眉目之間,平添了些許女子的嫵媚。


    那月牙像是一顆小小的肉芽,剛巧天生麗質成了現在的粉色月亮,懸在女子小麥色的麵龐之上,照耀出她的萬丈榮光!


    路乘風隻是粗粗的瞥了她一眼,隻覺得這女子雖生的豔麗如火,卻隻能是一片熱情的沙漠,叫人一看就斷送了任何生機。


    那女子見路乘風眼中異樣,敵對之意十足,手掌一揮,就要把那團冒著涼氣的藍青色寒冰火焰,直直往路乘風胸口拍來!


    那白羽卻是一個箭步衝上前來,以血肉之軀抵抗住了那股妖異的冰包火攻勢!


    眼看那股妖異的火光就要貫穿白羽的胸膛!


    那紅衣女子卻忽然收住了招式,五指輪迴一個劃圈,在空中舞出一個金剛印,將掌心中的寒冰火焰熄滅了個徹徹底底的,口中嗔怪道:


    “師兄!你讓開!”


    “行了!月兒,別鬧了!聽話!”


    白羽堅定不移的護在路乘風身前,語氣絲毫不改,不動如山。


    “士可殺,不可辱!剛才這大靖狗賊言辭之間如此羞辱你!口中還喊打喊抓的!你能忍,我不能忍!你快讓開!今兒個我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讓這些大靖狗賊都看看我們北端火雷門的厲害!”


    那紅衣女子轉眼之間如同幻影一般


    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在了路乘風身後,上手就要往他後腦勺一記重拳!


    眼看她的寒冰烈焰掌風獵獵眼看就要蓋上路乘風的頭顱。


    剛才追風隻是借身長劍,與那女子憑空過招,從未近身,就已經重傷昏迷不醒。


    自己的內力與追風相比,相差了十重小周天還不止。


    就以他路乘風這麽菜鳥的功力水平,常日裏忽悠忽悠那些尋常跑江湖的弟子、武夫或者是普通百姓,那還夠用。


    若是真遇到了行家離手,哪裏是他們的對手!早就被人看穿到三生三世子孫十八代了吧!


    再者,這紅衣女子功法甚是詭異,功力更是剛猛無比!


    若是這一記寒冰烈焰掌襲來,路乘風的頭蓋骨非被她震碎了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頃刻間,白羽已化成了一抹模糊不清的白色影子,與那紅衣女子纏鬥在一起。


    兩個人一白一紅,身影快速變幻,像天邊忽明忽滅的雲彩。


    兩人手中的寒冰火焰,一會兒綻放出凜冽如冰一般的青藍色光芒,還冒著森森冷氣,一會兒又轉而迸射出驕陽似火一般的灼熱火焰,唯恐燒到了兩人眼角眉梢飄飄衣袂。


    一來一迴,一招一式,兩團紅白影子不相上下的不知過了多少迴合了。


    路乘風反而成了隔岸觀火的看客,隻想趁此機會在他們二人尚未留心注意的情況下,將追風駝走。


    路乘風其實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那名紅衣女子的真實身份。


    但是,他仍然心中生疑,困惑無比:


    不是說她現在是鎮守邊關的大將嗎?今兒個莫非是關山不用她守衛了,竟然跑到我們大靖國皇城京華來遊曆玩耍了?


    以她關家軍的口碑,和將軍世家的身份而言,應當是不大可能!


    路乘風低眉之間,又用餘光瞅了一眼她額頭之上眉心之處的那抹淺粉色小小月牙。


    “月兒,剛才白羽喚她月兒?莫非眼下不速之客竟然是……”


    路乘風思忖之間,不小心自言自語著就脫口而出了。


    “師妹!我們兩人今日到此為止吧!快收手吧!乖!”


    那團白色的光影忽然在離路乘風兩尺之遠的地方落了腳,而後,是一聲寵溺的喊叫。


    “繼續嘛!師兄!你都好久不陪我練功了!整日裏躲在這大靖國的鬼地方!我都不知道這京華城有什麽好的!哼!”


    那剛烈如男子般氣吞山河的紅衣女子,居然也有撒嬌的時候!


    路乘風聽到她一聲軟軟糯糯的嬌嗔,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不怕女人撒嬌,就怕她這樣男子氣概的女人撒嬌!


    她不撒嬌則已,一撒起嬌來,路乘風覺得腳下地麵都跟著抖三抖!


    白羽的腳更是像生了根一般,紮在地上再也不肯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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