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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弟,為兄認為,此事不甚簡單啊,你萬萬要小心行事。”


    吳京墨聽罷密旨一事,眉頭已蹙起,沉吟了片刻,方才語重心長的叮囑路乘風道。


    “唉,又不叫我聲張,又讓我即日赴任漕幫督察,你說這是哪門子聖旨?不明宣叫我如何能夠赴任?再說這漕幫督察是個什麽官職,我實在聞所未聞啊!”


    路乘風一肚子抱怨,好不容易見著個懂行的吳京墨,這才大倒苦水來了。


    “賢弟,不光是你,我在京華城這麽多年,也從未聽說朝廷設有漕幫督察一職。我看,很可能是此次為你特設的!”


    吳京墨摸了摸下巴上那片青青的胡茬,思慮數秒,又接著分析道:


    “說不定陛下還是對江氏滅門案的結果不甚滿意,但又不好在明麵上大張旗鼓的追查下去,因此才派你潛伏漕幫,明察暗訪。”


    “嗯,英雄所見略同!不過這漕幫督察我要怎麽任職,還真是叫我一個頭比兩個大了!大哥有沒什麽好點子,也給我支個招?”


    路乘風愁眉不展道。


    “賢弟,此事恐怕還有更深層的原因在。你想呐,皇上重病,太子幽居,最後居然是康王監國!就連祭天大典都是交由你的父王一手操持!以上種種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吳京墨歎了口氣,心事重重的樣子。


    “大哥的意思是,太子受罰,宣王也失勢了?這恐怕朝中上下都已揣測出了幾許聖心。隻是,這跟我去漕幫當督察有何關係?”


    路乘風像是突然被人撥開了半邊雲霧,但真相仍是半遮半掩的模樣,叫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聰明伶俐或許出於天性,但對於官場這灘平靜海麵下的洶湧暗潮,他反而有點遲鈍,不曾參悟開來。


    吳京墨亦知路乘風的少年心性,純白如紙,不想他涉足過深,又想適當點撥他,用於自我保護防衛。


    思忖了半天,隻好深深歎了口氣,直接刺破真相,說道:


    “聽說之前朝中紛紛傳言,皇上動了易儲之心。定是江氏滅門案牽扯出來的兩黨紛爭,讓皇上對太子和宣王都起了疑心,落了失望。就算不易儲,恐怕太子的地位也已再難穩如泰山呐!”


    “嗯嗯,不過這跟我有何幹係?我還是不明白。”


    路乘風聽的直點頭,但仍然像一隻跳脫在獵人圈外隻想自由自在蹦蹦跳跳的小鹿。


    “可以說是江氏滅門案,也可以說是你,就是一切前因後果的那個導火索,也是接下來我朝大勢起承轉合的關鍵之所在。陛下這是對你抱有厚望啊!賢弟!”


    吳京墨解釋著,已將他寬大的雙手重重的壓在路乘風雙肩之上。


    那力道隻是正常,對於此刻的路乘風而言,卻像重如千鈞,壓的路乘風喘不過氣來。


    “我?大哥可別這麽說,一下子把我說成千鈞一發的關鍵人物了,我可承受不起。再者,那江氏滅門案不還是咱倆一起查的嗎?”


    路乘風此言一出,又擔心吳京墨懷疑自己想推卸責任,趕忙補了一嘴道:


    “大哥才是真正的國之柱石,心懷天下的人才!要委以重任應當也是給大哥委以重任才對啊!我路乘風就是個閑雲野鶴一心隻想多賺點黃金白銀的大俗人一個!”


    吳京墨隻沉默不語的望向他那雙天真澄澈的眸子,心知路乘風一字一句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乘風賢弟隻是機緣巧合,碰巧撞上了江氏滅門案一事,又心懷義憤,與自己肝膽相照,便一路幫著京兆府追查了下去。


    他原本確實從未想過要攪動朝局。隻可惜,他路乘風身為皇室人,死為皇家鬼,這一生一世是跟皇家種種波雲詭譎脫不了幹係了。


    而自己,當然隻能做好他的賢臣輔助,盡力扶持。


    天下大任,還是得他路家人來擔著的。


    “得了!本來還想憑著手藝在大靖辦個銀行啥的,看樣子我的計劃是要泡湯了!”


    路乘風雙手一攤,聳了聳肩,無比無奈的感歎道。


    “銀行?可是存放銀錢之處?賢弟還有此等抱負?大哥還從未聽你提起過。”


    吳京墨本是感慨萬分,轉瞬之間卻被路乘風這新鮮念頭勾起了好奇心來。


    “銀行,就是銀號!你說的存放銀錢之處,它不僅可以存放,還可以令錢生錢!就我觀察而言,這大靖國上下好像還沒這檔子玩意兒!所以這就是我的商機來了!哈哈哈哈哈!”


    路乘風一提起賺錢法門,精氣神一瞬間全被提了上來,就跟突然打了雞血似的,雙眼都迸射出精光來。


    “錢能生錢?賢弟此話當真?”’


    吳京墨困惑不解的問道。


    “當然!我打個比方說,富貴人家的黃金白銀多的花不完,就可以存到我的銀行裏來,等他要用錢了,我便還給他,還要付給他利息。這利息就是錢生出來的錢。”


    “原來如此,隻是你這利息又從何而來?莫非賢弟是要用這家的本金去付那家的利息?”


    吳京墨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聰明!隻要我的銀行裏還有本金存著,自然有錢支付利息。一本萬利的買賣!錢生錢再生錢,利息循環無窮匱也!此外,我還可以將這些存進來的錢再貸出去賺錢。”


    路乘風神秘的一笑道。


    “可是賒賬的意思?”


    吳京墨頗有興致的又是一問道。


    “差不多吧。比如張三想開個鋪子,但自家銀子又不夠開店的本錢,他就可以找銀行來借。簽字畫押以為約定,每月他隻要按照約定還上相應的利息即可,到了約定的最後期限再一並換上本錢就是……”


    路乘風說起老本行來,頭頭是道,聽的吳京墨一愣一愣的。


    “聽起來還真是個一本萬利的好買賣!賢弟啊!我現在知道你去漕幫可真是去對了!”


    吳京墨拍了拍路乘風的肩膀,感歎道。


    “為何?不瞞大哥,這漕幫督察我可是真的一點都不想當啊!”


    一提起這茬事,路乘風又長籲短歎了起來。


    “賢弟可是忘了,漕幫負責為朝廷運鹽運糧,手中早已囤積了巨額的真金白銀呐!更別提他們還私自運營黑市買賣!”


    吳京墨一言點撥道。


    “此話不假!隻是我身為路氏皇族中人,難道還要利用漕幫和黑市去賺錢嗎?先不說宮裏,就是我冕王西府銀子也有的是啊!還差這筆給我開銀行的本錢嗎?”


    路乘風對漕幫仍是不屑一顧道。


    “非也非也!賢弟你想想看,但凡是從朝中大庫出來的雪花銀,不管是撥給你們西府,還是其他任何開銷,一律是嚴格控製,筆筆記錄在案的。更何況邊疆連年戰亂,軍費開支巨大!想讓皇上和王爺支持你開銀行這種新鮮事物,我看是難!”


    吳京墨耐心開解道,見路乘風的神情已由不屑一顧慢慢轉變為認真聆聽,便接著分析道:


    “再者,那當家管銀子的戶部尚書李豐年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朝中傳言,此人口似玄鐵狡若狐,精打細算錙銖必較的很!倒不如借此機會,打入漕幫內部,開起銀行來更加順風順水。”


    “好主意啊!大哥!小弟真是愛死你了!”


    路乘風高興的往吳京墨背上一跳,摟住他的脖子,一頓猛誇!


    聽的吳京墨的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卻被他壓的立馬支撐不住了,連帶著路乘風一起摔了個四仰八叉、四腳朝天。


    他素日裏的端方君子儀態,還有那謙然有禮卻拒人於心門之外的防備,在路乘風麵前都被種種輕舉妄動化於無形。


    吳京墨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塵,坐起身來,看著路乘風這小孩子的熱鬧模樣,還真是哭笑不得。


    路乘風一把扶起吳京墨,便興高采烈的要動身去漕幫赴任了。


    吳京墨見他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壯誌淩雲的樣子,忍俊不禁卻又小心提醒道:


    “賢弟小心,那漕幫與我們曾結了梁子,你這次又是奉的密旨,不好聲張,萬事一定要謹慎!還有,千萬不要攪到太子和宣王二人的黨爭中去,否則後患無窮。”


    “知道了!小弟謹遵大哥囑咐!大哥放心!”


    路乘風雙手一個抱拳便大大咧咧的往門外踱去。


    “還有,你此番前去漕幫,一定會跟唐伯恩等人再有交集,你不要再去激怒唐伯恩!”


    吳京墨像個操心的老母親一樣對著路乘風的背影大喊大嚷的千叮嚀萬囑咐道。


    “行!”路乘風遠遠向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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