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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來,他們二人與兇手已交手了好幾個迴合,卻仍戰況膠著,未分勝負。


    如果雪舞真是那兇手,這堂堂的多年花魁,還真是心思縝密得讓人害怕!


    此後,這京華城中,多少男子去了青樓都難免會萎靡不振啊?


    路乘風和吳京墨二人,又細細向添香樓內眾人,一一追問了雪舞的身高、體型、年紀、力量等各方麵的特征。


    以上方麵,雪舞皆符合他們推測的兇手特征。


    隻是,聽說她由於多年以來都獨占鼇頭,脾性甚是驕縱難處,樓內除了青竹以外,無人與她有太多交集。


    也正因如此,關於她是否熟悉水性,是否精通藥理,是否曾通過黑市、藥房等各種渠道購買馬前草,是否與那破廟乞丐老叔是舊識,都無從得知!


    以上種種問題,都成了他們現在無力解開的謎團!


    然而,那幾個方麵的表象特征,如身高、體型、年齡等等,亦符合璿璣的特征。


    那把栽贓嫁禍的柳葉刀,更是直接將疑兇人選指向了璿璣!


    這個案子,查到現在,竟成了添香樓兩任花魁之間的較量,路乘風越想越是焦急萬分。


    他該怎麽為璿璣洗脫嫌疑呢?總不可能將璿璣扔到水中,讓她再死一次,以此證明她不會遊水吧!


    對了!宣王給他們的那封魚紋書信,還尚未起用,也不知能不能在添香樓內,問出點關於漕幫的名堂來,或許可以換個問話的角度,從漕幫切入?


    路乘風想著,馬上清了清嗓子,問道:


    “那雪舞平日裏接觸的可都是些什麽客人?尤其是她的貴客常客中,有沒有唐伯恩?還有那漕幫的人?


    “哎喲,小殿下問到這些爺,老婦可不敢多嘴了!”


    一問到唐伯恩和漕幫,老鴇立馬警惕地閉上了剛才一直罵罵咧咧的大嘴。


    路乘風隱約覺得這其中必有隱情,便找其他女子問話:


    “我跟你們說啊,添香樓今日可出大事了,隻要你們照實迴答我的問題,我便放了你們。”


    那幾個女子早已被今日這大搜大查的場麵嚇壞了,還聽說連他們的花魁都被拿下了,都驚慌失措,花容失色的。


    現在,一聽到有機會擺脫幹係,她們正巴不得呢!一個個喜上眉梢的。


    “我問你們,可有看到雪舞與漕幫中人來往?抑或是看到她與唐伯恩公子結交的?”


    那些女子想來都是被雪舞欺壓過的,見了有機會落井下石,便如同竹筒裏倒豆子一般,一個個爭著搶著說道:


    “她呀!平日裏眼高過頂的,也沒幾個客人入得了她的法眼!唐爺算是其中一個!”


    “就是就是,她整天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還以為自己仍然是花魁呢?不就是仗著漕幫的幾個熟客出手闊綽嗎?”


    “對呀,她不就是被那幾個有錢的老男人給寵壞的嗎?那江府的老爺還說要幫她贖身呢!”


    “哼,這歡場裏的男人若是靠得住,那母豬都能爬上樹!贖身?她做夢吧!”


    “可不是嗎?都說了這許久,也未見真有人買她迴去做小老婆啊!”


    “我可聽說她前日夜裏小產了,你們猜猜看,這是哪個臭男人留下的孽種啊?”


    此言一出,眾女子皆興致高昂,好像終於有地方出了口惡氣似的!一個個捕風捉影地猜了起來,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路乘風卻沒興趣繼續聽那些女子的諸多八卦。


    剛才的問話,還是有一定的信息量的,他們的推斷又再進了一步,可以得出以下兩點:


    一是,唐伯恩與漕幫的人都是她的熟客,還對她出手闊綽,想來定是交往過密的。那麽,這美人的枕頭風一吹起來,他們為她殺個人,恐怕也不在話下!


    二是,江府老爺竟也是她的熟客!還說要為她贖身,卻又沒贖?


    看樣子,這很可能是一樁情殺?


    隻是,情殺就情殺罷了,她為何要如此處心積慮將江府滅門呢?


    殺三十二口人,不比殺江老爺一個人,要難多了?而且滅門必定耗時更長,就更容易露出馬腳來!


    更何況,隻是情殺的話,為何要用血洗滅門這種極端的方式?


    路乘風還真是大跌眼鏡了!


    現在,作案動機至少是有了,雖然還有些瑕疵。


    那麽,就隻剩下證人、證物,若能予以充分證明,就可以形成完整的證據鏈了!


    不如再從時間線的問題入手一試?


    路乘風分析道,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前日傍晚,酉初至酉時二刻之間,你們可曾見過雪舞?”


    那些女子正興致勃勃的八卦著她小產的事呢,竟眾口一詞道:


    “小殿下,媽媽剛才不是已經交代過了嘛!”


    “那個雪舞,從下午起便一直叫嚷著肚子痛,自然是待在房中休息的!”


    “對呀!她平日裏人緣那麽壞,誰要大老遠去地字第一號房內看她!”


    “也就隻有她的侍女,那個傻青竹,把她當寶貝似的,贖了身都不走,一直守著她!”


    路乘風見狀,又複述了一遍,強調道:


    “也就是說,其實你們酉初至酉時二刻之間,都沒有見過她本人。隻有那個青竹,一個人陪著她。”


    那麽,若是沒有青竹作證,這個雪舞時間線上便有瑕疵!


    從這一點上推斷,雪舞應該不舍得雇人殺青竹才對。先不論她倆是真情實感還是虛情假意,至少可以肯定,殺了她便沒了人證。


    此刻,青竹不在樓內,也可能是和那雪舞一同,藏身別處?


    路乘風想來想去,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抽絲剝繭中,原本那個無從開解的邏輯閉環,此刻像是突然被打開了一小個缺口,讓路乘風看見了,璿璣在時間線上,存在洗冤的希望!


    路乘風便又提起璿璣的名字,問道:


    “那你們可知,酉初至酉時二刻之間,璿璣何在?”


    “璿璣?璿璣那還用說嗎?她的生意可是好得很呢!”


    “對啊!每天還沒入夜時,她白天的客人還沒從房裏出來呢,晚上的客人又在排隊等著見她了!”


    眾女子一提到璿璣這顆搖錢樹,臉上都是萬分豔羨,道。


    路乘風一聽,心中卻蹭地湧上了一把無名火!氣上心來!


    剛欲大掌一揮,卻又自己忍住了,暗想道:


    小不忍則亂大謀,此時,還是為她洗刷冤情更加迫在眉睫!以後的事情,從長計議!


    於是,他定了定心神,追問道:


    “那日酉初到酉時二刻之間,正是哪個客人在她房內?姓誰名誰?速速報來!以便查驗!”


    剛才說話的幾名女子聞言,卻神秘地笑了起來。


    少頃,方有人開口說道:


    “喲!我說小殿下呀,那人,可是小殿下的情敵呀!不過,話說迴來,他卻也是小殿下相識之人!”


    “何人!別給我賣關子!”路乘風急不可耐地怒吼道。


    一旁有個女子擠了過來,是昨晚入樓以後被他挑中的女子之一。這會兒見其他人都在故意逗他,便上前,一語道破:


    “此人,便是昨晚那位,徐書言,徐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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