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爍,你快看看,他突然倒地不起了。”他們將艾倫帶迴,交給白爍診治。


    白爍檢查著艾倫的眼球,搭著他的脈搏,搖搖頭,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他中毒已深,已迴天泛術。”


    “怎麽會?”海斯心頭一顫,不甘地看著躺著的艾倫。艾倫是他唯一的朋友,在他離開6年後,他們的關係還跟小時候一樣好。


    半夏靠在海斯的肩膀,握緊了海斯垂在身側的手。“海斯,這是艾倫自己的選擇。”


    “我明白,對於艾倫,這是最好的選擇。”海斯抱緊了半夏,將頭埋在半夏的肩膀上,眼底浮現出悲傷,“半夏,還好有你在。”


    半夏輕撫著海斯的背,靜靜地陪著他,撫平他心裏的傷痛。


    這時,一聲微弱的聲音發出,他們看向艾倫,他還是閉著眼睛,嘴裏囈語著。半夏將耳朵靠近艾倫,想聽清他嘴裏的話,艾倫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海斯伸出手,一隻手握住半夏的手腕,想拉開艾倫的手,奈何艾倫握得太緊,一時間拉不開。


    “嵐煙,我想你。”聽到這句話,海斯和半夏停下了掙脫的動作,頓時心疼起來。


    半夏朝海斯搖搖頭,然後蹲下身,說道:“艾倫,我也想你。”


    此時的艾倫還是半睜著眼睛,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隻有胸口微弱地起伏著,他將半夏當成了嵐煙。


    “嵐煙,這段日子我過得很痛苦,沒有你,我發現,每一天都在重複。漸漸地,我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我想家了,想迴到小時候,爹娘都在我身邊。要是你也在,那該有多好。其實,我想問你,你願意原諒我嗎?”艾倫抽泣著,艱難地一字一句說出口。


    半夏抬頭,將自己的淚水憋迴去,展露笑容地說道:“艾倫,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知道你很辛苦,但不要擔心,我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


    一旁的海斯早已聽不下去,退向一旁,扶著牆壁,眼裏噙滿淚水。在這世間,最可怕的是無人在絕望之際伸出一雙手。


    “嵐煙,我困了,想睡了。”艾倫緩慢地眨著自己的眼皮,慢慢地閉上了眼。


    “在那個世界,艾倫你和嵐煙一定會幸福的。”半夏和海斯相擁著,看著艾倫嘴角淡淡的笑容。


    他們將艾倫葬在了海裏,而漁村的人也治好了病,但這裏的水源已經被汙染,無法居住。他們一行人也離開了這裏。


    在路上,一隻鴿子盤旋在海斯頭上,海斯取下信,是沫兒寫的,說是城主開始起疑,要他們暫時不要迴來。


    到了分叉口,湛昀揮動著手中的拂塵,說道:“我要迴青雲觀了。此次的下山曆練,讓我見識不少世麵,還有幸認識了你們幾位。就此別過。”


    “等一下,你之前說暮將軍在你們觀,是真的嗎?”半夏詢問道。


    湛昀點點頭,“是的,聽說暮將軍受了什麽刺激,然後就出家修道了。”


    “好,我想我應該去一趟。”半夏望著身旁的海斯,海斯迴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隻剩下白爍在糾結自己要不要迴無名穀,現在半夏有了自己的歸宿,他也可以安心地做自己的事情了。可是小八一臉不舍地拉著半夏的衣袖,算了,去吧。


    “那我們也去吧。”小八欣悅地跳了起來,拉著半夏的手轉圈圈。


    在他們歡喜地前往青雲觀時,皇城已經變了一番天地。


    大將軍府,一批人來到了府中,紛紛拿著兵器,是宮中的禁衛軍。大將軍放開懷中的美妾,鐵青著臉,不屑地瞧了一眼帶頭的人,兇神惡煞地道:“葉丞相,你好大的陣仗。”


    “大將軍,辛苦你跟我們走一遭了。”葉安世從懷中拿出一個賬本,裏麵記載著大將軍這些年私吞軍餉的證據。


    大將軍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重錘了一下桌子,桌子頓時四分五裂。“葉安世,本將軍這些年在戰場上廝殺,你們這些人在府裏吃香的喝辣的。本將軍沒有錯,是功臣。”他哈哈大笑起來。


    可葉安世知道他隻是在虛張聲勢,鐵定的證據,他跑不了。禁衛軍上前,將大將軍帶走。葉安世看著他的背影,暗暗下決心,要讓他不得翻身。


    刑場上,大將軍跪在地上,眼裏燃燒著怒火,惡狠狠地盯著葉安世,張開大口,像是要把他咬碎撕裂一般。他嘶吼地朝看台上的人吼道:“葉安世,你不得好死。”


    令牌一落,從此朝堂上葉安世掌權,唯一的攝政大臣。


    高聳入雲的道觀,濃鬱的焚香,以及那威嚴的鍾聲,都洗滌著人內心的汙穢。“這裏就是青雲觀了,你們住在東廂房。”湛昀笑逐顏開道。


    半夏由衷地感歎道:“這青雲觀確實不錯,清修的好地方。”身處其中,覺得內心安寧,她都想多留幾日了。


    湛昀攔住一個小道士,詢問道:“忘了師叔在哪?”忘了是暮景的道號,忘了忘了,他是想都忘了凡塵俗世。


    “師叔閉關了,誰也不見。”小道士迴道。


    “好吧。”湛昀聳了聳肩,眼裏閃過一絲低落,對半夏他們失落道:“師叔閉關了,我們要等幾日。”


    半夏笑了笑,說道:“無妨,我們先遊玩幾日。附近有沒有玩的地方?”


    “有一個小鎮,明天我們可以去看看。”湛昀心裏的不痛快一掃而空。


    “好,那我們先去休息。”半夏他們便跟著湛昀前往東廂房,結果隻有兩間房了,所以最終半夏和小八一間,海斯和白爍一間。


    半夏和小八倒是挺樂意的,兩個人有很多話要說。但海斯和白爍兩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便轉過身各自忙去了。


    夜晚,寒風在窗外唿嘯著,其中還夾雜著小孩的笑聲。半夏被驚嚇醒來,搖著身旁的小八,“小八,小八,快醒醒。”


    小八揉著自己的眼睛,眼神迷離著,聲音軟軟地問道:“怎麽了?”


    “我好像聽到怪聲。”半夏的心底浮現一絲不安,嘴唇都在顫抖。


    “沒有啊。”小八繼續仔細聽,還是什麽都沒有聽到。


    一陣風又吹過,聲音再次傳來,小八被嚇得縮到床腳,躲到半夏身後。半夏披上衣服,身後小八抓著她的衣服,一步步往門口緩慢地移動。


    她拿著牆角的棍子,舉到眼前,眼睛直盯著門口。然後,緩緩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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