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竹不懂他們話裏的意思,便望向半夏,半夏走到她身邊,扶住她肩膀,“解藥一定會研製出來的。”


    “小姐。”小竹泣不成聲。


    白爍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先喂他吃下這個藥,護住他心脈。”小竹接過藥瓶。


    葉安世和白爍來到書房,“青泉是跟蹤海斯時中毒的。”


    “什麽。”白爍不敢置信。


    “海斯與毒脫離不了關係。”


    “他在哪?”


    “隻有青泉知道。”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半夏,我不想她難過。”葉安世的話裏帶著一絲命令。


    盡管白爍不喜歡葉安世的語氣,但現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他也讚成葉安世的做法。“好,我會盡快研製出解藥。這段時間你一定要照顧好半夏。”


    “放心,你不說我也會。”葉安世的語氣酸酸的,他可看不慣這白爍對半夏那麽關心。


    “對了,上次你給我的毒是在哪裏得到的?”白爍對毒的來源很感興趣。


    “我派青泉調查皇城內幾位大人死去的真相,發現他們都中了一種毒,名為斷一絲,因為中了此毒,你隻會留有一絲氣息,等待毒發身亡。我還調查到這幾位大人中毒的時候,身邊的人都不知道,隻有一位夫人說她隱隱約約看見了好大一條蛇。她覺得自己看錯了,現在想來,不可能錯。


    下毒的手段找到了,那下毒的原因不難找到。這幾位大人都是我門下之人,我了解到是與我在朝堂上作對的大將軍那方的人找的毒源,於是我挾持其中一個人,讓他再去買一次毒。可惜,埋伏時被發現,那人逃走時留下了這瓶毒藥。”葉安世緩緩道來。


    “原來如此,此毒妙就妙在其中有一味藥,我始終琢磨不出來。我翻閱古籍,也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仿佛這味藥就不存在,或者說,不存在人的視眼裏。”白爍點了點頭,腦袋裏清明許多。


    “好了,我去配藥了。我是一位醫者,其餘的事我管不著。”白爍拂袖而去。隻留下葉安世一個人在書房裏琢磨著下毒之人。


    昏暗的房間裏,大缸裏向上冒著熱氣,那黑色的汁,讓艾倫的血液沸騰起來,他用手中的棍子快速地攪拌著。


    海斯看著艾倫如此瘋魔的模樣,當真決定可怕。“艾倫,那個男子他還活著嗎?”


    “你放心,他可沒有那麽容易死,他身邊可有一位神醫。”艾倫想到上次醉夢毀在那位神醫手裏,捏緊了手中的棍子。“但他能活多久,就要看我們這位神醫的本事了。哈哈哈。”艾倫放聲大笑起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注意讓他跟蹤了我。”海斯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道歉。


    艾倫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海斯,你要記住,我們才是一起的,那些人族都不要在意。我知道你偷偷溜去了葉府,記住,隻有這一次。”


    海斯渾身起雞皮疙瘩,他現在越來越不了解艾倫了。“是。”他低頭道,便退下了,他受不了這藥房裏的氣味。


    海斯看著緊閉的房門,自嵐煙走後,艾倫心中的缺口越來越大,他受不了自己的父母和愛人都死在人族的手中,仇恨已經蒙蔽了他的雙眼。而海斯能做的,就是陪著艾倫,不讓艾倫出現更大的意外。艾倫救了他,這是他欠艾倫的。


    隻是每次他想起葉府那位苢半夏的臉,他的心總是隱隱作痛,而她的臉也越來越清晰。他總覺得自己與他有什麽關聯,為此他去查了苢半夏的事情。她跟自己一樣從小便成了孤兒,由葉府養大,然後與暮景有婚約,卻在婚禮之時,便賊人擄去,一年後才迴來。


    這一年,她到底發生了何事?與自己得失的記憶是否有關。海斯的頭劇烈地疼痛了起來,他難受著抓著自己的頭發,為什麽想不起來。他重重地錘了自己的頭,可是什麽都沒有用。


    “嗞!好痛。”小八將被針刺破的手指放進嘴裏吸吮,把刺繡盤丟在桌上。


    “好了,我看看。”半夏檢查著小八的手指,“已經沒事了。你剛剛刺繡,多加練習就好了。”


    “好難啊。”小八趴在桌子上,耷拉著腦袋。


    小八看向半夏的繡盤,上麵繡了三隻鴛鴦,兩隻大的帶著一隻小鴛鴦,靈動的好像活著似的。“娘親,你繡的好漂亮啊,不過這三隻鳥是一家人嗎?”


    “是啊,一家人。”半夏柔情地撫摸著這刺繡,“這不是鳥,是鴛鴦。”半夏摸著小八的頭,“等你以後就明白了。”


    “喔喔。”小八點了點頭。


    “這還是姑姑教我的。”


    “姑姑?就是瀾珊夫人吧。”小八好奇地看著半夏。


    “對,姑姑可厲害了。當年葉府落魄,姑姑憑借一己之力替葉家翻案,並重新振興了葉家。我和葉哥哥都是在她跟前長大的,這些年學了不少東西。”半夏笑著給小八講述以前的故事。


    “我聽府中的婢女說,她去靈隱山祈福了,好像幾個月了。”


    “是嗎!我也許久沒有看見過姑姑了。”半夏想起這幾個月來自己一直在憂心海斯的事情,然後喪子,遇到海斯殺自己。原來自己這麽久沒有在意身邊的人了。


    說起海斯,半夏捂著自己的胸口,覺得心痛難忍,“海斯,我想見你。”海斯,你忘了我也好,這樣你的生活就會恢複以前的簡單了。我連我們的孩子都沒有保住,想來你也不願意再見我了。這是半夏從未對別人說過的心裏話。


    “唯願君安好,哪怕生生不見。”她在手帕上繡上這幾個字。


    “海斯?娘親,海斯是誰呀?”小八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圓碌碌的兩隻大眼睛盯著半夏。


    “他呀,是我的藥。治心病的藥。”半夏抬起頭,望著天空,天空上仿佛出現了他笑著的麵容。


    小八搖搖頭,不明白半夏話的意思。


    半夏點了一下小八的額頭,笑著道:“你呀,小丫頭,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懂。”這樣你就不會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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