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半夏,你聽得見我說話嗎?”白爍使勁搖晃著半夏,試圖讓半夏清醒過來。


    穩婆在一旁看著半夏的下身,搖了搖頭,“不行,這孩子生不下來。”


    白爍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隻能給半夏施針,希望她盡快醒過來。


    此時,半夏陷入了自己的夢魘之中,“海斯,海斯!”她處在一片濃霧之中,隻能在濃霧中瞧見海斯模糊的影子,她一直叫喊著海斯的名字,可是海斯隻是笑著,笑著不見了。


    夢境一轉,她來到海邊,海灘上都是血,她看向自己的腳下,腳下的血順著她的裙擺爬上來,裙子上都是血,一陣刺痛傳來,她醒了過來。


    “啊!”半夏看著頭頂的簾帳,腹部傳上來的疼痛讓她無暇顧及其他,她緊抓著身下的床單,冷汗濕透了全身。


    “太好了,半夏,你醒了。”“快,拿藥來。”丫鬟將藥遞給白爍。白爍將藥喂給半夏喝,半夏看著白爍的眼睛,一股腦地都喝了下去。


    “孩子,我的孩子。”半夏一隻手緊抓著白爍的衣袖。


    “會沒事的,我會讓你和孩子都平安的,相信我。”白爍迴握住半夏的手,半夏才安心地鬆開。


    一盆盆的血往門外倒,一聲聲慘叫聲傳來,葉安世隻覺得心驚膽戰,他不停地往裏看,心急如焚地等待著,手上被指甲抓陷得印記越來越深,他都沒有發現。


    “快了,快了,半夏,孩子就快出生了。”白爍在一旁傳遞著穩婆的話,安穩著半夏。


    “已經看到頭了,再加把勁。”穩婆在一旁激動道。


    半夏覺得好痛,身體每一個部位都在痛,可她不能放棄,這是海斯的孩子,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啊啊啊!”半夏咬緊牙關,使出全力,隨著一聲哭喊聲,“哇哇哇!”孩子順利落地。


    “啊!”穩婆瞧見孩子,叫了出來,後退幾步,躲在一旁。


    “怎麽了?”白爍皺著眉頭問。


    “怪物,是怪物。”穩婆不住地發抖。


    白爍走上前,睜大了雙眼,那孩子沒有人的腿,隻擁有一條尾巴。白爍見穩婆和丫鬟都嚇得夠嗆,便上前抱住孩子,為孩子清理血跡,忍住不去看孩子的尾巴。


    半夏虛弱得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微弱地問:“我的孩子怎麽了?”


    白爍迴了半夏一個微笑,“沒事,孩子很健康。半夏你快好好休息吧。”


    “讓我看一眼孩子。”半夏臉上蒼白地望著白爍懷中的孩子,可惜孩子被白爍擋住了。


    葉安世聽到孩子的哭聲後,喜極而泣在門口大喊,“生了,生了!”忘記了一切,便衝進門去。他看著穩婆和丫鬟臉上恐懼的表情,以及白爍平靜地站在一旁,覺得事情不對勁。


    他第一時間來到半夏的床前,“半夏,你怎麽樣了?”


    半夏搖了搖頭,“我沒事,讓我看看我的孩子。”


    “好,我先幫你看看。”他走到白爍處,背對著半夏,與白爍四目相視,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心裏充滿著震驚,厭惡之情油然而生,臉上還是保持著平靜。


    他與白爍交換眼神後,沒有等白爍反應過來,他便抱過孩子,喚人進來,“這孩子生下來便死了,你去找個地方把他好好埋葬。”


    “你要對我的孩子幹什麽?”半夏強撐著身子,往外爬,用盡全身的力氣叫道。


    “葉公子,孩子是無辜的。”白爍想搶過葉安世手中的孩子,結果反被葉安世的手下控製了起來。


    半夏一隻手撐著床沿,一隻手支撐自己的身體往孩子的方向移動,一聲巨響,她從床上滾了下來。


    葉安世和白爍齊齊看向半夏的方向,“半夏!”


    葉安世將半夏扶起來,白爍苦於阻攔無法靠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因為半夏的劇烈移動,半夏身下的傷口又裂開了,開始出血,人也暈了過去。


    “葉安世,快讓我救人,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葉安世抱著半夏虛弱的身子,隻好放白爍過來。


    半夏安靜地躺在床上,白爍被帶了下去,葉安世看著滿屋子裏的人,隻說了一個字,“殺!”


    守衛低著頭抱著孩子,穿過後院,來到後山,來迴地走動,不知該怎麽處理孩子。他嘴裏念叨著,“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也隻是奉命行事。”


    後院假山處,“夫人,那人鬼鬼祟祟的,懷裏好像是一個孩子。”嬤嬤在身後道。


    “去看看。”姑姑她們尾隨著守衛,盯著守衛的一舉一動。


    守衛將孩子放在樹下,拿起鏟子挖土。孩子閃著兩隻無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頭上的樹葉。


    守衛背對著她們,姑姑走近後,發現樹下躺著一個嬰兒。她看著這嬰兒,一瞬間,迴到了過去,這孩子長得太像當年她剛出世的孩子了。而且,這眉眼間,有幾分夏丫頭的模子。她忍不住靠近,抱起孩子,孩子看著她,咯咯地笑了。


    守衛聽到聲音,便扭過頭,眼前一黑,便暈過去了。姑姑眼疾手快地打暈了守衛。


    姑姑看著懷中的孩子,沒有係攏的布露出了他一部分的蛇尾。姑姑的嘴巴和下巴開始顫抖,是老天爺把自己的孩子帶迴自己身邊了嗎!


    她的淚水噙滿了眼眶,將孩子的臉貼近自己的臉,然後抱著孩子迴去了。“去查查,小姐怎麽樣了?還有,這孩子的事情要保密。”


    “是,夫人。”


    算算日子,這孩子莫非是半夏的!姑姑越發覺得半夏失蹤了這麽久是和自己的孩子有什麽關係,這懷中的孩子一定要好生照顧,千萬不可被安世發現,得要她們母子團聚啊。


    “小姐!”小竹驚叫著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胸口隱隱作痛。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小竹望向門的方向,是青泉端著藥進來了。青泉看著小竹坐起來的模樣,腳步快了幾分,連嘴角都情不自禁地上揚起來。


    “青泉大人,我家小姐怎麽樣了?”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家小姐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那就好。”小竹唿了一口氣。


    “喝藥。”青泉將藥碗遞給小竹。小竹接過去,看著這黑色的藥汁,擰著眉頭,一飲而盡,“好苦。”


    “還是跟以前一樣。”青泉在旁嘟囔道。


    “什麽。”小竹隻注意藥苦了,沒有聽到青泉說的話,


    “沒什麽,這個給你。”青泉從袖子裏拿出一顆紙糖。


    小竹開心地吃了下去,“謝謝。”


    “對了,我可以去看小姐了嗎?我感覺自己好了很多。”


    青泉欲言又止,“你好好休息吧。”


    小竹覺得事情不對勁,心急地詢問,“是不是小姐出了什麽事?青泉大人,求你告訴我吧。”


    青泉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字地說出,“孩子死了,小姐她瘋了。”


    小竹聽著這每一個字,大腦裏空白了,“怎麽會!!!”


    “我要去見小姐。”小竹掙紮著起床,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哼了一聲。


    青泉見此,按住小竹,“你現在去了也沒有什麽用了。”


    “不,我要去。”青泉拗不過她,隻好帶她去。


    小竹來到半夏的房間,隻見半夏安靜地坐在床上。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小姐。”半夏沒有一絲反應。


    她走進看,隻見半夏的眼睛裏滿是空洞,好像失去了靈魂的布娃娃,不哭不鬧。她痛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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