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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數計時的生命實在是太漫長,在這黑夜中,能夠萌發出一切的想象與期望,關於生的渴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變淡,消磨時間,忘記饑餓,才是縈繞在心口上的如鯁在喉。


    窩瓜講完了他的一千零一個笑話,卓子衍在黑夜中似乎想伸手觸摸什麽,在碰觸到李綠蟻的衣擺時,嘴唇幹裂,有點渴望的舔了舔上嘴唇“李綠蟻,如果活著出去,已經是奢望,那我也希望告訴你一件事。”


    幹糧與水源,加起來還是足夠撐小半個月,但是這是最後的小半個月,誰也不敢動。


    “其實我是——”


    就在一片寂靜的黑夜中,忽然眾人依靠著的石門“吖吱”一聲從外麵打開了,李綠蟻等人被推出去滾了個圈,爬起身來愣愣的看著眼前人,宗垳臉上笑眯眯的帶著點褶子,“三位平安無事,果真很好,都出來吧。”


    窩瓜呆了足足四秒才反應過來,驚懼的“不能出去,外麵是——”


    卻見入眼之處,乃是一處寬綽無比的地宮,地宮之內燈火通明,四方恢弘無比,看著宛如是天子崇拜神靈之地,大氣磅礴,沒有任何的死屍與水銀,隻是這兩點就足以讓剛才風聲鶴唳的三人放下心房,頓時陷入一種脫困而出的巨大喜悅中來。


    “我瞧這邊角似乎有一個暗門,還以為是走出這裏的一個途徑,沒想到卻意外的在這兒看到了你們。”


    而宗垳正垂手以待,似乎剛剛才到這裏,隻是偶然情況下打開了這個門而已。


    能出去了,終於能出去了!!


    宗垳將一切盡收眼底,不著痕跡的笑了笑。


    窩瓜宛如一隻脫了水的癩蛤蟆一樣,宗垳主動遞過來許多吃食與水源,眾人的糧食與水源早已耗費的七七八八,現在得到了這個意料之外的幫助,說不感激宗垳是假的。


    窩瓜含糊不清,好像泄憤一樣的啃咬著壓縮餅幹,一邊對著宗垳說話“我說宗伯,這次本大帥可差點彈盡糧絕,出去後你可得好好犒勞本大帥一下。”


    “好說好說。”宗垳笑眯眯的,一副十分和善的模樣。


    “我要喝最辣的酒,泡最辣的妞,還要吃最好的滿漢全席,不,要吃牛排,先八分熟的來個七八百塊,非要好好補補油水不可!”


    李綠蟻捂臉道“窩瓜,老外吃牛排,煎製的熟度,隻有奇數,沒有偶數的。”


    窩瓜聽後得意洋洋的,揮舞著吃剩下的壓縮餅幹的袋子,一邊迴應,嘴裏的餅幹碎屑還沒完全咽下去,噴了李綠蟻一臉“入鄉隨俗知不知道,讀書人的事情,那能叫偷嗎?這外國的牛,跟咱們中國的牛也能一樣嗎?不過既然屎殼郎下士你都這麽說了,那本大帥也不會忘記你的,最後吃剩下的,就按你的意思,煎個奇數,就0.1分熟吧。”


    李綠蟻一愣:0.1分熟何須去煎?拉頭牛去太陽下曬曬不久好了?


    牛甲:當時我正在曬太陽,剛曬幾秒鍾,忽然有一個胖子狂奔過來就開始啃我屁股,我不知所措,一腳把他踢飛了。


    牛乙:那天我正在曬太陽,結果一個吃的滿嘴流油的胖子走了過來,大喊“我要吃牛排”,我的屁股上缺了一塊肉,至今還沒好,雖然隻是個皮肉傷。


    圍觀群牛:當時正在吃草,看到這一幕,我們害怕極了,背井離鄉,奪欄而出,從此以後養牛場的飼養員再也沒有喝上一口水,也再也沒有了栓牛的木柵欄。


    聽到窩瓜自言自語的一邊胡吹,一邊洋洋灑灑的說出去後盡是要如何享福,連接下來要娶的女人屁股多大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分明是奔著瑪麗蓮夢露的級別去的,李綠蟻拍了拍他的肩膀站了起來。


    “窩瓜,你要娶那個女人沒關係,但是你今日一定要答應兄弟一點,無論日後她姓什麽,你永遠都要知道她的小名叫金蓮,而且不論她端給你什麽,你都千萬別喝。”


    窩瓜迷茫的抬起了頭,眾人扯皮了半天,吃飽喝足,問向宗垳前因後果,卻宗垳話語利落,好似是在腹中打了無數遍草稿般滔滔不絕,引起了李綠蟻的注意。


    兩邊是雄偉高大的石龕,頂上供奉著四尊張牙舞爪的天王像,因為四尊天王眉目猙獰,很有煞氣,似乎也有一些鎮宅之意。


    “你們說組長來找我了?”


    宗垳對眾人的相問顯然有點奇怪,好似完全不知一般“可是我都沒看見他啊。”


    卓子衍臉上帶著幾分探尋的“你說你沒看見組長,當時你被那絡新婦拖走,危在旦夕,到底又是為什麽能脫困而出?”


    此地光芒甚亮,無需手電筒,但是不知宗垳為什麽固執的舉著手電往四周照射,好像在給誰引路一般。


    “說來奇怪,當時我被那絡新婦拖走時,拽入一個山洞,隨後那絡新婦在我身邊躊躇一會兒,想吐出蛛絲將我困住,就如同許學者一樣,奇怪的是外麵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引發的那隻絡新婦連我都顧不上,轉而十分焦躁的出了洞,我趁此機會兩眼一模瞎,害怕的四處亂竄,僥幸逃到了一個坍塌的石室前,卻那坍塌的石室頂部不知是因為日久月長的關係,裂開了一條足以容納一人進入的大洞,我便順著那大洞進來,一路蜿蜒,也是剛剛才到了這裏。”


    說到這裏,宗垳忽然急切的“許學者呢?既然你們剛才說你們這一隊是來救他的,那他在哪兒?”


    看著宗垳期待的眼光,窩瓜第一個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將這一路上我們所遇到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但是許葦航在此期間所作所為,即便是一個外人聽了都足以跳腳。


    宗垳聞言後臉色大變“這麽說?葦航還在那裏麵?”


    卓子衍不冷不熱的“你還是死心吧,你覺得在剛剛我們幾乎被困了幾日的情況下,那許葦航若真的在裏麵,我們怎麽可能還找不到他?所以他忽然消失,要麽是裏麵有些別的密道,即便是我們也沒找到,卻被他找到率先逃出去了,此後那密道永遠不再開啟,要麽就是他忽然被化成灰了,你覺得哪種比較靠譜?”


    這麽一說,宗垳才鎮定下來,而現在看來,這宗垳跟許葦航之間,或許不僅僅是簡單的仆人與少爺的身份,那富商還交代了他些別的嗎?


    此話暫且不提,宗垳說他剛剛到這,說明此地他也還沒有細致的打探過,窩瓜顯然有什麽事情瞞著李綠蟻,李綠蟻皺著眉頭,與卓子衍走在了最後,卓子衍見他看著前麵宗垳的背影卻滿臉陰翳,有些奇怪的“你在懷疑他?”


    “他剛剛說的一段話,看起來天衣無縫,但是我卻注意到了幾點,首先他說那絡新婦隻把他拖到山洞裏卻沒有殺他,外麵忽發動靜,因此他才僥幸逃脫,蜘蛛這種喜歡群聚的爬行動物,好不容易得到了這麽大的口糧,你覺得它會把口糧帶到哪裏?”


    卓子衍試探性的“難道是,巢穴?”


    “不錯,這就是第一個疑點,既然是巢穴,怎麽可能隻有一隻絡新婦,但是宗垳卻說他趁機僥幸逃走,我們是否可以大膽假設,那隻絡新婦也許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將他帶到巢穴中,就已經被除掉,或者更大膽的說——”真的如期帶到了危險重重之地,卻還是被他逃脫了??


    後者的假設實在太可怕,李綠蟻不敢想,因為真的落入那種地步,整個團隊中,除了黑眼鏡有這樣的實力能毫發無損的逃出來,連卓子衍都未必,難道說這宗垳一直在扮豬吃虎?


    看著前麵與窩瓜笑語不斷的宗垳,雖然年歲老大,但看起來體格堅朗,也算得上是團隊中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者,這樣的人,真的有那樣的實力嗎?


    李綠蟻竭力想擺脫腦海裏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卻冥冥之中,有一種直覺告訴自己,事情一定是按照自己這樣猜想的不會錯。窩瓜消失的這幾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他要瞞著自己不讓自己知道?


    更加讓李綠蟻在意的,是黑眼鏡之前對窩瓜說的那句話,當時窩瓜竭力要營救看似毫無生存希望的宗垳,黑眼鏡本來持反對態度,卻又不知為何改變了態度,最後衝著窩瓜說了一句“看來,你對他們那些人的誤會,實在是太深太深了。”


    誤會?這些人?


    黑眼鏡所說的“這些人”,是指誰?當時失蹤的隻有許葦航與宗垳,“這些人”一定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宗垳與許葦航的背景看似很單純,但是經由黑眼鏡這麽一說,看起來怎麽也完全不單純了?


    而且這裏的“誤會”是指什麽?窩瓜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跟那些山高水遠的富商之間能有什麽誤會?


    毫無疑問,這句話一定是對窩瓜說的,但是為什麽呢,看窩瓜當時疑惑的表情也不像作假,為什麽黑眼鏡會說這句話?


    黑眼鏡是一個做事滴水不漏的人,無關緊要的話絕對不會說,這一路上他與自己的交流都屈指可數,特別是在隊伍分開的時候,所說的話肯定有別的含義。


    還有那張紙條,現在想想,這也是黑眼鏡給自己的提示嗎?


    該死!


    李綠蟻撓了撓頭,剪不斷理還亂,到底是什麽?


    卓子衍繼續的“你剛剛說第一處不合理,難道還有別的嗎?”


    “那宗垳口口聲聲說沒有見過黑眼鏡,但是看起來對黑眼鏡前去尋找他的事情倒是表現的有點太過鎮靜,我們團隊本來七個人,少了他也該有六個,怎麽他在打開門後看到隻有我們三個,臉上初次顯露出的表情,卻是一副‘早在預料之中’的神色?”


    “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奇怪,剛剛便想問他,怎麽他救了我們,脫口而出的就是,‘三位平安無事’,我們一路遇險,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但是組長作為我們團隊最強者,於情於理活到最後的人肯定有組長,怎麽他反倒是看到我們一點都不意外,也不主動問組長去哪裏了,怎麽好像是一路看到尾的,知道門後就剩下我們幾個一樣?”


    幾人是經曆了千難萬險才活著,怎麽這年過古稀的宗垳,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走了狗屎運還好端端的?


    最後一點更叫人覺得可疑的,就是——


    李綠蟻與卓子衍一起齊齊看向那扇門,瞳孔劇烈收縮:絕不會有錯的,當時那扇門後,的的確確就是一大片的水銀海,水銀海中有長足蠱,自己幾人是從那裏死裏逃生的,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但是居然,現在卻是——


    “喂,你們兩個在那裏磨磨唧唧幹啥呢?快過來,你們瞧——”


    李綠蟻與卓子衍交換了一下眼神:不論現在宗垳到底有多可疑,先按兵不動,倒要看看他想耍什麽花招。


    兩人小跑過去,這一座地宮裝飾的並不豪華,顯然跟主墓室相去甚遠,在四大天王像前是一個長階,階上有著一個門戶一般的設置,那扇門上左右各掛著一個燈籠,看起來青油油的,有些瘮人,門戶乃是朱紅色,因歲月痕跡略有剝落,但是似乎沒沒什麽機關,是推門即可入內。


    李綠蟻眼裏帶著幾分不經意的看向宗垳“宗伯,你看這裏有兩扇門,剛剛你打開的那扇門,在拐角,不怎麽引人注意,但是這扇門才是正門,正常人來了這裏,於情於理都會先打開這扇門看個究竟,怎麽你倒是先打開那扇門救了我們呢?”


    剛剛因為這扇門出現有些躁動的心,又因這句話一頓,現場一靜,金元寶的眯縫眼在幾人間轉了轉,最後落在李綠蟻身上,覺得他有點奇怪的“屎殼郎下士,你怎麽奇奇怪怪的?這兩扇門,開哪扇不都是一樣麽?再說了,我們現在不正要來開這扇門麽,怎麽人家救了你你屁話還那麽多?”


    宗垳借機憾然一笑“說實話,鄙人膽子很小,之前初來乍到,看到這大門也不敢打開,先去開扇小門看看狀況,這也正好探出了你們,實在也是鄙人之福啊。”


    還真的被他圓過去了。


    李綠蟻抬了抬眉毛,金元寶嘟嘟囔囔的“好了好了,屎殼郎下士,你要問也問出個名堂了吧,廢話這麽多,還不快看看這門上有沒有一推門就射出來的什麽見血封喉的機關?”


    李綠蟻被窩瓜鬧得沒脾氣:這家夥,到現在都不知道將腦袋從腳後跟裏拿出來想想,還一點也不配合,實在可氣,卻還是老老實實的上前探了探,良久之後搖頭道“無礙。”


    既然無礙,窩瓜在手掌心唾了唾,因為折扇木門看來比較笨重,輕易還不怎麽推得動,卻窩瓜隻是碰了一下,笨重的木門便“吖吱”一聲打開了。


    高聳的穹頂堆砌,兩側用了一百零八根青銅石柱當做支撐,連接起天與地的重任,青銅石柱上雕刻著不同的鬼麵具,沒有顏色卻顯得無比猙獰,踩踏在腳下的,是一條青石長道,長道做壁立千仞的削山狀,探出去便是深淵懸崖,寬度有四駕馬車並排,再往外便會摔下去。


    好像是被水泥澆築嵌在石道中間的一般,巨大的鎖鏈牢牢的纏縛在一百零八根石柱上,顯得無端森然起來,在青銅石柱的頂端,往外延伸出一個小燭台,燭台裏麵供奉著長明燈的燈油為墓道照亮。


    幾人的腳步聲“踏踏”而行,在這遼遠的墓道裏顯得格外幽靜。


    前麵有看得到的另一扇石門,好似這一條大道好像是什麽懸空的橋梁一般,連接起兩個世界。


    這個場麵來的莫名其妙,窩瓜咋咋唿唿的出現,指點江山了一番,後又發現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眼前所見上,根本沒人唿和,不覺十分無趣,問向李綠蟻道“屎殼郎下士,這景出現的奇怪。”


    李綠蟻點點頭表示認同,包括剛才的那個墓室,現在這個規模宏大的過道,的確很奇怪。


    “你能看出來這裏風水怎麽樣嗎?”


    “風水?”李綠蟻左右巡視了一遍。


    龍行過峽脈有四,正出左右次,迴頭顧祖出尤奇,穴狀可前知。


    審度過峽在風水尋龍中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麵。風水家有雲“峽者,乃為龍之真情發靈染也,放未有龍戴而無美峽,未有峽美麵不結吉地者。是以審峽之美署,則可知龍脈之吉兇,而現龍之術,尤須精於審峽,而為勘與之秘訣也。”


    龍從高處到低處的形勢稱為降勢。龍由高到低呈下降之勢稱為束氣,反之謂之展氣。這表明龍的生氣運動變化旺盛有力。風水中認為過峽的作用在於脫卸龍脈的兇、邪諸氣,過峽多而形態佳,到頭才能融結吉穴。反之,龍脈迅而來,更不跌斷,全無過峽,直至穴場,雖極屈曲而奔走勢雄,但因其沒有過峽,殺氣沒有脫卸,這就是一種兇龍。用風水術語來講,過峽就是自某一節龍的起祖星山峰束氣到下一節龍展氣起星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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