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陰狀,又被稱為放告、燒王告,通常是一般百姓在有理無處說,有冤無處訴時,求助於鬼神的一種方法。


    我不解的看向黃楓,說道:“知道,這次的活,和告陰狀有什麽關係?”


    “那你聽過以發遮麵,以糠塞口嗎?”黃楓沒迴答,又問了一句。


    “聽過!”


    我點點頭。


    我出自二皮匠世家,打小就喜歡聽爺爺給我講各種奇聞異事,後來上學,也沒改了這個習慣。


    上大學以後,我的閑暇時間除了打工,都泡在圖書館,看古代的各種異聞。


    黃楓說的以發遮麵,以糠塞口,源自於三國時代的一樁公案。


    三國時期,曹植寫過一篇《洛神賦》,其中的幾句如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直到現在,也常被人引用。


    而這篇《洛神賦》,寫的就是一位堪比貂蟬的美女——甄宓。


    甄宓為魏帝曹丕妃子,並為曹丕生下一子曹睿,即後來的魏明帝。


    按照《三國誌》記載,在曹丕爭奪魏王世子的過程中,一個女人的作用很重要,即郭女王。


    曹操死後,曹丕即位為魏王,封郭女王為夫人。


    郭女王要更上一層樓的話,就必須搬掉前麵的絆腳石,當時的魏王王妃甄宓。


    為此,郭女王耍了不少手段,讓曹丕厭惡甄宓,而甄宓也經常發牢騷,埋怨曹丕。


    然後,在得到曹丕的首肯下,郭女王出麵執行甄宓的死刑,逼迫甄宓自盡。


    甄宓死後下葬是以發遮麵,以糠塞口,即用頭發蓋住臉,嘴裏麵塞滿糟糠。


    這樣做的目的是因為郭女王害怕甄宓死了之後在陰間告狀,所以將她的屍體以長發披麵,以糠塞口,讓她的靈魂既見不得人,又無處說理。


    “這次的活,就是一個告陰狀的女人!”黃楓說道,“隻不過她不是被人以發遮麵,以糠塞口,而是被人用針線把嘴巴還有眼睛縫住了!”


    說到這,黃楓頓了一下,說道:“我要你去解開女人嘴上還有眼睛上的縫線!”


    “這個活,不一定要我來吧,張兆光也可以啊?”我質疑道。


    如果黃楓沒騙我,這個女人身體上沒有殘缺,隻是剪斷嘴巴和眼睛上的縫線,誰去都可以,為什麽要選我?


    最重要的是,隻看女人的死法,就知道她身上的怨氣極重,一旦解開嘴上和眼睛上的縫線,恐怕會不分差別的殺人。


    一個不好,我容易把自己埋坑裏。


    “張兆光不行!”


    黃楓搖搖頭,說道:“他沒有陰針煞針,鎮不住那具女屍,我要你做的是,解開嘴巴和眼睛上的縫線後,幫我封住她至少一天的時間,剩下的我來處理!”


    這點他倒是沒說錯,我手上的陰針煞針,是經過我們陳家三代人用血祭煉的,到我這,已經是第四代。


    沒有我們陳家的血脈,貿然使用陰針煞針,會被煞氣反噬。


    其實別說使用,哪怕就是用手握住陰針煞針,一個不好,也會受到煞氣攻擊。


    但我這會,對黃楓的目的更為好奇,“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按照我們之間的約定,違法亂紀,或者傷人害命的活,我是不會接的。


    “想聽一個故事嗎?”黃楓這次又沒迴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你說!”


    我不置可否的攤攤手。


    黃楓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迷離起來,陷入迴憶中,用一種異樣的語調說道:“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一天,濱城通縣張家村張寡婦家的兒媳婦,穿著一身紅衣紅褲在村廟裏自殺了,張寡婦在檢查兒媳婦遺體的時候,在她的內衣襟裏,發現了一份訴狀,控告全村的訴狀!”


    聽到這,我心裏一動,黃楓讓我解封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張寡婦家的兒媳婦。


    “這份狀子被發現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村!”


    “農村人大多都迷信,七十年代那會更甚,這個消息一傳出去,村裏人都開始議論,說張寡婦的兒媳婦這是用死來告陰狀,凡是在她生前做過對不起她的事的人,都會遭到報應!”


    “這個說法,很快得到全村的認同,而且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更是坐實了這個觀點!”


    “停靈的第一天晚上,張寡婦死了!”


    “張寡婦被人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硬了,她跪在地上,倚靠著衣櫃,麵朝著門口,脖子上掛著一根麻繩,舌頭吐的老長!”


    “張寡婦一死,村裏炸了鍋,都開始害怕,擔心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這個時候,村裏一個老人,提出了一個辦法,說她不是告陰狀嗎?我們把她眼睛和嘴縫上,讓她看不見,說不出,這樣她想報仇都報不了!”


    黃楓說到這,停了下來,我的興趣已經被勾了起來,問道;“怎麽不說了?”


    我最想知道的是,張寡婦到底對自己的兒媳婦做了什麽?還有村裏的人,他們又為什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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