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可以接受,那我們就繼續著現在這樣的生活,如果你覺得不能接受,那我們就離婚吧,至於協議婚姻的賠償,估計我是沒有錢賠給你了,要不市中心的那套公寓就留給你吧,反正我也隻有那一件家當了。”


    謝淮故意說得故作鎮定,其實內心不知道已經在向著顧溫暖說過千萬遍對不起了,可是卻不能讓顧溫暖有任何的察覺。


    而顧溫暖此時已經被謝淮羞辱得無地自容,明明是謝淮的錯,而這一切錯的根源都要歸結到顧溫暖這裏,仿佛所有事情的病原體在顧溫暖這裏一樣,然後像病毒一樣擴散,到謝淮那裏一發不可收拾。


    “謝淮,你混蛋!”


    顧溫暖已經被逼得不知道說什麽了,心都死了,這是顧溫暖第一次感覺到心死是一種怎樣的感受,輕飄飄的,大腦一片空白,自己想要認真付出的感情就這樣被大山摧毀,一切都已經破滅了。


    顧溫暖想起那天晚上在帝皇夜總會,難道那一次謝淮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所有處在情感中的人永遠都分不清楚對方說得話是真是假,永遠都會先忘記對方的好,然後記起對方的不好。


    就像現在這樣一樣,顧溫暖想起的全都是謝淮的不好,想要罵他卻找不到合適的詞,想要打他卻舍不得,來來去去,顧溫暖隻有罵他一句混蛋,然後帶著自己滿滿的,沉甸甸的恨意轉身離開,眼角留下的眼淚,謝淮看得清清楚楚,這滴淚深深地落在了謝淮的心裏。


    “謝逸哥哥,我想迴家,帶我迴家吧。”


    顧溫暖已經沒有了力氣去跟謝淮爭辯,癱軟在謝逸哥哥的懷裏,謝逸有些心疼地看著顧溫暖,也不想再跟謝淮理論,雖然很生氣,但是顧及到顧溫暖的感受,謝逸還是攬著顧溫暖離開了,留下謝淮一個人站在原地。


    “暖暖,我們迴家。”


    謝淮扶著顧溫暖走的時候,轉頭看了謝淮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對自己弟弟的責備,即便謝逸的心裏有了其他人的位置,可是顧溫暖還是自己的妹妹的,從小保護到大的妹妹,這樣被自己的弟弟傷害,謝逸是絕對不允許的,所以謝逸總有一天會為顧溫暖討迴公道的。


    等到顧溫暖和謝逸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謝淮心痛地捂住自己的心口,謝淮恨自己為什麽要那麽狠心,為什麽要傷害自家小可愛,可是如果不這麽做,等到將來,恐怕顧溫暖受的傷害會更加多,會更加難受。


    謝淮的心痛得不得了,眼神中滿是悔恨,眼眶中流轉著淚珠,一個大男人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落淚,顧溫暖在謝淮的心裏是有多麽重的地位,也隻有謝淮一個人知道,現在又用這麽這種方法來傷害自己最愛的女人,謝淮的心要比顧溫暖痛百倍,千倍。


    可是謝淮沒有辦法,現在的謝淮就是輿論的導體,隻要誰粘上謝淮,就會有千萬種報道接踵而來,而且自己現在一無所有,已經沒有能力再保護自家小可愛了,倒不如順水推舟,讓自己的弟弟去保護顧溫暖。


    下午謝淮去甜品店就是要跟自己的弟弟說這件事情的,可是謝淮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心裏已經有了楊真如,所以他無法再要求自己的哥哥全心全意對顧溫暖好了,謝逸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會因為顧溫暖的一顰一笑而傷心難過了,那自家小可愛又該交給誰來照顧呢?


    所以謝淮思來想去,隻有這一個辦法,徹底讓顧溫暖對自己放棄,讓顧溫暖離開,離開自己身邊,即便是跟自己哥哥走,也不要再呆在自己身邊了,這樣謝逸或許還可以保護著顧溫暖。


    謝淮轉身走了,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去哪裏,漫無目的的走著,走到垃圾桶旁,把自己口袋中的安眠藥扔進垃圾桶裏了。


    原來在那個房間裏什麽都沒有發生,謝淮隻不過給女人喝了一杯加有少許安眠藥的水,等到女人主動把自己衣服脫了之後,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眼睛困得睜不開,實在撐不了了,倒在了謝淮的懷裏。


    謝淮一臉嫌棄地把女人扔在床上,自己一個人去洗澡了,本來謝淮是想第二天給自家小可愛打電話,讓她來這間酒吧,證明自己已經拋棄她了,證明自己跟這個女人上過床了,可是沒想到顧溫暖會提前過來,會提前看到謝淮早早就布置好的現場,提前跟顧溫暖說出那麽多傷害她的話。


    謝淮也很後悔這樣做,這麽幼稚的做法隻是為了讓顧溫暖離開自己,謝淮會想起這麽幼稚的方法也是被逼無奈。


    但是就是這麽幼稚的方法確實傷透了顧溫暖的心,不僅是顧溫暖,就連自己的哥哥都已經相信了謝淮。


    可見這一場剛剛策劃的陰謀,對於顧溫暖對於謝逸很有效,以至於現在謝淮算是徹底地失去了顧溫暖,謝淮卻是開心不起來,顧溫暖是謝淮的全部,沒有了顧溫暖,謝淮的生活已經不完整了,現在謝淮還要看著顧溫暖,祝福著顧溫暖跟自己的哥哥在一起。


    謝淮突然覺得有些怕了,因為早上沈樂之說得話,因為顧溫暖是自己的軟肋,所以謝淮現在唯一可以做得事情就是把自己的這一根肋骨拔掉,既然是拔掉,兩個人都會受傷的,可是謝淮不知道這樣做會讓顧溫暖受的傷害更加大。


    顧溫暖好不容易克服了雙相障礙症的障礙,打算接受謝淮,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心好像也是喜歡謝淮的,所以才會最後決定留下來,所以顧溫暖才會說沒有謝淮,自己的生活死氣沉沉的,沒有任何樂趣,所以留下來的顧溫暖打算好好珍惜跟謝淮的感情,可是,可是今天晚上一切都變了,變得麵目全非,變得沒有是非對錯。


    謝淮走在路上,黑暗的天空竟然下起來來了大雨,老天就是這麽挑戰謝淮的底線,沒有錢付住的旅館的費用,也隻是在書店,花店門口的屋簷下避了會兒雨。


    在屋簷下的時候,謝淮看著這些像細雨絲一樣的雨滴,像極了顧溫暖畫中的場景,一點一點的變化。


    抬頭看看,好像並沒有任何的乘接物,那些雨絲,雨滴是從哪裏來的?偌大的天空黑成一片,雨絲,雨滴就是從那個大黑窟窿裏出來的。


    謝淮突然間笑了,想想自家小可愛畫的黑窟窿好像就是這樣的,小時候顧溫暖就畫黑窟窿,因為她認為裏麵就是哆啦a夢的口袋,可以什麽東西都有,所以顧溫暖是最喜歡下雨的。


    小時候,每到下雨天,顧溫暖就非要拉著謝淮跑到外麵的空地上去撿撿東西,顧溫暖認為是一定可以撿到寶貝的,記得小時候每次迴來兩個人都淋成了落湯雞,謝逸哥哥就怪罪自己的弟弟不懂事,都下雨了還要帶著顧溫暖出去玩兒。


    每次顧溫暖做了壞事都還喜滋滋的,因為有謝淮替她擔著,謝淮從來不亂說話,也不會告狀,所以每次,顧溫暖就會把自己做錯的事都推給謝淮,謝淮倒也一聲不吭的接著,直到兩個人分開,不在一個學校裏。


    現在謝淮迴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了,總覺得好笑極了,那個時候不用考慮那麽多,那個時候即便謝淮沒有能力保護顧溫暖,卻可以替顧溫暖承擔。


    一想到這裏,謝淮亮起來的眼睛突然暗了下來,不知道現在顧溫暖有沒有好一點兒,她看到外麵下雨了會不會跑出來,她是不是也會因為下雨想到小時候,她還會不會生氣。


    謝逸哥哥把顧溫暖帶迴了自己的家,現在的顧溫暖不能自己一個人居住,謝逸害怕顧溫暖會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情想不開,畢竟雙相障礙症的根源還一直紮在顧溫暖的心裏。


    “你要不要吃點兒東西?我做了甜點?”


    “暖暖,你在裏麵沒事兒吧。”


    顧溫暖從迴來以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管謝逸怎麽敲門,她都不肯開門,不肯講話。


    “你要是再不講話,我可是把門撞開了。”


    顧溫暖還是沒有講話,謝逸聽到裏麵的聲音不對,有嘩嘩的水流聲,該不會是顧溫暖想不開,躲在浴缸裏割手腕自殺了吧?


    謝逸嚇壞了,趕緊把反鎖住的門給撞開了。


    謝逸撞開門後,看到顧溫暖沒有在床上,謝逸趕緊去洗手間,顧溫暖放著水龍頭,自己把自己的頭埋在了浴缸裏了。


    謝逸感覺把顧溫暖撈出來。


    “暖暖,你沒事兒吧?幸好我來得及時,不然不知道你會怎麽樣呢?”


    “謝逸哥哥,我沒事兒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自殺的。”


    “那你剛剛這是在做什麽?”


    謝逸一邊給顧溫暖擦臉,一邊把浴缸裏的水放淨,生怕顧溫暖會再做出什麽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來而已。


    “我隻是胸口有些悶,不想唿吸而已,把頭埋在水裏很舒服。”


    顧溫暖這樣解釋自己的特殊行為,其實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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