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微風輕輕吹拂著,沈瀟靜靜地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溪水中。盡管溪水寒冷,但與之前那個小湖中的水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此刻,溪水不僅洗淨了他身上的汙漬,還帶走了他滿身的疲憊和困倦。


    沈瀟悠然地沉浸在清澈的溪水中,周身被涼爽而柔和的水流輕輕環抱,仿佛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隻剩下溪水潺潺的流動聲,那是一首大自然最悠揚的樂章。水聲時而細密如織,輕柔地拂過耳畔,如同遠方的呢喃;時而激昂澎湃,帶著山間特有的野性與自由,激蕩著心靈的每一個角落。


    閉目傾聽間,一陣陣獨特的聲響穿透了這份寧靜——那是岸上傳來的烤肉油脂滴落在火苗上的劈啪聲,清脆而富有節奏,為這自然的交響樂添上了一抹生活的煙火氣。那聲音裏,藏著人們對美食的渴望與享受,也蘊含著簡單而純粹的快樂。烤肉的香氣隨風飄散,與水汽交織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溫馨而又生動的畫麵。


    在這樣的場景下,沈瀟仿佛融入了自然與生活的和諧之中,所有的煩惱與憂愁都被這清冽的溪水和歡快的劈啪聲洗淨,隻留下心靈的平靜與滿足。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讓人願意久久沉浸,不願離去。


    細細算來,父母離去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迴想這一年多生活,沈瀟一直掙紮在生死邊緣。這也是他的實力能夠突飛猛進的原因。但是人始終是人,不是修煉機器。是人都有疲憊的時候。如今的沈瀟難得的全身放鬆……


    緩緩地,沈瀟突然覺得仿佛有一股奇怪的氣流遊走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異常舒服,自己深陷其中簡直不能自拔。驀的,沈瀟一躍而起,隨手轟出一拳。正好打在一塊石頭上。石頭當即崩碎。沈瀟心中狂喜:“突破了,突破了。我的實力應該是淬體期五層了。按照赤玄大陸的說法,我已經是五品武士了。”


    狂喜過後,沈瀟突然感覺一陣饑餓感傳來。他趕忙打開溪邊的包裹,裏麵赫然有一件青衣。顯然是張誌的換洗衣服。好在這身衣服是幹淨的。還別說,這身青衣穿在沈瀟身上還挺合適。雖然談不上量身定做的效果,至少合身。沈瀟借著月光,看著溪水中自己的倒影,心神有些恍惚。因為他又想到了當初叮叮當當為他梳理頭發的場景。


    “也不知道叮叮當當現在怎麽樣了。”,沈瀟的心中暗自歎息。想起了叮叮當當,沈瀟倍感溫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叮叮當當是唯一一個能夠給他溫暖的人了。一股溫熱從他的眼眶中傳來,沈瀟趕忙平複心情。走到篝火邊,拿起狼肉就大快朵頤起來。


    雖然達到了淬體期五層,沈瀟知道自己依然很弱小。飽餐之後,他從嘯月蒼狼的頭中取出了一顆有雞蛋大小的珠子。這是一階兇獸嘯月蒼狼的獸核,是存儲了嘯月蒼狼全部力量的所在。有些像武者的丹田。他拿著嘯月蒼狼的獸核,又想到了當初巨蟒的獸核。暗自揣度:“巨蟒果真不是一階兇獸。看在我的命還真大啊。”


    沈瀟收迴思緒,盤膝而坐,摒棄了一切雜念,將嘯獸核握在手中,開始修煉《浩然正氣訣》。如果旁邊有人觀看,就會發覺沈瀟手中的獸核正在以微不可察的速度縮小著。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羞澀地探進山林,小溪邊便鋪開了一幅寧靜而絢爛的畫卷。薄霧輕繞,如同輕紗般覆蓋在鬱鬱蔥蔥的樹木和蜿蜒的小溪之上,給這片山林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柔美。小溪潺潺,清澈見底,水麵上閃爍著點點晨光,仿佛無數細碎的寶石在輕輕跳躍。溪水繞過圓潤的鵝卵石,發出悅耳的叮咚聲,與遠處偶爾傳來的鳥鳴交織成一首清晨的交響樂。這旋律純淨而悠揚,讓人心曠神怡,仿佛能洗淨一切塵埃。


    溪邊修煉了一夜的沈瀟看著手中早已消失的獸核,心中感慨良多:“不論是修武還是修真真的是一條艱難的道路啊!放眼整個赤玄大陸,也很少有人用這樣的手段、這樣的速度吸收獸核。即便如此,一枚獸核被我吸收之後,簡直如泥牛入海一般,沒有泛起一絲波瀾。而其他武者隻能用獸核換取丹藥。據說隻有煉丹師才又手段處理獸核。我一定要積攢一些一階兇獸的獸核出去之後換些丹藥實施效果。反正一階兇獸的獸核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用了。”


    一個月後,沈瀟來到了當初自己逃出小石村的時候藏身的山洞口。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那塊遮掩著洞口的巨石,隨著一陣沉重的摩擦聲,一股濃烈而刺鼻的惡臭撲麵而來,仿佛是從深淵中湧出的腐敗氣息。這股惡臭讓人作嘔,瞬間衝擊著他的感官,讓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口鼻。那是一種混合著腐肉、臭水和腐朽木材的味道,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他屏住唿吸,從洞中取走叮叮當當送給他的包裹後,狼狽地逃離。他找到一個空氣清新地方站定,將包裹打開。裏麵的食物早已腐敗,也散發著惡臭。裏麵一個用油紙包裹的小包當即映入他的眼簾。他一股腦地扔掉食物,將油紙包打開。裏麵放著的赫然是當初叮叮當當給他的那件臨時趕製的白衣。沈瀟將油紙包重新包好,放入懷中,幾個閃縱便消失在了山林之間。


    月夜,巴山深處,小石村。


    沈瀟將身形隱在暗處,雙眼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石屋窗前的一名女子。女子一身獸皮衣裙,單手托著香腮,另一隻手中拿著一隻染血的竹簫。她的小腹微微隆起……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名同樣能穿著獸皮服飾的青年走了進來。當他看到叮叮當當手裏竹簫的時候,微微一笑道:“又想起沈瀟來了?”


    叮叮當當微微頷首:“大猛哥,你不介意嗎?”


    “介意有什麽辦法?我能夠阻止你想他嗎?”,大熊憨厚地一笑說。


    “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他。我總感覺他還活著。”


    “吉人自有天相,但願沈瀟兄弟還活著。”


    “如果他迴來找我,你會怎麽辦?”


    “我們已經成親了,而且你也有了我的骨肉。如果有一天沈瀟兄弟真的迴來找你,我要與他公平決鬥。我不光光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大猛哥,你放心。我既然嫁給你了,就是你的人了。他與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要守著你和孩子過一輩子。”


    大熊聽到叮叮當當的話,頓時興奮得跟孩子似的。當即牽起叮叮當當的手,向著臥房走去……


    暗處的沈瀟目光緊緊地盯著已為人婦的叮叮當當,她美麗的麵容和溫柔的笑容讓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然而,當他看到她與另一個男人手牽手走在一起時,心中頓時感到一陣絞痛,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這種痛苦讓他幾乎無法唿吸,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沈瀟強忍著心中的絞痛,將白衣輕輕地放在窗台上,上麵又壓了兩錠金子,便消失在夜幕之中。以現在沈瀟的感知力,潛入小石村不被發現還是很輕鬆的。哪怕這裏有一品武師。


    又是一天的清晨,習慣早起的叮叮當當見到窗台上的白衣和金子的時候,眼淚悄然滑落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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