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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晚,黃泥巷的燈火雖比不得沂州城中心的明亮,但也不黯淡,牧離三人的目標是要走穿黃泥巷,所以不會迴牧府,直接在巷子裏的小店住下。


    這家小店很普通,由於平常沒有多少客人,所以店家疏於搭理,牧離三人去住的時候還特意清理了一番,才入住。


    晚點時分,店家抬來三碗麵,三人坐於一桌吃飯。由於白天吃的太飽,因此沒有吃太多。但味道還是蠻正宗,風味獨特。


    飯畢便各自迴房休息,各自要了洗浴的器物。


    店家是一對中年夫妻,在黃泥巷中也有一定的名聲,且他們的兒子從軍,就是沂州四十萬守軍之一。因此也算有榮耀的一個尋常百姓家。


    店家夫婦尋常的生技都靠城外的兩畝田地,光靠這個小客棧是掙不了多少錢的,畢竟黃泥巷於整個沂州城而言,還是默默無名,很少有外地人來這裏。


    男人收拾好碗筷便迴到了自己的屋子,而婦人則去準備洗浴用得熱水等等,半響後才迴來。夫婦兩都是有些歡喜,畢竟住店空置了太久,終於迎來了客人。


    “我看他們似乎不想外地人,為何要住店呀?”婦人有些不解的對丈夫問道。


    “你管他那麽多,有錢掙就不錯了。我們的住店雖然也不高檔,但也算完善,起碼能爭個一兩銀子了。明天正好為家裏添置點新鮮水果。”男人道。


    “也是,不管他。”婦人跟著一笑。


    “不過你說這一男二女,幹柴烈火的會不會有什麽意外?”丈夫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意外個屁,你想啥呢!老不正經。”夫人臭罵一句。


    “哈哈。”


    “哎,我兒也才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奈何家裏實在太窮,都供不起他讀書,為了生計,已經入了四年的軍伍了。”婦人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悲傷感慨。


    “是啊。”丈夫也是點點頭,神色有點黯淡,那是他唯一的兒子,教他怎能不心疼,奈何自己太無能。


    “不過參軍也挺好,效力朝廷,也是我們一家人的光榮。”


    “我隻希望我兒平平安安,早點迴家,傳宗接代才是。”婦人落寞開口。


    “快了,當初去的時候就說幾年,如果有機會還可以謀得個軍營的一官半職,也算出人頭地。”


    夫婦二人聊著聊著夜色已晚,無意識的睡了過去。


    牧離迴到房間後再次拿出來那副山水圖觀摩,同時想起陸移今天的那些話,似乎是有意告訴他的。


    君子不器。


    還說這四個字,最是重要,他不知到底為何?讓他不要僅修劍道。君子不拘泥一格,俯察萬物。


    他沉思良久之後收起了山水圖,放入儲物腰帶,隨後去洗浴,一盞茶功法便出浴,披著衣物在床上打坐,繼續吸納地陰之氣,他可以感覺到,距離地元境已經愈來愈近。最好趁這幾天時間破境,然後再去洞天福地修行一個月。


    砰!


    這時候,隔壁突然響起一身巨響,嚇壞了牧離,他連忙起身走去,不知發生了什麽情況。


    猛的一把推開房門,牧離瞬間傻了,隻見青禾光潔如玉的身子,立在澡盆裏,就那樣暴露在牧離眼中,少女飽滿的胸脯一片雪白,驚的牧離合不攏眼,近乎癡了。這是怎麽了?!


    “啊!混蛋!”


    青禾看見牧離,臉色瞬間羞紅,雙手擋在身前,大罵出聲,又將一盆水給灑了過來,將牧離渾身濕了個透。


    牧離瞬間轉過身,掩麵口中碎碎念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饒是以他的心髒,都跳的厲害,撲通撲通,幾乎要跳出來。


    這可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女子的身子!


    就是楚楚,也沒有!


    這時候,青禾已經穿好衣物,她怒目而是,劍意凜凜,讓牧離都是感受到一股寒意。這混賬,居然偷看自己身子!啊啊啊啊


    不待牧離反應過來,青禾的劍,已經搭到他脖子上了,少女麵色依舊羞紅,但更是冰冷,寒意彌漫,牧離絲毫不敢轉身,怕被一劍給劈了。


    “自己說說,我需要一個理由。”


    零下一度的聲音響起,牧離不知如何是好,吞吞吐吐道:“方才我在修行,聽到一聲巨響,就過來了!”


    “那是本姑娘不小心打翻了澡盆!”


    “哈…那怎麽辦?”他終究還是後者臉皮轉過身望向少女,她已經穿好了衣服,麵色羞紅,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手中握著青鸞劍直指牧離。


    饒是青禾一向豪爽,不同尋常女子,但終歸是女子,身子被牧離看了個透,怎能不如此。


    青禾聞言氣的牙癢癢,手直哆嗦,恨不得一劍切了這混蛋,卻發現牧離的目光,還在瞟著她的胸口位置。


    “本公子給你負責行不行?”牧離索性壯著膽子大唿。


    “你去死吧!”


    砰!


    又一聲巨響,牧離直接被一巴掌扇出了屋子,鼻涕橫流。臉上留下碩大的一個紅掌印。這一掌青禾用了七成實力,差點沒扇壞牧離的臉。


    饒是另一間房間修行的楚楚,都是聽到什麽動靜,不過她修行到一個關鍵時刻,即將命輪境大乘,因此沒有心思多想。


    牧離迴到房間直接捂住被子睡覺,心跳依舊兇猛,方才那一抹,簡直比他當日看見真龍還刺激。他的心情很複雜。


    青禾關上房門,心情更是難以平息,思緒混亂,這是怎麽了?她迷迷糊糊就被那家夥占了便宜?那俏臉,猶在發燙。


    一夜無眠。


    第二日三人付了住店費用,離開這家小店,繼續走上了黃泥巷路上,清晨時分,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擺攤,為生計而拚搏了。


    青禾臉色冰冷,走在楚楚一旁一眼不看牧離,牧離終究還是尷尬,眼神飄忽,倒是楚楚,十分興奮,跳著道:“公子,我命輪境大乘了!”


    “那恭喜小楚楚呀。”牧離對著少女一笑,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青禾那冰冷的臉頰。訕訕迴頭,默不作聲。


    “咦?公子你的臉怎麽腫了?”


    楚楚話未落,牧離一把捂住了臉,此刻還覺得火辣無比,心中不禁罵一句,那丫的忒狠了!他故作不知道:“是麽?昨夜睡覺有蚊子嚷嚷,我就打了一巴掌。”


    “公子對自己下手可真狠!”楚楚接著道。牧離聽著臉皮子都在跳。造孽啊。


    青禾對此依舊不聞不問,冷眼看著巷子其他地方。


    “今天去找老酒鬼,完了我們就迴去是吧公子?半月時期快到了,你得準備一下去洞天福地。”楚楚也不再糾結牧離的臉腫了,問今日的計劃。


    “嗯,看完老酒鬼就迴去吧。”牧離點點頭,楚楚已經命輪境大乘,他也該試著破境二重天了。


    他們沿著巷子直接走去。


    陽光逐漸明媚,巷子裏的人也越來越多,巷子裏一個地攤發身了一件趣事,王大媽與賣菜的李大媽因為幾文錢的價格爭吵起來,喋喋不休,引得許多人前去一探究,待弄明白事情緣由,都是哭笑不得。


    為了幾文錢,何必如此爭吵,傷了和氣。


    此事為平,良品鋪子又出現了一個醉酒漢,吃霸王餐,讓店家攆出鋪子,大罵不已。


    諸人過去發現正是那賣柴的老劉,他媳婦走來向店家道歉,賠禮:“著死家夥昨晚和老酒鬼喝了一晚上酒,一宿未歸,沒想到大清早跑來這裏犯混,真是對不住了。”


    “行了行了,錢給你錢給了就走吧。”店家無奈揮揮手,都是一條巷子裏的人,也沒必要對付一個醉酒漢。


    還有那巷子盡頭的老張家,今早起床發現自家母雞下的蛋被人給偷了,便走到街上破口大罵:“賊人,那果麽皮麽連的賊人偷遼俺家的雞蛋?”


    “你陪俺雞蛋!俺地雞蛋…”


    這聲音都得從巷子這頭傳到巷子那頭,可謂歇斯底裏。


    總之,巷子很不平靜。


    牧離三人走去老酒鬼開的那家小酒館,發覺從裏麵走出來數對夫婦,皆是由妻子扶著一夜未歸的醉酒丈夫迴家,並不時的破口大罵。


    “這老酒鬼可真是人老不省心呀,給巷子的居民找了不少麻煩。”牧離都是搖頭歎道。


    “我覺得和你差不多,混賬模樣!”青禾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為什麽這樣說公子?”楚楚倒是不幹了,雙手插著腰懟一句青禾,對此,青禾冷著眼隻道:“你自己問他幹的好事!”


    聞言,楚楚有些狐疑,總覺得這兩人今天不對勁,難道昨晚真的發生什麽了?突然間,她聯想到一個不好的地方。


    “難道公子昨晚非禮了青禾姑娘?”


    楚楚總是一語驚人,這句話說出去,將牧離驚的不輕,你個小丫頭,那裏非禮她了!隨後楚楚又將目光看向少女,卻發覺,青禾的臉色又泛紅了,沉默不語。


    “小丫頭別瞎說。我豈會是難等俗人。”牧離正色道,你這簡直是在拉仇恨啊。


    “那到底怎麽了?”楚楚一頭霧水,實在搞不懂這兩人在搞什麽。但她心裏認定,肯定有什麽瞞著她。一想到這裏,楚楚便鬱悶不已,很不是滋味。


    “沒怎麽,她把我詆毀慣了。”牧離迴道,總不能將昨晚那件事告訴楚楚吧,那得多損壞自己在楚楚心裏的形象。況且他又不是故意的。


    因此堅決不能告訴楚楚。


    “哼!”


    楚楚氣嘟嘟的鼓起嘴,雙手抱胸,也不多看二人,徑自向著前方的小酒館走去。牧離此時悻悻看一眼青禾,隻見她的眼神依舊冰冷,忍不住道:“好了啦,反正都看了,你總不是殺了本公子的,都告訴你我會負責。”


    “滾!”


    青禾大斥一句,劍氣揮斥而出,逼退牧離幾步。這無賴!隨即轉身隨著楚楚走向小酒館。


    額……


    牧離捂一把臉,跟了過去。


    小酒館是巷子裏很有名的酒館,因為酒香且價錢便宜,所以吸引很多巷子裏的男人都時常去喝酒,並經常醉於此地。


    酒館的主人,便是牧離要拜訪的又一個好友,老酒鬼。他之前來這裏並不喝酒,但卻與老酒鬼談得來,且他那隻大黃狗,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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