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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辛在水中掙紮,折騰,魚肚白浮在了水麵,莫說一條魚在水裏被淹死了,不是親眼所見,別人根本不會相信。


    愚辛並沒有作為魚兒在水裏生活過,不懂得魚兒是用鰓唿吸,他還大口大口的喝水,愣是把自己給喝飽了。


    魚肚白浮在水上半天,一條大魚冒出頭,張開大口,想吃掉這剛死的魚兒。


    哪知這魚兒尾巴撲騰撲騰的拍打,竄入水裏,逃之夭夭。


    大魚一口咬了空,疑惑嘴裏空蕩蕩的感覺,不解為何死了還能跑掉。


    愚辛努力學會扭動身體,控製力度和方向,學會在水裏唿吸,學會適應水裏的生活。


    外麵的羅浮變了,他冒出頭時,就會看到插在天上的羅浮幾座山峰。


    無論他身處何地,這世間所有生靈,隻需要抬頭,就能見到存在於世上的九座山峰。


    這九座山峰,代表世間一半天地,人人向往,妖魔鬼怪擠破頭也想去羅浮求學,學神通道法,各種各樣的大道。


    羅浮在這一刻,終於向天地伸出魔爪,誰才是天地正統。


    而一切的源頭此時正在水中歡快的遊動,無憂無慮。


    輾轉十年過去,羅浮的山峰越來越雄偉,門派聚集天地英才,來者不拒,無數天才湧現,爭雄鬥豔。


    除開羅浮,地府酆都將幽河搬離羅浮,羅浮宗門弟子,死後不受陰差引渡,死者世界拒絕一切羅浮之人。


    一艘艘小舟駛向八方,偏偏與羅浮斷流。


    神官的統治逐漸微弱,他們降下七十二天道之器,下放天災,然而羅浮的九尊,來什麽吃什麽,據說神通道法都不在話下,甚至聽聞他連神官也吃。


    局勢無時無刻都在轉變,然而卻沒有神靈下界,隻有一顆種子落在一個偏遠小國,一瞬間舉國喪命,長出一株常青藤,攀爬著以天作壁,登上天階。


    聽聞有仙人神聖從常青藤上下來,意圖整治下界,然而卻沒有任何反應,羅浮日益壯大,九尊和二尊,成為了人們口中的神靈。


    愚辛十年年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煩惱,一切都變了,自己是一條魚,活在水中,整日與水兒嘻戲,然而他心中卻留有遺憾。


    他背上有一個網狀的包袱,整日被他背在背上,包袱裏還有琴愚和杏胡呢。


    放不下心中的遺憾,所以他放不下包袱,不知道心裏的佳人現在在哪,是否還記得自己,羅浮改變了太多,一人的改變太過於微弱,即使變了,愚辛也會諒解的。


    這日,愚辛如往常一樣在水中遊蕩,一艘大船楊帆而來,船影覆蓋一片陰影,愚辛抬頭看去,一道倩影立於之上。


    一個絡腮胡子走了上來,拍拍她的肩膀,低聲道:“師傅乃羅浮的九尊,有些失常很正常,擔子太重,至少我們不用擔心他了。”


    胡杏微微蹙眉,並沒有因此因此舒展眉頭,喃喃道:“我覺得,他還是沒有迴來,此時的他,根本不是他。”


    屠夫聽到了她的話,笑道:“怎麽會不是他,師尊不是待你極好,見誰都是兇巴巴的想一口吞了,唯獨你,他會對你笑,對你說話,埋怨。”


    胡杏歎口氣,看向水中,一條魚兒不斷的在水中跳躍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魚兒突然轉向一頭撞在船身上,肚皮一翻,吐出兩個氣泡,飄在水上。


    胡杏看了好笑,輕笑一聲,覺得有趣。


    愚辛翻過身來,實在想不到辦法,在水裏各種折騰。


    胡杏掩嘴看了一路,對身後揮手道:“橋兒,快過來,看那兒有條魚溺水了。”


    “娘親胡說,怎麽會有魚兒溺水?”


    一個小腦袋冒出來,是個女孩,這女孩眼睛水靈,生的好看,隨胡杏有一點淚痣。


    女孩兒踮著腳看到了愚辛,疑惑的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疑問道:“娘親,這是一個娃娃,黑色的娃娃,他在看著你。”


    胡杏一愣,自己這娃娃天生就與眾不同,能看見一些常人不能看見的東西。


    莫不是妖魔!她急忙遮住女孩兒的眼睛,將她抱下去,笑道:“橋兒別看了,去找你愚江叔叔玩,讓他教你殺豬。”


    “咦~我才不要。”女孩露出嫌棄的眼神,偷偷的又看了一眼,跑進船艙。


    胡杏迴過頭,眼神逐漸變冷,她怎麽看都是一條傻魚。


    有文人上前,看了一眼水裏的魚,沉思道:“杏娘,小主這麽說定有古怪,那魚莫不是妖邪,企圖禍害小主,小主體質奇異,是您和九尊的孩子,想來必定被無數人惦記,依我看得護著小主一路。”


    胡杏眼睛一眯,氣息冰冷,怒喝道:“來人,將那魚撈上來!”


    文人退下,立刻命人撒下大網。


    愚辛癡癡的看著胡杏,她有女兒了,九尊的孩子,九尊!


    一股怒氣衝上腦門,愚辛在這一刻,久違的有些憤怒,他的嘴張開,一直在說不是我,那不是我!


    然而隻有一個個氣泡吐出。


    愚辛被打撈出來,擺在甲板上被一群人圍著,胡杏和那孩子站在遠處冷冷的看著。


    女孩眼睛突然落淚,淚眼婆娑。


    “橋兒,你怎麽了,你別看。”


    胡杏焦急呃呃呃蹲下,捧著女孩的臉,一臉疼惜的將她摟入懷中。


    “那是妖邪,在蠱惑你,你別看。”


    女孩哭的更大聲了,他指著愚辛的方向,哭著說道:“娘親,它好可憐,它一直在哭,它好可憐,我能感覺到它很傷心,我們放了它吧,我害怕。”


    “大膽妖孽,膽敢蠱惑我家小主心神!”


    文人舉刀上前,迴頭看了一眼胡杏,胡杏看了一眼橋兒,笑道:“橋兒不哭,我讓他們放了它便是。”


    “真的嗎。”


    女孩睜大眼睛,笑了出來,對著愚辛的方向揮手:“小魚兒,你別哭了,我娘親答應放了你了,你快些開心起來。”


    胡杏微微一笑,帶著孩子離開,迴頭嘴唇輕動:“殺!”


    為母則剛,絕不能讓橋兒出任何事情。


    明晃晃的大刀一落而下,愚辛心死如灰,背上的網嘣的斷開,一道黑影抱著從腳下逃竄。


    文人掀起袖子,大喝::“果真有妖孽,膽敢在我羅浮境內動小主子的主意,好大的膽!”


    黑影抱著網子從船上一躍而下,啪的一聲落入水中,數道身影緊隨其後,務必將這妖邪除去。


    嘭!


    幾人剛落下,瞬間驚起,在接觸到水麵的一瞬間,寒毛乍起,一道道電弧躥進體內,五髒六腑被炸的東歪西斜。


    他們臉色無不難看,立刻有人去上報胡杏。


    胡杏冷著臉:“近些日子在周圍布置好大陣,不能讓橋兒受一點傷害,若橋兒迴羅浮損了一絲一毫,拿你們是問!”


    一眾人稱是,腳下一軟,想到那傳聞中的九尊,心驚膽顫。


    愚辛帶著網一路在水中遊蕩,離開肉身寄托,他並不能長存於世,周圍沒有魚兒,他隻好爬上岸,附到一頭驢身上,馱著東西,被農夫牽著拖著重物。


    愚辛的心亂了,再也不覺得快樂,他的遺憾被放大,胡杏和九尊……有孩子了。


    思緒再迴來時,農夫正趴在他的身上哭泣。


    “驢兒啊驢兒,今日你就要死了,老頭子對不起你,無奈家中小兒病重,下輩子你找個好人家,別在做這拉重活的畜生了。”


    原來是老頭子家中有一小兒子,從小體弱多病,常年被藥材吊著一口氣,家中錢財散盡,終於支撐不住,要將他賣給屠戶。


    第二天,愚辛背上墊著好後的麻袋,骨瘦如柴的小兒子被放在麻袋上,他的眼眶凹陷下去,臉色青黑,完全是皮包骨頭。


    他的眼神灰暗,看什麽都沒有光彩。


    山路崎嶇,小兒子靜靜的看著身邊牽驢的老頭子,隨著山路起伏搖晃著腦袋。


    “驢兒啊驢兒啊,你陪了我爹半輩子,我那狠心的爹居然要將你賣了,隻不過為了他要死的兒子能夠苟延殘喘多活兩天。”


    “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了,希望我死了你會解脫。”


    小兒子死氣沉沉,腦袋微微搖晃,睜著眼睛,枕在麻袋上,他最後的目光,放在他那老頭子身上。


    他的眼睛出現了光彩,臉上有了笑意,靜靜的隨著搖晃,去往極樂世界。


    愚辛馱著他,一步步走在山路上,老頭子時不時會迴頭看一眼,看到小兒子臉上掛著笑意睡著了,他也是欣慰。


    自己那小兒子好久沒笑過了,許是帶他出門逛了逛,他不禁想到,要不要留著這驢,自己出去多幹點活,讓驢兒拉著小兒子在山裏多走走。


    想著想著他喜極而泣,前方也逐漸出現了鎮子的影子,落日血紅,映在鎮中,是極美的。


    老頭子何時見過這種場景,急忙推推驢背上的小兒子,溫柔道:“小瑕,小瑕,快到了,你且起來看看,長落鎮真如我所說般美麗,你起來看看。”


    “小瑕?”


    人生的大起大落也就不過如此,老頭臉色僵硬,喜色還有殘留,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在笑著。


    “哈哈哈,這長落鎮的可真美啊。”


    老頭坐在山峭上,對著長落鎮哈哈哈大笑:“這長落鎮果真美啊。”


    血紅的光照耀在他的臉上。


    一道身影自山間落下去,衣衫烈烈。


    “這長落鎮可真美啊!”


    隻留老驢獨自在山間徘徊,似乎在等待主人迴來,等待事物翻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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