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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穆臉上笑意不減,平淡的收迴沾滿鮮血的手掌,雙頭蛇另一頭上前扶著齊海死不瞑目的屍體不讓他倒下,烏穆牽起齊海的衣角慢慢的擦拭。


    等鮮血擦拭幹淨,烏穆點了點頭,雙頭蛇將齊海扔出院外,立刻有無數孤魂野鬼上前撕咬啃食,一陣血霧彌漫,很快又被各個孤魂吞入腹中。


    一滴血液在空中落下,還未落地便被接了去,整個過程令人作嘔,連一滴血液都沒能落在地上。


    而烏穆對此漫不經心,饒有趣味的看著這一切。


    身後眾人不由自主的收了收脖子往後縮了縮,眼前這人和方才沐浴春風的烏少爺天差地別,讓他們心裏滋生懼意。


    驀然,烏穆眉心的那枚豎眼別開,冷冷的看向山的另一邊,而烏穆的眼睛還盯著前方,整張臉出現不統一。


    等齊海完全消失殆盡後,烏穆才偏過頭往豎眼看的方向看去。


    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邪異道:“找到了一隻小老鼠,還有此次的獵物。”


    烏穆迴頭,臉上依然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意,然而沒有人笑得出來。


    “諸位道友,可願隨我下山,殺那賊子。”烏穆道。


    剩下的人皆是強者,但也都帶著傷,互相張望片刻,立刻有人站出來表忠心,朗聲道:“我等聽候烏少差遣,願效犬馬之勞,鞠躬精粹,死而後已。”


    烏穆笑而不語。


    其餘人突然打了一哆嗦,紛紛跪下,聲音如雷道:“我等聽候烏少差遣。”


    烏穆滿意的點點頭,盤坐下來,伸出一隻手摸出身下的蛇頭,隻不過此時的雙頭蛇身軀有一人寬,長三丈,周身布滿厚重的鱗片,且腹下有兩爪,如地龍一般,再也不是那條盤在烏穆腰間的小蛇。


    迴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黑壓壓的浮屠殿,低聲道:“岐,下山。”


    雙頭蛇兩足前行,外麵的孤魂懼怕它,急忙讓開一條道路,身後眾人緊跟,恐懼的看著兩邊孤魂,不敢落開一步。


    驀然,烏穆眼睛一眯,冷冷的迴頭,看向山的背麵,疑惑道:“老二死了,不爭氣的東西。”


    嘴上這麽說,但他知道老二的本事,其肉身之道,純粹的肉身力量,巔峰時期有抬手摘下日月的威能,幾近無敵。


    然而在小西山隨著時過境遷,他們雖沒有以前的修為能力,但同等境界,以他們的眼界,還不是手到擒來。


    山的背麵,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中,一人有六臂,渾身肉疙瘩,青筋暴起,彰顯狂野。


    此時的狴千六臂翻飛,正在架火準備烤一頭麅子,那麅子長得怪異,生有兩隻龍角,腳下踏著幽幽魔火,眼生雙瞳。


    狴千生有所感,迴頭對向山的另一邊,兩人隔空相望,突然狴千咧嘴一笑,伸手在脖子前一抹。


    然後大搖大擺的把麅子穿起來,整隻大烤。


    廣王殿的老二肉身確實強大,卻因為沒有肉身而顯得脆弱,當狴千到來將他釋放時,他以為他撿到寶了,沒想到狴千靈魂也不弱,有將他格殺的趨勢。


    迫不得已之下他退陣下來,附身於一頭路過的麅子。


    有了肉身的他有著不可比擬的氣勢,那傻麅子直接長出龍角,渾身漲大數倍,生出雙瞳,如同魔神一般。


    然而他在狴千手下沒有走過十招就被格殺,也許他的身體更為健碩,但是論戰鬥本領,狴千就是一頭人形殺器,無往不破,且尋不出弱點。


    隨著火焰升騰,一股肉香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正當狴千準備下手時,那熟透了的麅子居然開口道:“大人且慢,我觀大人佛性深重,背後隱隱有功德輪的趨勢,我認識一些禿驢,不不不,我認識一些大佛,他們講究清淨和緣,大人何不放了我,我多做善事,這些功德皆因大人起,緣也由大人收,結得業果,功德無量,大人舉手而為,受益匪淺,以為如何?”


    狴千嘴角一咧,笑道:“你一生多少惡事,萬物有靈,你無意間踩死的野花草,螻蟻又有多少,你無意間的神通又害人多少?或損害生靈多少,我佛說過,萬物惡比善多,我殺你等同於救下萬千生靈,功德無量也。”


    麅子眼睛一轉,有些錯愕,反駁道:“那你這麽說,生靈死絕不就沒有善惡之分?”


    狴千會心一笑,指著麅子笑道:“你有大智慧,所以我得多殺些人,早日功德圓滿!”


    在麅子錯愕的目光下,狴千開始為飽腹而操勞。


    另一邊,烏穆眯著眼睛,眼裏有一絲怒氣,不過很快消散,迴過頭看著前方道路,一排排青棺獸整齊劃一跪地下來叩拜,接著紛紛潛入地底,給眾人讓出道路。


    這些青棺獸就像清道夫一般,道路猶如翻新,直通往生殿。


    眾人小心異異,猶如驚弓之鳥,每一步都格外的小心,生怕是陷阱,生怕地裏的青棺獸突然竄出來把他們吞了。


    不過有烏穆打前陣,似乎一路沒有危險,很快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往生殿。


    烏穆眼神深邃,看向大殿的深處,呢喃道:“老三怎麽迴事?居然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都搞不定。”


    三人裏,他主魂魄,老二主肉身,而老三最為神秘,永遠讓人看不透,如今卻栽了,沒能先一步逃脫出來。


    往生殿內。


    短短時間宮雲瘦了一圈,依然很擔憂李不儈的安危,而白禮則坐在那紋絲不動。


    “踏踏踏~”


    突然,殿內傳出清脆的腳步聲,白禮癡呆呆的看過去,迎上愚辛的目光。


    分別不長,卻隨時可能天人永隔,也算是一筆濃重的經曆。


    兩人會心一笑,這一笑,世間萬物皆拋卻,眼裏風景皆漠然。


    愚辛跳過石匾走到白禮身前,寵溺的摸摸他的小腦袋,眼裏很是溫暖。


    雖然白禮最後把他送進去的方法是暴力了一點,嗯,記在小本子裏,以後再說。


    迴過頭來,對坐在斷石柱上的宮雲微微躬身說道:“辛苦姐姐了,小子本事低微,為自己謀出路才出此下策,還請姐姐海涵。”


    出於目的,愚辛將李不儈打暈,假稱道友,也是看上了宮雲的修為,想路上找顆大樹乘涼。


    他不知道,這一舉確是救了李不儈,也算誤打誤撞,不然李不儈和宮雲跟著烏穆,生死難料。


    “此間事了我就帶姐姐尋李道友,不過這大山族的酬謝,姐姐恐怕拿不到了,不過弟弟可以幫襯一些,說起腦子弟弟還算靈活,盡量找出青岩族事件的真相。”


    愚辛總不能讓宮雲殺了自己,雖然宮雲沒能幫到自己,也算有勞恩。


    宮雲急忙起身行禮,目光有些閃躲,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愚辛變了,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似乎有種無形的氣勢由內而散發,讓她不自覺的有了壓力。


    雖然有些猶豫,但她拿捏不準愚辛,隻好遲疑道:“那……多謝弟弟了。”


    愚辛微微一笑:“姐姐說的哪裏話。”


    正當兩人說話之際,烏穆也踏足院落,臉上帶著笑意:“佳人如玉,少年風發意氣,實在不願叨擾。”


    愚辛轉過身來,目光如炬。


    烏穆笑的邪異,額上豎眼冰冷,笑道:“小子烏穆,這廂有禮。”


    “我這人不喜歡廢話,還請麻煩道友,可否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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