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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今夜我操刀


    細窄的小巷,有些冷清,兩邊店鋪肆立卻顯得蕭索,唯有屠戶院前一直傳來噹噹噹的刀聲。


    屠夫謔謔打磨著手裏黑黝黝的殺豬刀,眼裏滿是冷光。


    刀身幾乎被打磨的精光,隻有一絲黑線還存再刀背上。


    隨他目光看去,落在一個少年身上。


    少年十五六,在院門口麻利的支起一張木桌子,擺好肉,掛著一身衣服破破爛爛的,小臉有些髒,眼睛靈動,正一臉仔細的分割著一塊大骨。


    如何讓骨頭上不留一絲肉沫,這是一份難活。


    手中的小刀隨著指尖跳躍,一點點的分割,少年神色嚴肅,仿佛在對待一件無比莊重的事情。


    屠夫冷眼看待這一切,隨著少年手上的活動而逐漸放緩。


    突然,即將完成的少年停住了手裏的動作,傻嗬嗬的放下刀,就這麽突然的跑了。


    屠夫愣了愣,眼裏的寒冷逐漸變成暴躁,冷哼一聲,把正在打磨的殺豬刀狠狠的摔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音。


    “憨子,傻憨子,不堪大用,不堪大用!”


    少年名叫愚辛,是鎮裏出了名的憨子,但鎮裏人總想讓他成才,但愚辛誌不在此。


    他的誌向,是討好鎮東口的小胡杏。


    小胡杏是誰可有說頭。


    十裏桃花坊,千裏悅胡杏。


    “先生先生,可有餘錢?”


    愚辛傻愣愣的跑到了一處別院,也不敲門,直愣愣的走了去。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


    “則近道矣……”


    別院裏盤坐著一個教書先生,先生閉眼,嘴上不停,臉上愜意享受,坐前三兩小童,先生讀,小童們搖著腦袋,有模有樣的跟著。


    愚辛湊到先生跟前,十分不看場合,打斷了這本該書香滿院的氛圍。


    先生不悅,不耐煩的從袖裏扔出幾個細銀,嗬斥道:“文人弄墨豈可風塵姬妓戲,孺子難教也。”


    愚辛不以為意,傻嗬嗬的跑出了別院,往十裏樓竄去。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


    “欲治其國者……”


    院裏沒了聲音,小童們似乎沒了精神,不願意跟讀,先生皺起眉頭沒了興致,狠狠一揮手。


    身前的三兩小童居然嘭的一聲炸開,化為齏粉,原來是用泥巴捏的。


    泥人居然會開口說話!這說出去,莫不是妖怪神說?


    看著手裏的細錢,愚辛嗬嗬傻笑,想著那妙美少女,姿態輕盈,眼波秋水,眉目傳情,勾人魂魄,想著想著口水就流了出來,落了一路。


    路人多有指指點點,愚辛不在意,半癡半傻半瘋癲,不拘於形式活著。


    胡杏是為小鎮的青樓頭牌,據說是個落魄千金,流落於此,對於這種小鄉小鎮來說,無異於絕色。


    正所謂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


    而鎮上最大的青樓,便是十裏樓,為什麽叫十裏樓呢?因為春風十裏,而這春風可不是指的季節。


    十裏樓的鴇母是個風韻猶存的老婦,三十有六,據說不大喜歡男人,所以開設了十裏樓,意在榨幹天下男人,用他們的錢還受他們的捧。


    老婦看了一眼愚辛,伸手要錢。


    愚辛嘿嘿傻笑,把細銀放老婦手上,一個溜的往裏擠,卻又被拉了迴來。


    “哎哎哎,你這點銀子,隻能在旁觀望,不能走近了。”鴇母狠狠道。


    “這是為何?以前不都這麽多,你想訛我?”愚辛不服氣道。


    老婦白了一眼,悠然道:“今兒不行,有貴人到,杏兒姑娘隻曲一段,出個場,其他時候概不出麵。”


    就這時候,裏麵胡杏已經開始,愚辛顧不得老鴇說啥,急忙竄了進去。


    佳人正值豆蔻年華,眉黛秋水,一顆淚痣點綴在眼角,徒添一份妖嬈。


    讓人一看就口幹舌燥,實屬妖精,怪不得會把愚辛迷的神魂顛倒。


    一曲很快,胡杏退下,多數人離場,沒了興致,愚辛四處打聽才知道。


    攘京來了一位奉常,好大一個官,聞得此處十裏樓,把胡杏包了。


    愚辛找到老鴇,老鴇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搶先道:“愚公子,官風太大,風止不住的。”


    愚辛暗自著急,卻也沒有辦法,來迴不停的打轉,突然眼裏兇光一閃,氣衝衝的跑了。


    老婦搖了搖頭,歎息道:“色坯子,居然見色起了殺心,不堪造就。”


    愚辛走後,屠夫從十裏樓大步出來,隨著他的還有書生。


    “孺子難教,爛泥扶不上牆。”


    “傻憨子,傻愣子,沒耐心。”


    老婦猶豫了一會說,悠悠道:“色心太重,不具條件。”


    屠夫,教書先生,妓院鴇母,這個奇怪組合。


    而胡杏不知何時加入了進來:“心思單純,證明道心通透,不過並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也可能是單純的蠢。”


    “殺了吧,路走錯了。”屠夫不知哪來的刀,暴躁道。


    “再看看吧。”胡杏有點為難,畢竟平時愚辛挺捧場的。


    “嚴格了不行,放任了也不行,真難。”老鴇痛苦的扶著額頭。


    “殺了也好,老壞我氣氛。”這句話是教書先生說出來的,和他本身文縐縐的外表出入極大。


    或者說,這幾個人,都有些極端。


    “就這麽做吧,今夜我操刀。”屠夫躍躍欲試道。


    “傷口別太大,很難縫的。”胡杏提醒道,其實這裏麵,他是比較喜歡愚辛的。


    屠夫喜歡性格直爽,有大毅力的人,教書匠喜歡聽他經文,吹捧他的人,老婦喜歡正直專一的人,胡杏搖搖頭,根本就不可能合意,一個人怎麽可能同時符合四個人的要求。


    “哼,妖女,縫了多少次了,有什麽關係,大不了剁碎了再做一個,正好你練練針線活。”


    老婦掩嘴輕笑,搖搖頭走進十裏樓,教書先生,對,教書先生已經在自己的別院了,三兩小童聲音悅耳。


    “君不落九千……語不言……”


    上一刻他了還在十裏樓啊!


    隻有屠夫還算正常,一步一步往迴走,大步流星,可速度也極快,一路風景飛逝,幾步就到了自己的院子。


    正好看見愚辛氣鼓鼓的提著殺豬刀走了。


    “嘿嘿嘿嘿”屠夫嘿嘿傻笑,突然覺得不對勁,自己笑的像那個憨子,暴躁的拿出一把刀走進院裏,對著磨刀石粗暴打磨。


    這刀經不起屠夫折騰,幾下就有了缺口,屠夫心情更不好了,暗暗咬牙,今夜定操刀宰了那個不爭氣的鐵憨子。


    愚辛一路飛快,累的大汗淋漓,到時聽聞那奉常已經走了,隻聽了幾首小曲,了然無趣,覺得吃不慣這山珍野味。


    愚辛大唿口氣,眼裏前所未有的通徹,似能看穿人心,看了老婦一眼,提著刀迴去了。


    老婦被他那一眼看的心發怵,暗道這色丕怎麽迴事。


    胡杏在閣樓上,單手拖著下巴,俏皮可愛,兩隻赤足晃蕩,別有一番風味。


    微風輕輕抬起發絲,格外美麗,她低頭低喃道:“可惜了,這個倒如我意,是個疼人的主。”


    是夜,屠夫早早磨好了刀藏起,弄了幾個好菜,菜裏放了東西,就等待愚辛迴來,吃頓好的,招待上路。


    想想愚辛平時那傻愣愣的樣子,屠夫就來氣,又想到今晚能活動活動,嘿嘿傻笑起來。


    也不知道到底是愚辛跟他學的,還是他跟愚辛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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