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鯨落沒想到自己剛想到江離,下一秒他就出現在自己麵前,有種不期而遇的奇妙驚喜,她猜測他會過來,但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舞台差不多大致已經就快要搭建完成了,等下看看效果,明天再完善一下就可以完工了。”安鯨落裝作解釋的樣子邊說邊不經意地悄悄走到他身邊,隨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她心跳的頻率也在砰砰不停地加快跳動。


    “好。”緊張不是隻有安鯨落才有,隨著她的靠近江離的心跳也出現了一絲紊亂,但他做的也隻是不自然地用拳頭虛虛地掩了掩嘴,沒有任何拒絕的話語或動作。


    兩人並肩而立地看著工作人員忙碌搭建舞台的身影,一時間靜默無言,江離覺得應該說些什麽,安鯨落也覺得應該說些什麽。


    “我...”


    “我...”


    異口同聲地開口,又同時停住,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後慌忙避開,像極了青澀的校園戀愛場景,純真又美好。


    真的是,不就是兩個人有默契了一點嘛,至於這麽害羞?他們以前經常會這樣都已經是習慣的日常,怎麽這會兒反倒像是迴到了剛開始還在曖昧的階段那樣了呢?安鯨落頂著臉頰飛來的兩抹緋紅想著。


    而彼時的江離也不由自主的紅了耳尖,他也感到了和安鯨落同樣的困惑,之前明明是司空見慣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怎麽現在再看反而就覺得格外的曖昧呢?


    兩人各懷心思的盯著不遠處的舞台看了半天,直到安鯨落覺得臉頰上的微燙感消失了以後才重新鼓起勇氣把頭轉向江離。


    “你剛才想說什麽?”


    其實剛才心裏這麽一亂江離早就把要說的話忘到腦後勺去了,這會兒好像也沒那麽快想起來,就從腦海中搜索了另一件事補上:“左左這幾天一直在我耳邊念叨著想要見你,你什麽時候有空?”


    安鯨落一聽是左左要見她頓時高興的笑了起來,這段時間光顧著忙工作了,她早就計劃著趁著秋高氣爽的要帶左左出去玩。


    “我這周周六周天都有空,左左想什麽時候見我都可以。”安鯨落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望向江離,“左左喜不喜歡爬山啊?我想帶他去爬山賞楓葉,天氣這麽好,不安排一次秋遊太辜負秋意了。”


    此時太陽正斜斜地照射在兩人臉上,安鯨落眯著眼睛抬起手掌遠遠的半遮了一下金色的陽光,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放鬆和滿足,江離看著有種歲月靜好的意味。


    “他喜歡爬山,之前他三歲的時候就總是跟爺爺一起去家附近的公園,裏麵有個小山包,他天天要去爬,爺爺要幫他爬上去他還不樂意,執意要靠自己爬上去。”江離的視線落在遠處,嘴角掛著迴憶的微笑。


    “直到有一天他滿身是土的一個人從外麵跑迴家,當時奶奶看到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他跟其他的小朋友打架了,剛想問他發生了什麽事他就興高采烈的把他自己一個人爬上公園小山包的事講了一遍。”


    “後來無論爺爺奶奶怎麽哄他,他都不肯把去洗澡換衣服,還說這是他作為男子漢的勳章,一定要給爸爸看一看。結果那天我迴去的晚,到家的時候他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不僅身上全是土,還有臉上手上沒一處幹淨的地方。”


    安鯨落聽的鼻子酸酸的,如果當時她在的話,左左是不是也會一臉驕傲地對自己說他的光榮戰績,還會把小男子漢的勳章給興致勃勃的展示給她看?但這些她都錯過了!


    “當時我抱他去洗澡的時候,他還半夢半醒地嘟囔著要給爸爸看,我說爸爸已經看到了以後他才繼續睡過去,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我叫醒讓我表揚他,誇他是小男子漢。”


    江離陷在迴憶裏的神情說不出的溫柔和寵溺,感覺明明好像是昨天的事都還曆曆在目,沒想到都過去這麽久了。


    “從那以後隻要有空我就帶他去爬山、打各種球,冬天也會帶他去滑雪,別說那小子很有運動天賦,什麽運動學幾次就掌握了技巧,就敢自己上,一點都不害怕。之前在馬場騎的最小的馬都比兩個他高,可他一點都不膽怯,拉著教練的手就要往馬背上去。”


    安鯨落喜歡聽江離說左左的成長小事,這都是她錯過的美好痕跡,原本以為會永遠的錯過,沒想到江離居然肯講給她聽,為她填補上這段記憶的空白。


    江離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安鯨落明明隻是問他左左喜不喜歡爬山而已,他不知不覺就說出了這麽多,她不會嫌他囉嗦吧?


    抱著這樣的心思他悄悄地轉過頭,隻見安鯨落正一臉出神地望著遠處,柔和的五官輪廓在橙紅的霞光下顯得分外柔軟,整個人身上披的明明是夕陽溫暖的光芒,但江離覺得此時的她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或許是片刻沒有聽到江離繼續說下去的聲音,她有些急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中的倒影在不明朗的光線中已模糊成一片,但她眼中閃爍的光卻是能直直的落在他心上。


    “怎麽不說了,沒有了嗎?”安鯨落真的很想接著聽他說下去,這太美好了,左左鮮活的小身影通過江離的講述仿佛栩栩如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一樣,所以她下意識把心裏話問了出來。


    但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她這樣會不會顯得太急切了?明明是江離自願跟她說的,要是他不想說了也是正常的,她這麽一問萬一他以後都不肯說了怎麽辦?應該不會吧?


    帶著滿滿的懊悔和萬分之一的僥幸心理她再一次偷偷打量江離,視線觸上他的視線又立馬彈開,然後再不死心地偷偷看過去。


    江離被她想看不敢看的舉動逗的在心裏無聲笑開了,她到底是要怎樣,不就是催個更還用得這麽羞澀?


    “還有很多,隻不過我現在不想說了。”他故意做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說道。


    安鯨落就知道會這樣,他肯定是生氣了,自己不應該催他的,這樣他以後說不定還會講的多一些,真是的,都怪自己剛才那沒經過大腦的話。


    “我手裏有拍攝的記錄視頻,你想看?”好吧,江離承認他是故意逗安鯨落的。誰讓她看著這麽好欺負。


    安鯨落聽他這麽一說興奮地抬起頭:“我想看!”她有些喜出望外,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也太幸福了。


    江離當年給江淮左拍攝各種紀錄片和照片的時候就多多少少有想過這個問題,假如以後安鯨落迴來了,他要不要把那些珍貴的影像給她看?


    以當時他對她的恨意,那是絕對的不可能給她看的,但有時他看著和安鯨落一樣的大眼睛和活潑可愛的江淮左,他又很慶幸甚至感謝她。


    如果沒有她的話,他就不能擁有江淮左這個小寶貝,雖然說表麵上是他在照顧江淮左,但江淮左卻給了他內心的溫暖和支持。


    如果沒有他,江離無法想象在安鯨落一聲不響地離開自己後,他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也不會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那個異常艱難的歲月。


    當年和安鯨落在一起以後,他把感覺自己的人生完成了他所想擁有的幾乎全部意義,是那種走上人生巔峰的驕傲。


    在沒遇到安鯨落之前他的全部人生是家人和音樂,在遇到安鯨落之後變成了愛人、家人和音樂,這三樣當他同時擁有了以後就變得格外的有底氣和知足。


    他想過和安鯨落一起共同創造一個愛情的結晶,但不強求和勉強,假如安鯨落不想生孩子或者有什麽顧慮,隻要兩人做好交流他是可以妥協的,畢竟家裏沒有什麽皇位需要繼承,也沒有什麽一定要有孩子的理由。


    他心中最渴望的三種同時滿足了以後其他的就看得很淡,沒有什麽是必須要做的,也沒有什麽是必須要承受的,他有了更多的時間來思考和為自己想要做的事奮鬥,絲毫沒有後顧之憂的那種心安。


    當年的心境放在此時此刻再看,江離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安鯨落對他的影響程度,她隻是用眼睛看著自己,自己就能違背之前的意願主動說出要給她看記錄影像的事,這太可怕了!


    江離的內心存在糾結,一方麵他為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話而感到懊惱,另一方麵他又真真實實的覺得自己想把那些東西分享給她,畢竟她是左左的媽媽,而且左左現在也很喜歡她。


    最後他還是想自己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他妥協了:“嗯,等周天爬山的時候我拿給你。”


    “為什麽要周天,我周六就有時間啊?”安鯨落想要迫不及待見到左左了,也等不及要看哪些她沒有參與過的左左的成長碎片了,“對啊,我忘記了左左每周六都要去爺爺奶奶家。”


    安鯨落有些垂頭喪氣,還有好幾天才到周天呢,她被江離勾的想立刻就見到左左,抱抱他的香軟小身體,聽聽他的小奶音。


    殊不知江離把時間定在周天的真實目的是一個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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