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鯨落好像也並沒有多執著於江離的解釋,美食當前她當然不能辜負,當然江離的廚藝也不能辜負,她一定盡她胃的所能把這些統統都消滅幹淨。


    “我開動了。”她衝江離綻放出一個甜甜的笑,然後拿起筷子不慌不忙地拌開眼前的小麵。


    真的好香啊,安鯨落邊拌麵邊狂咽口水,不知不覺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還沒拌均勻就迫不及待地挑起麵往嘴巴裏送。


    這是什麽神仙小麵,也太好吃了吧!安鯨落想開口誇江離但兩頰被麵塞的滿滿的,她隻能眉眼彎彎的豎起大拇指,以此來表示自己很滿意。


    江離被她誇的耳廓有些微紅,他想笑又強忍住,但心裏真的很開心,看來安鯨落還是很喜歡吃他做的食物。


    “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他口是心非的故意做出冷漠嫌棄狀,其實他是怕她噎著。


    安鯨落見他好像對自己的吃相很不滿意,眼神黯了一下,慢慢把嘴巴裏的食物都咽下去後,她放下筷子拿起旁邊的牛奶喝了一口,再拿起筷子時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大快朵頤。


    江離看她這樣就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其實他很喜歡看她吃飯時那種很純粹自然的狀態,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對食物的熱愛和享受。


    可他又不知道現在該如何跟她解釋自己的本意,他抬起頭看著斯文矜持的安鯨落,心裏一下子沮喪起來。


    窗外本來陽光明媚的天氣被一塊突然飄來的雲擋住了陽光,天地瞬間變的灰蒙蒙的,正如此時兩人的心情。


    江離覺得自己仿佛被安鯨落影響了胃口似的,安鯨落大快朵頤的時候他被帶著也能多吃兩碗飯,安鯨落胃口不佳或者慢斯條理的時候,他仿佛也覺得自己沒有胃口吃下任何東西了。


    為了讓兩人的胃重新體會到食物帶來的快樂,江離決定主動出擊拯救安鯨落的不開心,況且她的不開心還是由他帶來的。


    可能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也就是傳說中的作死吧?!


    他夾了一片吐司到她的盤子裏,對上她意外的目光時他甚至有些緊張:“嚐嚐我烤的吐司。”


    安鯨落果然好哄,江離一句話她立馬把由嘴角勾出的弧度蔓延進眼底,點點頭用手拿起吐司,還不忘在裏麵夾上培根和煎蛋做成一個簡易的三明治。


    一口下去又變成小倉鼠了,江離再也不說她了,盯著她鼓鼓的兩頰拿起盤子裏的吐司,也學著她的樣子做成三明治吃了起來。


    最後安鯨落果然沒有辜負江離一大早起來準備的早餐,也沒有辜負那些犧牲掉自己的食材,更沒有辜負自己的胃,她把桌麵上所有的食物都吃的一幹二淨,妥妥的光盤行動第一人。


    這麽英勇的後果就是她撐得扶著腰在客廳不停地溜達,江離見她難受一時間又氣又感動又心疼,他隻是怕她吃不慣才做了那麽多吃的,又沒有讓她全部吃完,知道她不想辜負自己的好意,可也沒必要把自己撐成這個樣子吧!


    安鯨落把碗和盤子收到廚房水槽裏,剛挽起袖子彎下腰準備清洗就被江離攔住了:“你出去,我來洗。”


    安鯨落覺得已經白住一個晚上了,不能再白吃了,雖然她沒做飯,可洗個碗也算分擔家務了,至少這樣心裏也不會太有負罪感,所以她決定堅持一下。


    “沒事,就幾個碗而已,我洗就好,你做飯辛苦了,去歇會兒吧。”


    多麽體貼的一句話,江離聽著心裏熱乎乎的,但他還是很堅決地把安鯨落請了出去:“你現在彎腰都費勁,我怕你一不小心吐到水池裏,到時收拾的還是我。”


    嘴巴太毒了,安鯨落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以前也沒發現他這麽毒舌啊,這都是跟誰學的?不洗就不洗,她還巴不得偷會兒懶呢!


    在客廳轉悠了一會兒,路過電視看到電視屏幕上反射出來的鄒巴巴的襯衫時她才想起自己昨晚的衣服,於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衝廚房裏的身影喊道。


    “喂,我昨晚放在浴室裏的衣服,你、你有沒有看到啊?”好好的一句話被她說的支離破碎,不僅結結巴巴聲音還越來越小。


    江離剛好清理完廚房,用紙擦著手上的水滴走出來,盯著她麵色不善地開口:“我叫喂?”


    安鯨落被他一盯瞬間秒慫,她避開他投過來的視線,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江總,請問您有看到我昨晚不小心放在浴室裏麵的衣服了嗎?”


    江離忍俊不禁地盯著她悄悄微縮起脖子的小動作,以及絲毫不自知的一緊張就用門牙磕下嘴唇的可愛舉動。


    他故意板著臉問她:“江總?你現在已經不參與淮西的項目了,江總這個稱唿倒也不必時常掛在嘴邊。”


    安鯨落一副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剛正常那麽一會兒,他現在又在抽什麽風?毒舌上癮還是懟她好玩啊?


    好,為了她的衣服,她忍!


    安鯨落深吸一口氣把眼中的情緒斂了下去,換上了一副公式化的營業微笑:“江先生,請問您有注意到我昨晚不小心遺落在浴室裏麵的黑色連衣裙了嗎?”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她腦海中閃過的彈幕是:這次他再挑刺老娘就不慣著他了......


    可惜江離還是決定犀利到底:“江先生?你都稱唿我為江先生了,我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不會親密到會共用一個浴室,所以你的衣服我沒看見。”


    安鯨落被他的話氣的快憋出內傷了,江離一定是故意的,他眼睛彎起的弧度、眼眶下飽滿的臥蠶和染滿笑意的眼底告訴安鯨落,他絕對是故意的。


    對,江離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看安鯨落被他逼得抓狂的樣子,現在看來他的目的好像已經達到了。


    “江離,你不要太過分了,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有沒有看到我的衣服?”安鯨落唿吸急促,眼睛瞪得溜圓,最後的幾個字像是從齒縫中硬擠出來的一樣,“你最好想清楚再迴答。”


    哈哈,看到安鯨落這副模樣江離隻想笑,而且是那種絲毫不顧及形象的開懷大笑。時隔多年他再一次體會到了把安鯨落氣到跳腳的快樂,最主要的是這份快樂隻能她給,他的惡趣味也隻有她能滿足。


    別人他根本提不起逗的興趣,也沒有看的耐心。


    “讓我想想。”江離裝模作樣的打算想一下,可在一觸到安鯨落‘你別跟我耍花招’的眼神,他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了關於她衣服行蹤的來龍去脈。


    原來在安鯨落迴房之後,江離隨後也去浴室刷牙,在鏡子中看到她隨意丟在一旁的衣服後想都沒想地丟進了洗衣機,而且還特意等它洗完烘幹後掛在衣櫃裏才上床睡覺的。


    本來他是想等烘幹後疊好放在客廳裏的沙發上的,但她又怕安鯨落早上偷偷換衣服跑了,然後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看著衣櫃裏麵的衣服,江離覺得在安鯨落麵前自己那點惡趣味真的被發揚的淋漓盡致,真的真的是壞透了。


    “那你把衣服給我,我要準備迴家了。”安鯨落一方麵對他幫她洗衣服這件事充滿感激,另一方麵又對他幫她洗了衣服為什麽不給自己而感到疑惑。


    江離聽她這麽說隻好折迴房間從衣櫃裏拿出她的衣服,在遞到她麵前的時候直言不諱:“這件衣服不適合你,以後別穿了。”


    其實安鯨落挺同意他的前半句話的,菲菲的這件衣服的確有些浮誇,不適合她,不過話說迴來這是菲菲給她特意準備專門去俱樂部的戰袍,她可以吐槽,但江離不行。


    而且最重要的是憑什麽要聽他的話,他說以後別穿了就不穿了,她才不要那麽聽話呢,他又不是她什麽人,根本沒資格管她。


    想到這她又跟他杠起來了:“我想穿就穿,你管不著。”說完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向客房走去,門砰的一聲把江離本來滿格的好心情進度條應聲打掉一半。


    看來是時候應該跟她好好談一談了,至於要談什麽,從哪開始談,安鯨落會不會配合著談,他都不知道。


    算了,就從最近的問題開始吧,先問問她昨晚為什麽情緒變化的這麽快吧?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江離剛剛的話對她產生了影響,安鯨落越看越覺得身上這件衣服不適合自己,感覺穿上哪哪都別扭。


    快速換好衣服,她安慰自己馬上就能迴家了,到家了就換掉,又在房間裏找了個袋子把換下來的江離的襯衫和短褲裝了進去,還是洗幹淨再還給他吧。


    安鯨落離開之前恢複了客房的原貌,打開房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的江離,她抬起頭斜昵了他一眼,原來他還有當門神的愛好,真是夠特殊。


    “我先迴家了,謝謝你的床和早餐。”安鯨落邊向他道謝邊背對著他揮手,動作瀟灑的像極了吃飽喝足的渣女。


    江離:“......”


    眼看著她已經快走到門口了,再不開口她就要打開門出去了,江離急忙開口:“等下,我們談談。”


    “談什麽?”正準備彎腰換鞋的安鯨落轉過頭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是說還有事嗎?”


    “對,我的事就是現在做下來跟你談談。”江離點頭承認的很幹脆,“至於談什麽,你想談什麽我們就談什麽。”


    安鯨落聽到這話不禁在心裏翻了個巨大無比的白眼,老娘想跟你談戀愛,你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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