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鯨落和甜甜在菲菲的帶領下打車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建築前,下車之前菲菲再一次囑咐她們一定要當自己經常來,不能有怯場的表現。


    甜甜是專業學表演的肯定沒問題,即使心裏再慌表麵上也不會顯露出來。甜甜做導演也些年頭了,見慣了大場麵所以遇事也不會亂。


    安鯨落擔心的是她自己,萬一在三人體驗的過程中露怯了,那多丟人啊,所以不管遇等會到什麽事都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一定不能掉鏈子。


    下車後發現這好像跟想象中的夜店不太一樣,環境沒有那麽嘈雜,而且屋內的裝修沒有那麽浮誇,但比較奇怪的是店裏的服務生都是清一色的男生。


    被高大英俊又笑的如沐春風的男服務生引到卡座的位置,待她們坐定後詢問她們需要點些什麽,三人一致沒有選擇點酒,而是點了一些水果和小吃。


    男服務生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他好心地提醒她們如果不能喝紅酒或洋酒的話,他們這邊有酸甜可口的果汁酒,酒精度數特別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味道跟喝果汁一樣,比較適合女士。


    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行吧,就它了。


    男服務生又問他們有沒有熟悉的號碼牌,還是隨機找,安鯨落和甜甜聽他這麽問都懵了,這是什麽暗語嗎?雙雙盯著菲菲。


    其實菲菲心裏也怵,好在之前在這裏工作的朋友稍微跟他透露過一些常用的暗語,此時她才能故作淡定的迴答:“15、20、29。”


    服務生走後安鯨落和甜甜立馬湊到菲菲麵前問她剛才的數字是什麽意思,菲菲隻知道那些數字是編號,具體代表的應該是人吧,不過那些人是要做什麽她就不知道了。


    酒和小吃陸陸續續的被人端上來,等到東西上齊的時候,三個身著白襯衫黑西褲的俊眉朗目的禁欲係大帥哥出現在她們的麵前。


    這......


    安鯨落、菲菲和甜甜三臉懵圈的看著他們三人分別坐在她們的旁邊,拿起桌上的水果酒就開始往杯子裏倒,然後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和她們聊天。


    稀裏糊塗聽他們說了半天,安鯨落、菲菲和甜甜三人終於明白了他們是幹嘛的了,原來是卡座自帶的專屬服務生,負責倒酒、陪喝酒、陪聊天、陪玩遊戲之類的。


    這確定是夜店?


    安鯨落對此表示出深深的懷疑,她越看這種情景越像之前和江離去日本玩的時候,他朋友帶著他們去滿足好奇心的店。


    怪不得之前菲菲說的時候眼神會一直閃躲,問她夏風知不知道的時候也是支支吾吾的顧左右而言他,原來她一開始打算帶她們來的就是這裏。


    安鯨落按捺下想立馬走人的衝動,為了菲菲的大局考慮她決定還是再忍一會兒,他們想坐就坐著吧,都是打工的也不容易,隻要跟她保持距離就行。


    想通了這點後她也就不緊張了,這的確沒有什麽可害怕的,她作為花錢的客人還能被欺負了不成,而且看環境和氛圍也不是感到厭惡到窒息的那種。


    安鯨落挪到沙發的最角落,晃著手裏的玻璃杯,有些無聊地望著舞池出神:左左現在已經睡覺了吧?明天周六江離還是會像往常一樣帶他去爺爺奶奶家嗎?不知道他有沒有把想對自己說的話都畫下來?好想他啊!


    她邊想邊從包裏掏出手機,剛解鎖了屏幕就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她懊惱似的賭氣又戳了兩下屏幕泄憤,卻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她疑惑地抬起頭看向身邊的那個男人,原本他之前也是坐她身邊的,隻是安鯨落沒有跟人聊天的心思就坐到了沙發的最角落,沒想到他居然跟了上來,她眉頭皺了皺,一臉的被打擾到的樣子。


    “手機沒電了嗎?我有帶充電器你需要嗎?”聲音還挺好聽,而且好像也沒有什麽惡意。


    “好,謝謝。”安鯨落見他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便起身向吧台的方向走去,沒一分鍾就拿著一條充電器走過來。


    剛才一直沒有細看,現在認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眉眼間竟有幾分神似江離,尤其是笑起來的桃花眼,多情的讓人忍不住動心。


    “我這邊的沙發下麵有電源插頭,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把手機給我,我放旁邊給你充電。”含笑的桃花眼、低沉有磁性的聲音,讓安鯨落不由得恍惚了,她乖乖地把手機遞給他。


    沒了手機的安鯨落眼神到處亂晃,看著菲菲跟她身邊的帥哥聊的興致勃勃,滿臉都是收集素材的興奮,看著原本一直喝悶酒的甜甜不知被她身旁的帥哥講了什麽笑話,逗的她喜笑顏開。


    就剩下自己好無聊啊,她也不敢多看身邊那人的桃花眼,怕等下酒不醉人人自醉,更怕越看會越想江離。


    她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江離在演唱會彩排的時候跟白間說的那番話,也好像完全忘記了當時聽到那番話自己心中掀起的萬丈波瀾。


    江離說的沒錯,那些事都是她教給他的,他那麽做的確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即使這樣,經過時間的蒸發和沉澱後她依然無法恨他怨他,真是妥妥的用情極深。


    “看你悶悶不樂的,是有什麽心事嗎?如果你想找個人傾訴我可以的。”安鯨落一抬眼便撞進了那雙神似她癡迷了許多年的桃花眼中,忍不住搖了搖頭。


    身邊的人見她抬頭看了一眼又晃神般地低下腦袋,繼續低聲說道:“有時候一些和熟悉的人不能宣之於口的事情,和陌生人說反而沒那麽難開口,而且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見解,說不定你跟我說完以後,我能提供給你解決問題的新思路。”


    他見安鯨落投過來的將信將疑的目光,知道自己說動她了,噙著笑的嘴角弧度變得更深了:“即使我提供的思路對你沒有任何的參考價值,最起碼你說出來心裏也會舒服一點。”


    就在安鯨落咬著嘴唇想從哪開始說起的時候,殊不知身邊的人也在訝異自己剛才的舉動,之前他從來不會對客人這麽諄諄善誘。


    不知為何眼前的這位客人身上有一種莫名想讓人親近的魅力,他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就想聽她傾訴,想為她分憂解難,想看她笑,而且他有預感,她笑起來一定會很好看。


    安鯨落承認自己被一個陌生人說動了,有些事她的確不好跟別人說,就比如她現在和江離的關係。


    假如說給菲菲和甜甜聽,她們肯定不會笑話她,但會被以往的事影響判斷,無法給出最公平公正的建議。


    說給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也許跳出當局者迷這個框架,她就能獲得旁觀者清的醍醐灌頂也說不定。


    “我和前男友是在十五歲那年認識的,可以說對彼此是一見鍾情,後來大學在一起了。他工作特殊,為了能更好的陪著他,我選擇半放棄自己的專業選擇在他身邊。


    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可最後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必須要離開他,而且不能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而這一離開就是三年,三年裏可以改變很多事,比如他對我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恨,可也有一些事完全沒有改變,比如我對他日複一日的愛。


    現在我迴來了,陰差陽錯的居然工作上有了交集,我剛迴國的時候他對我的態度奇差,後來在慢慢的相處過程中我發現他好像對我的態度改變了不少,有時和他在一起,我都會恍惚的覺得我們仿佛又迴到了從前的日子。


    但這樣的好景不長,有一天我親口聽到他對別人說對我好是他的計劃,他對我好是為了讓我愛上他,然後再狠狠地甩開我,就像我三年前對他那樣,可我當時明明是有苦衷的。”


    安鯨落說到這兒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把手裏粉藍的液體慢慢灌入腹中,旁邊的人在聽故事有些入神的時候也沒忘了幫她把酒杯滿上。


    “他說的那番話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我把自己關在家裏關到發高燒都不知道,是他撬了我家的門鎖把我送到了醫院,還在醫院裏衣不解帶的照顧了我好幾天。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是繼續在完成所謂的計劃,還是對我真的有感情了,哪怕隻是一點點?


    我暫停了跟他工作有關的合作,想通過這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跟他的關係,可我突然好像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恨他,甚至說一點恨都沒有。


    我知道他對我一直是抱有恨意的,可是最近他可能不打算再繼續報複我了,應該以後也不會有了。有人告訴我說他身邊出現了很多很漂亮的女生,而且他媽媽也介紹女生給他認識,據說相處的很不錯......


    我沒有立場去問他,也沒勇氣再主動對他示好,可我又不願意放棄,你說我該怎麽辦?”


    安鯨落說到最後完全是一副沒了主意的樣子,眉宇間的急切、小鹿眼中的水霧都昭示著她對眼前這個陌生人答案的渴望。


    身旁的這個人雙眼溫情脈脈地望著安鯨落,溫柔且篤定的開口:“你不是早就做好決定了嘛,跟隨你的心走吧!”


    她做好決定了嗎?跟著她自己的心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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